同年十二月柳州何家祖宅旁边的一个五进的宅院中西北角一个小院里
院内只有三间房共四个屋子,住着何家某个庶出的庶出一家十四口人,已经很是拥挤了,但此刻,还有个新的小生命急着赶来。本就不宽敞的院子里站着何母和儿子何洪毅儿媳何秦氏,以及两个通房翠丫和莉娘。五个大人或牵或抱着何洪毅的两儿五女,
孩子们都还很小,最大的女孩也不过三四岁的样子。此时何洪毅最小的通房丫鬟在一间最小的屋子里生产,惨叫声不绝于耳,眼见着就要不好了,给稳婆帮忙的何洪毅的另个通房丫鬟柳儿,不顾手上满是血跑到屋外询问何洪毅的意见。“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当然是孩子!”何母和何洪毅毫不犹豫地异口同声道,令何秦氏及翠丫莉娘都心头一颤,十分庆幸自己没有难产。因为儿子可以分宗室东西,可以上战场,儿子于将门世家异常重要,大儿子已被族中会摸骨的人判断不善习武,所以此时何洪毅迫切需要更多的儿子。柳儿的眼中已是充了泪水却不敢落下,只好急忙转身进屋将眼泪偷偷抹在衣袖上。屋里只有一个稳婆。正在帮通房丫鬟秋儿接生,柳儿急忙上前帮忙。刚才何母和何洪毅那句保孩子声音极大,在这个不隔音的屋子里肯定是能听到,稳婆已经开始不顾大人了,通房秋儿已经疼昏了过去。不久,这个小生命就来到了这个世上。稳婆抱着只用块半新的红布包裹着的婴孩去院里给众人看。何洪毅上前几步,问道:“怎么样?带不带把儿?”稳婆一听这话把孩子给何洪毅,就往院外走。稳婆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但何洪毅不甘心,愣是将红布掀开来看,然后就想将红布连手中的婴孩儿一并扔开,正巧柳儿从屋内走出立刻将那孩子抱到自己怀里,才让孩子幸免于难。孩子一脱手,何洪毅不管众人就往正屋走去,何母及何秦氏见此也跟了上去,翠丫莉娘都松了口气就回了两人的共同的偏屋。柳儿哭着将孩子抱回屋里,看着已经昏迷不醒的秋儿,柳儿想到秋儿和自己一起从小到大的点滴,实在没忍住哭了出来,但看到怀中的孩子又恢复了一丝清明,她拼命将秋儿摇醒,因为她知道,如果此刻还有一口气在的秋儿不醒来看一眼她用生命生下的孩子,她就永远也看不见了。秋儿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虚弱地喊着孩子二字,柳儿将那女孩儿抱给秋儿看,“秋穗。”秋儿极力想发出声音却仍是让人听不清。“秋儿,你说什么?”柳儿将耳朵贴在秋儿的嘴边才勉强听出秋穗两个字,柳儿只得哭着点头。看到柳儿明白自己的意思,秋儿就又昏了过去。柳儿看着怀中从一生下来就一声未哭的孩子,眼泪止不住地掉。翌日清晨,秋儿去了。柳儿从翠丫和莉娘的屋中抱回自己七个月大的女儿谦君,放到一直睡着的秋穗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