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边说着,素白的长指直指着那“擅入者死”的石碑,提醒他们好好看清楚。
“母后误会了,儿臣和这丫头不过也就是闲逛到这,这就准备回去了!”凉宫末看一眼殇陌,她也正为难的看着自己。
她大概也看得出来,今晚太后一直在针对她吧!
“恩!”太后点头,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过殇陌,这才略显慵懒的扬手道:“你们先走吧!”
“儿臣先送母后回清颐殿吧!”
“不用了!这宫里,哀家还不会迷了路。”太后想也不像便回绝了他。
“是,那儿臣先行告退。”凉宫末躬身行礼,扯扯还站定不动的殇陌,低语催促她,“走了,走了……”
“可是……”她的小赤儿怎么办?这一走,他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吗?
殇陌被他扯着往前,却是别转头直觑着清雅苑,小赤儿消失的地方。
“别可是了!再可是下去,母后要大火了。”凉宫末凑在她耳边细声低语,以免太后听了去,脚下的步子急行着。“你真要进去,也得下次再去。今晚只能算我们运气太差,从来不喜欢出清颐殿的母后,今夜居然莫名其妙的跑来这里散心,真是奇怪!”
他一边嘟囔着,疑窦又深了。
殇陌被小王爷拖着拽着,终于才回了寝屋,一颗心却总悬在那在清雅苑消失的瘦小身影上。
太后看着他们的身影在夜幕中消失,唇角若有似无的笑倏地敛去,换上一副骇人的嗜血,身侧紧握的拳,松了又紧。
*
御书房内,皇帝提笔在纸案上洋洋洒洒。时不时斜目觑一眼案几旁正机械的磨着黑墨的女子。
终于……
他的心亦跟着不在练笔上了。
“磨墨都是心不在焉,给朕一个失神的理由!”他收了笔,探究的目光落向她,却无丝毫责备之意。
殇陌一惊,抬目,倏地撞进皇帝墨染的深瞳里。那沉静的眸光如深沉静海,只浅浅一眼,便让她沉沦其中。
这种感觉,已经无数次出现。
她收回神,“奴婢是在想一个人。”她盈盈一笑,心虚的垂目。
凉宫彻将视线转向纸案,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想谁?”
殇陌凝目于案上的墨纸,见皇帝收了笔,急忙收了已写满的宣纸,添了张新纸搁在案上。闻话,收回视线,想也不想的回答他:“当然是想奴婢的弟弟。”
弟弟……那个心狠手辣的少年……
凉宫彻淡淡点头,“你很苦恼吗?”他淡漠的问她,慵懒的眸光扫了扫她揪拧的眉头。
殇陌讶然,没想到一向凡事都毫不在意的皇帝亦看出她的纠结,还是当真是自己的情绪表露得太过明显。
提及这些,殇陌又想到清雅苑,那个曾经和眼前这男人携手一起步过的院子。
其实,想进院子便只要皇帝一句话而已,可是……
皇帝会答应自己的请求吗?他若是知道小赤儿闯进了那院子,他能放过小赤儿吗?
思及此,心绪低落到了谷底,她无法拿小赤儿的生命危险作赌注。
“你在想什么?朕不过是随便问你一句,你却半天不吭声!”他紧蹙起的眉,彰显出他的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