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拦住我是有话要说吧?”女人叹了口气后打破了沉默。
“我喜欢你!”那早已放在舌尖上的心意脱口而出。
喜欢她的心意无法抑制,想让她知道。
女人没有反应,女人对自己赤.裸.裸的告白没有丝毫反应,眼睛依然目视前方,脸上的肌肉连颤都没有颤动了一下,就像没听到一样。
“我喜欢你!”
“……”
“我喜欢你!”
“……”
“我——”
“我听到了!”女人打断了自己,用毫不在意的语气打断了自己。
无法接受她的毫不在意,想着一定要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她,让她明白自己的诚意和真心。
“我喜欢你!我——”
“我说我听到了!”
“我真的喜——”
“那又怎样?”女人打断了自己。
“……”女人冷漠的语气让自己无法做出回应。
“你说你喜欢我,你想怎样?”
“我想和你在一起!”实话实说——面对女人的问话,自己一直以来就只有这一招!
“想和我在一起是什么意思?谈恋爱?结婚?”女人始终不看我。“你知道我什么,你说你喜欢我?你知道我多大了吗?你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你知道我的真性情吗?你到底知道我多少,你喜欢我?你除了知道我的名字,我是干什么的,你还知道我什么,你说你喜欢我?论年龄我都快能当你妈了,你喜欢我?你所看到的我,是我演给你看的我,你就说你喜欢我?傻孩子!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快下车回到你的学校去——”
“我不是孩子!”
无法忍受她这样的态度!无法忍受她把自己排除在她的世界以外的坚决!无法忍受她把自己当孩子,而不是男人!
“不是孩子,你在这里纠缠不清?不是孩子,刚才哭哭啼啼?”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喜欢你啊!”
“孩子!——”
“别叫我孩子!我有名字,我叫禇宏!”
“好!禇宏!你只是一时被蒙蔽了,被你以为你喜欢我的假象蒙蔽了——”
“我没有被蒙蔽!我就是喜欢你!这是我用一年的时间慢慢体会到的。这不是我一时的冲动,这是我对自己最清晰不过的认识!”
“……那好,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你下车吧!”女人叹了口气后说。
——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喜欢她,说了要和她在一起,她却要我下车?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被拒绝了吗?
——如果是拒绝我,就明明白白地说啊!
——让我下车?这算什么?
“我不下车!我要和你在一起!”
“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孩子,那你现在的行径是什么?是大人干的事情吗?纠缠不清是大人干的事情吗?……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对你没有这个意思!也希望你放弃对我的这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一次次去TKV店找我?”
“……我承认我是去找你,但我想看到的不是你,而是想从你身上寻找到别人的影子!”
“是谁?你真正想看到的是谁?”
“这个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也不会告诉你!”
“那你找到了吗?”
“……”
“你找到了吗?”
“这个跟你没关系!这是我的事!”
“怎么跟我没关系?我是当事人,你看的是我!无论你把我当成谁,你看到的是我!你进入了我的生活,你现在说和我没有关系?”
“禇宏,我不想在这里和你纠缠不清。这个没有任何意义——”
“有意义!这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不是说我不了解你吗,那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我不就了解了!”
“我刚才说过了,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但也仅限于此。你不需要了解我,我没有一丝一毫要接受你的意思——”
“那你刚才为何要到KTV店找我?”无法再听她决绝的话语,只想让她赶紧承认,她心里是有自己(我)的。“你是刚刚赶回来的吧?你一回来就去KTV店找我,为什么?你只要丢下我不管,我就无法找到你,无法见到你,无法纠缠你,所以,你为什么要急急忙忙赶回来?你为什么不明天早上再回来,要大半夜急急忙忙赶回来?你敢说不是为了见我吗?”
“……”
沉默——沉默——
除了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的寂静。
“……因为你是个傻孩子!不折不扣的傻孩子!我不想在明天的新闻里听到有人冻死在街头!”
“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街头等你?万一我没有等呢?你这样急急忙忙赶回来是为了什么?”
“一个拽着我的手腕,用一副快哭的脸问我什么时候来的人,一个仿佛我一拒绝,他的整个世界就会坍塌的人,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傻子才想不到!”
——她看透了我!
——尽管我对她一无所知,她却把我吃得透透的!
“我是真的喜欢你!”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来证明她其实对自己也是有意思的,能做的只有重复自己的心意,强调自己的心意。
“类似这样的话我听多了,如果我一一都要有所回应的话,我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我和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和他们都一样!你以为只有你的心意是心意吗?你以为世界都要围着你转吗?你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吗?我告诉你,这个世界是残酷的,你越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会离你越远,你越想要得到的东西,你就越是得不到,这就是现实世界!下车吧!”
“不!我不下去!”
——我怎么能下去呢?在这样的气氛下我怎么能离开呢?
——明明白白离开就是结束!明明白白离开一切就都完了!我怎么能够离开呢?
——我不能下去!我不能离开她!
女人开始解她的安全带。
“你要干什么?”
有不好的预感,赶忙伸手抓住她解安全带的手,使劲把安全带摁回了卡槽里。
“你不下车,我下车!车给你了!你放开我——!”
女人用空着的左手使劲掰握着她右手的我的双手。
“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我真不知道你这么做有什么意思?你认为,这样做了,我就会接受你吗?”
“但我放手,我们就完了!”
“我们从来就没有开始过!还说什么完不完?”
“我不管!我不能过再也无法见到你的日子!你知道当我意识到‘也许我再也无法见到你’时我有多绝望吗?”
那种再也无法见到的心痛自己再也不想感受!那种魂不守舍,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自己再也不想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