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语芙微微笑了笑,家洛说他想到了高兴的事,那她便也高兴。邱家洛看着笑意盈盈的乐语芙一时竟看得有些呆了。
乐语芙察觉到邱家洛的目光,脸红了红,低着头走开了。
秦嬷嬷带着人正在做饭,乐语芙走了过去要帮忙,可是秦嬷嬷哪里肯。眼前这姑娘虽然暂时失忆了,可是身份尊贵,是他们的王妃,虽然未曾谋面过,可是尊卑有别,秦嬷嬷怎么肯让王妃亲自动手。
乐语芙闲得无聊,索性走出了院子,邱家洛不由自主跟了出去。
乐语芙新病旧病加在一起,身体一直没有完全好,所以借由这次解毒的机会,邱家洛索性就让秦嬷嬷为她一并调养了,所以平日里也基本上不让她出屋。今天气氛格外好,她的脸色看起来不错,他的事也办得很顺利,所以就想格外放纵她一回,只是他仍是不敢大意,也很是享受这样的状态,就那样慢慢悠悠,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乐语芙丝毫没发现后面还跟着人,因为很长时间没有这样自由了,她活像只刚刚冲出牢笼的小鸟,夸张地张开双臂,用力地狠狠地嗅了几下。
“好香啊!”乐语芙高举着双臂,仰面朝天,微闭着眼,花瓣缓缓飘落,滑过她的鬓间、鼻翼、面颊、脖颈,软软的、香香的、痒痒的......
乐语芙调皮地笑了。
邱家洛看呆了,如痴如醉,这样生动的芙儿,他有多久没见到了。他刚认识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无拘无束,天真烂漫的。
天地间,此刻只余一个乐语芙,宛若仙子一般。
家洛如坠梦境,就那样痴痴地看着。
语芙缓缓睁开眼睛......
家洛赶紧移开视线,借由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遮挡住了身体,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竟感到有些发烫,不禁自嘲地笑了笑。他和芙儿做了那么久的夫妻,现在居然还会为了她像个情窦初开的后生一样,脸热心跳。
乐语芙睁开眼睛,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吐了吐舌头,放下胳膊,一双大眼睛滴溜儿地转着。
邱家洛只要一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就知道,她爱玩儿的天性又作崇了,唇角不禁微微勾起。
果然,正如邱家洛所料,乐语芙此时小脑袋瓜儿里正在想的就是,满地的花瓣,踩上去软软的,如在云端。如果光着脚儿踩在上面......
那感觉一定好极了!
乐语芙笑了笑,像个偷着糖吃的小孩子一样,低下头,又四处张望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这才蹲下身子,悄悄褪下鞋袜......
她拎起裙摆,轻轻地,小心翼翼地,然后,一双雪白的玉足就踏上花瓣......
果然软软的,痒痒的,呵呵,好美妙的感觉啊!
乐语芙满足地合上双眼:“真是人间天堂啊!”
邱家洛倒吸了一口凉气,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微微有些凉意,她这样光着脚儿,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焦急间,邱家洛就不禁挪动了下脚步,这脚步声虽然很轻,但对于那个兴高采烈玩得正欢却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观察周边动静的人儿来说,已经足够吓到她了。
她一时愣在那里,傻傻地盯着传出声音的方向。
邱家洛不禁轻叹了一声,本不想打扰她的好兴致,谁知却偏偏打扰了她。
既然这样,他再躲已是不可能了,索性慢吞吞地从树后面移了出来。
乐语芙一动不敢动,就感觉周围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
直到邱家洛皱着眉,目光向下,看着她。
乐语芙低头,两条白花花的小腿儿暴露无疑!完了完了,糗大了!
乐语芙赶紧放下裙摆,可是两只白皙的脚丫也无论也藏不进去。
乐语芙窘得面若桃花,微低下身,好让裙摆盖住一双玉足,可怜她脚下的那几瓣桃花,恐怕已被蹂躏出汁液来了。
乐语芙窘迫的结果就是,根本就忘记了穿鞋这码事。
邱家洛摇了摇头,他现在想的重点是,她应该穿上鞋,要不然真的要着凉了。
他走了过去,拎起被乐语芙丢在身后的袜子和鞋,然后走到乐语芙身前,蹲下身子,低声命令道:“抬起腿!”
乐语芙不明所以地仍愣着,没有半点儿动作,邱家洛伸出手,握住她一只脚腕儿,乐语芙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抬起,却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邱家洛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头,让她借此平衡,身子才得以站稳,而邱家洛就那样不紧不慢地为她穿好袜子,又把她的脚丫儿塞进鞋里……
然后是另一只脚,穿好袜子,塞进了鞋里。
邱家洛起身,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乐语芙的脸红得似能滴出血来,头也不回地便向回家的路跑去。
邱家洛也不急,笑了笑,照例像来时一样,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这时候他才想起,自己之于芙儿,其实算是半个陌生人的。在失忆的芙儿看来,自己的举动可能过于轻浮了。可是,对于他来说,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
以前的芙儿,也是这样,一时兴起,就会脱去鞋袜,光着一双雪白的脚丫,踩在花瓣儿上,玩得不亦乐乎。她一旦贪玩儿起来就像个孩子一样,没完没了,根本不会注意时辰,所以,每次,都是他佯装生气,板着脸,蹲在她身边,像是这样抓着她的脚,为她穿上鞋袜。
没想到,现在的芙儿虽然失忆了,但是有些习惯仍是保留着。这让邱家洛感到说不出的亲切。是啊,他的芙儿,她只是暂时忘记了他,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想起他的。
乐语芙像只羞涩的蝴蝶一样,翩翩飞回了小小的院落里,身影又很快消失在她的房间门打开的一瞬间。看来芙儿是真的被他吓到了,邱家洛莞尔一笑,只是这样的程度她就要这样害羞,要是被她知道他们已经做了三年的夫妻,她又会怎样?
但是,这样的想法,邱家洛也只是想一想而矣。他可不敢拿芙儿的性命开玩笑,且不说现在失忆的芙儿是否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单说一旦告诉她这个事实,她万一想起了过去的所有事,那么自己和芙儿岂不是又陷入了之前两难的境地。况且他们之间还隔了一个谜一样的应罡,现在的夏王。
想起这个久违的故人,邱家洛刚刚春风拂面一般的神情阴沉了几分。
他很是奇怪,应罡本来是要成亲的,可是没有成亲,却莫名其妙成了夏王。他是如何做到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中间又有哪些是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最奇怪的是,他本以为应罡做了夏王,会对大邱有什么举动,可是,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他竟一点举动也没有,夏国城门紧闭,王宫内更是半点消息也没有传出来。
夏国发生了什么?夏王发生了什么?夏国安静异常的诡异又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猜得出!
邱家洛没有跟进去,就站在院门口,沉思着,虽然他已经有了打算,但是,只要应罡的心思一天不明了,他就一天不可能无牵无挂的。
正思索着,远远地有嗒嗒嗒的马蹄声,马背上端坐一人,正急匆匆地赶路。在这样一个闲适安逸的小镇,这样的快马加鞭几乎见不到,因此邱家洛格外留心,即使已经闲适安逸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是他那根紧绷的神经从未松懈过。一只手不知不觉就按住了腰间的佩剑。
可是,等到马儿跑近了些,邱家洛眉目间不禁现出喜色,原来,马背上端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派去夏国打探消息的邱泽。
邱家洛微眯起眼睛,直到马背上的邱泽高声喊着:“公子,公子,我回来了!”
邱泽扯住了缰绳,马儿稳稳地停在了距离邱家洛三米远的地方,邱泽跳下马,大步流星走到邱家洛身前,就要跪下。
邱家洛赶忙拦住他,急切地问道:“邱泽,怎么样?”
邱泽站直身子,定定地看着邱家洛,小心道:“王爷,情况不妙啊!”
“哦,怎么回事?”邱家洛心里一沉,知道邱泽带回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夏国最近这段时间并不是我们想像的没有任何举动,而是一直在秘密操练,训练将士,目前夏国已经进入全面战备状态,听说这几日就要出兵攻打大邱了!王爷,大邱有难,我们得抓紧时间赶回去啊!”
原来,应罡不是没有举动,而是一直在秘密操练,时刻在做出兵伐邱的准备,原来他们都被他蒙骗了!
而此时,夏国王宫内,夏王的床塌上,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安静地躺着,像是睡着了一般沉静。
夏王轻抚着女子瘦削的面颊,柔声说着情话:“茵儿,你可真是能睡!已经睡了这么久了,还舍不得醒吗?可真是个小懒虫!可是,你知道吗?你这样睡着,我有多孤单吗?你不能这么自私,这么贪睡,好歹你也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一个人有多可怜,有多孤单!茵儿,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心疼我吗?”
平日不怒自威分外刚毅的面孔此时却柔和地一塌糊涂,可是,床塌上的女子一点反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