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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梦中传道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凌凡陡然惊醒了过来,一脸茫然的向四周看了看,发现还在屋中,听着罗冬儿细细的呼吸声,心中没来由的松了口气。

如今醒来之后,凌凡也没有了多少睡意,他虽说才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不到一天的时间,但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心中不免有些感概。

起身轻轻推开房门,凌凡缓步走了出去,不见明月星辰,院中丝丝雾气缭绕,不知不觉中,凌凡来到一座小桥上,独自徘徊,脑海中思绪烦杂,让他心中莫名的有些烦闷。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离奇的事情,看来应该都和那个凌凡的记忆有关,想必对于我占据了他的身体,他应该很不甘心吧!”

凌凡一声叹息,到了现在,他如何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很多都是他身不由己,潜意识中总感觉,被一股深沉的执念影响,让他不由自主。

“是借尸还魂?不对,不对,难道是夺舍重生?好像也不是,奇怪,奇怪,也不像是大能转世,咦?莫不是说只是一个拥有宿慧的普通人?”

凌凡正低头看着小桥流水,一道忽左忽右的缥缈声音,猛地从夜色中传入他耳中,让他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

不过更让他震惊的,还是那声音中的“借尸还魂”“夺舍重生”这几个字眼,听在他耳中,不亚于一声晴天霹雳,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难道被什么人发现了吗?

凌凡心中一禀,向四周看了看,浑身上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管是之前那个凌凡散乱的记忆碎片,还是今天童生取士,官学书院中的那方诡异的铜印,无不昭示了这个世界上是有妖魔鬼怪存在的。

他虽然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怕鬼也是再自然不过的情绪,但凌凡接着就放下心来,原来不是什么鬼怪,而是今天在官学书院门口,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人群中的邋遢道士。

“道长,月黑风高夜,不回家歇息,今晚可没有月亮,想必道长不是为了赏月而来,那就应该是特意来寻我的吧!”

凌凡冷静下来,不由想起,今天在官学书院外面的那一幕来。

他当时被人群堵住,根本就脱不开身,那种情况下,不要说是一个大活人,就算是一只苍蝇,恐怕都挤不进来。

但那个邋遢道士,却冷不丁的出现在他面前,结合他离开时,人群诡异让开的通道,让他瞬间明白过来,这个其貌不扬的邋遢道士,定然不是一般的人。

邋遢道士有些诧异,在这深更半夜,一个普通人遇见他会这么的镇定,而且还如此直接,目光中有了一丝赞许,颔首道:“果然不愧是有着宿慧之人。”

“什……什么宿慧?”凌凡立刻警惕起来,穿越者这个身份,现在想来,他还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也绝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强作镇定的说道。

“是了,就算是有着宿慧之人,经过胎中之迷,想要忆起往事前尘,哪有那么容易,更不要说只是一个普通人,到现在为止,此子还没有发疯,已经很不错了。”

邋遢道士目光闪动,心中了然,对于凌凡的紧张,自然也被他看在眼里,只是轻笑了一声,便徐徐道来:“天道运转,在轮回之中,前世今生已不复一人,但偶尔还有生灵,会保留些许前世的记忆,这便称之为宿慧。”

“原来如此!”

凌凡心中略微松了口气,在他前世的地球,西藏的藏传佛教便有灵童转世之说,想必就是这邋遢道士口中所说的宿慧,不过他和这可有些不同,对方想来也不会想到还有穿越者这档子事,心中顿时大定。

“那不知道长前来,寻我何事?”

邋遢道士淡淡的点了点头,看向凌凡时,眼中越发的赞赏起来,开口道:“我的确是刻意来寻你,想给你一桩天大的机缘,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要了?”

“机缘?还是天大的机缘?”

凌凡眼珠子一转,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深害怕眼前这个道士反悔一般,赶忙说道:“要,怎么不敢要?就是不知道长会给我什么天大的机缘,恩……不过你要是让我去杀人放火,**掳掠,干些违背良心的事情,那还要请道长另寻他人了。”

话说到一半,凌凡马上冷静了下来,天底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士更是有些诡异,他可不敢胡乱答应了。

“非也,非也,杀人放火皆是小道,贫道随便找个人都可以去做,何必还要特意寻你来着!”

邋遢道士摇了摇头,一步一步的向凌凡走来,淡淡的说道:“你可听说过神通?”

凌凡听着对方平静的话语,杀人放火,在这邋遢道士的口中,仿佛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寒意,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这道士果然不似凡人。

还不等凌凡有所反应,邋遢道士目光一凝,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向凌凡直视了过来,眼神炽烈的说道:“所谓神通,即是彻地通天的神魔手段,上可摘星拿月,下可移山填海,修炼到高深处,超脱于天地六道轮回之外,不入十类之种,不在五行之中,不达两间之名,欲求长生便可长生,欲求不死便可不死,荣华富贵,金钱美人,更可信手拈来,你可想要?你可敢要?”

邋遢道士每说一句,便向前踏出一步,压迫的凌凡向后退去,越说到最后,他的目光就越发的炽烈,不过听在凌凡耳中,却让他心中激荡不已,久久难以平复。

这“神通”二字,简直包含了他前世今生,以及这天底下芸芸众生的一切渴望,他也逃不脱这芸芸众生四字,如何能让他不心动。

但越是如此,凌凡便越发的感受到,这邋遢道士口中的“神通”二字,所饱含的含义,以及深入骨髓的寒意,脚步猛地一顿,却不想再后退一步,直视着对方仿若星辰般灼热闪亮的双眼,平静的说道:“你想让我干什么?”

“哈哈……”

邋遢道士有些诧异,凌凡竟然这么快就从他的压迫中清醒过来,眼中的炽烈,不但没有消退,反而越发的似火燃烧:“果真是冥冥中自有造化,拥有宿慧之人,本就是天地间的缺漏,师父啊,难道我万象星宫这千万年以来的冤屈,就要落到此子身上了吗?”

“哈哈……哈哈……”

声音滚滚,犹若雷霆炸响,邋遢道士的笑声,似癫又似狂,本就漆黑的夜晚,在这个时候,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宛若一朵被打翻了砚台,洒落在纯白宣纸上的的浓墨一般。

刺啦啦一声巨响,本来漆黑的夜空中,道道天雷从云层中轰鸣而出,将小小的石桥,映照的一片通明,仿佛白昼一般,却无法掩盖这邋遢道士,似狂,似怒,似悲,似喜种种难言的情绪,只能听见狂怒的大笑声,直要响彻云天。

不过诡异的却是,这个地方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按理说整个石塘县都会被惊动,但奇怪的是,好像凌凡所在石桥发生的天地异象,仅仅只限于这里,至于其他地方,根本就没有传出去丝毫一般。

笑声骤然一停,天雷轰鸣滚滚而过,黑夜依旧是之前的黑夜,小桥依旧是之前的小桥,流水潺潺而过,不知其有几许深,之前仿佛灭世般的景象,似乎也都只是错觉一般。

凌凡是见证了这一幕,唯一的观众,心中骇然的同时,对于邋遢道士口中的神通,也越发的渴望:“道长,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给我神通,想要我做什么?”

邋遢道士又恢复了之前的样貌,身形高大而又瘦削,苍老的脸上,一道道仿佛刀刻斧削般的皱纹,还有着点点泥痕残留其中,要不是之前发生的那惊天动地的一幕,除了他眼神特别的明亮之外,他同一个普通的老人,几乎没有多大的区别。

只是久历风霜的苍老脸庞,让人不由得在心底动容。

这已经不是百年,而是千年和万年,才能在他脸上留下的刻痕。

“做什么?哼,你现在还没有这个资格知道!”

邋遢道士缓缓的低下头来,冷笑了一声,忽然直视着凌凡,眼中带着一阴寒道:“既然你刚才说了杀人,那你就去杀一个人,贫道就传你神通。”

凌凡眉头一皱,这道士喜怒无常,说杀人就杀人,根本就不像是在拿他打趣,而是真的要他去杀人。

不过他可以肯定,这邋遢道士绝对不会伤害他,但对方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又想传给他似乎很了不起的神通,却什么也不说,心中难免有些腹诽,也更加拿不住这个道士在想些什么了。

但他还真不敢多问,这个邋遢道士,看似其貌不扬,但是刚才的那一幕,还让他心有余悸,要是对方真的干出点什么事来,恐怕眨眼之间,他就要化成灰灰了。

凌凡刚想到这里,就打算拒绝邋遢道士的提议,他上辈子就连鸡都没杀过,让他去杀人,以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身体,更大的可能是被人给灭了。

“你要干什么?”

可还没等他拒绝出口,就见那邋遢道士,忽然抬起一只干枯的手掌,并指如剑,毫无征兆的向他额头点了过来。

看到这里,凌凡脸色骤然一变,想要躲开,但是那双干枯的手掌,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力量,看似缓慢,可他的身体,却无法动弹丝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根苍劲的手指,落在了他的眉间。

“难道又要死了吗?”

凌凡缓缓的闭上双眼,心中反而在这时平静了下来,不过还没等他有过多的感概,便感觉脑海中,仿佛要天崩地裂了一般,想要大声痛呼,可任凭他如何张口,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似乎漫长如同千年,又好像只过去了一瞬,凌凡只感觉全身上下,都被汗湿了,就仿佛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精疲力尽。

紧接着,他脑海中便多出了大量的东西,但却无从寻觅,猛地睁开眼睛,那邋遢道士,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你刚才对我干了什么?”

凌凡心中大怒,不过这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个老东西这么厉害,可以说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两根手指头点在他身上,就让他有一种被千刀万剐的感觉,要是激怒了对方,肯定没好果子吃,不过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他也豁出去了,心中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邋遢道士干笑了一声,道:“小子,刚才那一指,不知道有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得了这么大的好处,不感谢我不说,难道还想欺师灭祖不成?”

凌凡立即回过神来,心中大喜,恐怕邋遢道士刚才的那一指,就是在给他传授神通,赶忙恭敬的一拜:“师父在上,请受……咦……”

可是这一拜,他却始终拜不下去,知道是他那个便宜师父在搞鬼,所幸直起身子,就听见邋遢道士说道:“少跟我来这套,我可不是你的师父,你也不要多想,刚才传给你的,不过是我万象星宫的法门罢了,想要修炼神通,你现在还远远没有这个资格。”

凌凡嘴角一抽,虽然不知道,刚才对方在他额头一点,到底干了什么,不过肯定是得了天大的便宜,转移话题道:“师父,那个什么万象星宫,难道就是我们的门派吗?”

“我说过了,我不是你的师父,还有万象星宫,你最好不要乱说,要不然被修行界的人给灭了,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邋遢道士听凌凡提起那个久远的名字,脸色有些黯然,摆了摆手,似乎没有和凌凡多说的意思。

“难道是什么,人人得而诛之的魔道宗门?”

凌凡心里这么想,但他可不敢说出口,倒是这什么万象星宫的法门,好像也很厉害的样子,不过听这道士的口气,那道法神通,似乎更加的厉害,心中顿时有些火热,赶忙问道:“师……道长,那神通什么时候传给我啊?”

邋遢道士嘿嘿一笑,道:“小子,这神魔之法,可不是一般人可学的,如果你能逃过这一劫的话,我自会传你,好自为之吧!”

“逃过这一劫?”

凌凡有些纳闷,就打算问个明白的时候,只见那邋遢道士,大袖一挥,一股狂风猛地向他席卷而来,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后飞速退去。

向下一看,小桥上哪里还有邋遢道士的身影,几个模糊不清的古篆大字,深深的印刻在桥首的一块石碑上,仿佛跨越了岁月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不过无论他怎么去看,却总是无法看清。

再往四周一扫,周遭的画面陡然一变,才发现自己高高的飞在半空中,下方就是他家的小院子,几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在四周徘徊,他正要看个仔细,身体骤然向下一落,仿佛要坠入无底深渊一般,吓了他一大跳。

“啊!”

凌凡心中一惊,忍不住大叫了一声,猛地睁开双眼,惊醒了过来,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趴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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