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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小乔从刚平和清香口中,对筱笙访平洛的事有了个大致了解。清香说筱笙被几个坏蛋抓去了派出所,可知平洛书记见到的高高瘦瘦的人真是筱笙。那晚小乔陪丁社长等到半夜,以为排除了筱笙的嫌疑,没想筱笙真的比想像中坏多了。不过小乔没有说那晚的事,她提起那晚,就觉得自己肮脏的一面已裸露在刚平面前了,涂脂抹粉都掩饰不住了。刚平说估计筱笙要将暗访的情况公布于世,他和筱笙吵架的时候,筱笙说了各人有各人的原则,言下之意,筱笙的原则是要实话实说。

小乔听糊涂了,她拍着自己的小包,情绪激动地说:“傻呀刚平,对筱笙这样的人,你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你跟他吵什么呀?你们真是太年轻了,遇事要冷静,可以先向我们反映情况。”

刚平不乐意小乔在清香面前笑自己太轻轻,他也激动起来:“怎么能不吵?本来因为他去平洛的事我还在生气,他还做出更没节操的事,他跟秦苗本来好好的,因为晓洁的出现闹了误会,把秦苗气走了,他不是去解释,而是……嘿,跟晓洁倒在床上抱成团了。”

小乔一开始没明白他说的晓洁是谁,但说到因为晓洁闹误会,她就想起来了,不就是一中那个女老师吗?小乔见过她一面,那姑娘又是夸小乔衣服好看,又是帮忙送报纸送信,给小乔印象可好了。

小乔嘀咕:“这筱笙,哪来的桃花运?”嘀咕完就摇头笑。刚平问她笑什么,难道不担心了不着急了,小乔莫名其妙地说不担心了,不着急了,对恋爱中的人不必担心,都说恋爱中的人最傻嘛。

三人吃完饭,刚平领着清香回报社,小乔自然是找丁社长汇报情况去了,至于两人汇报的地点、方式和情调,实在是有些少儿不宜的味道。

我们还是关心一下筱笙和秦苗的情况吧,他俩今晚约好了QQ聊天的,时间是二十点。其实两人都提前了近一个小时。

筱笙先发了几个表情,笑脸、鲜花、拥抱,他认为好的都发了个遍,然后又问些衣食起居。筱笙全然不知道,秦苗上Q是要花钱的,因为她不敢独自去办公室蹭网,怕韩老师那个色鬼;筱笙也全然不知道,秦苗更想珍惜时间说些情话,有时虚无的东西比实在的东西有诱惑力,比如你问“第二餐厅的饭菜涨价没有”,哪比得上问“还记得那时咱们在女生楼下相拥而立的情形吗”更让女孩开心呢?

秦苗终于抛开筱笙那些无聊的问题不管,带头煽起情来:

对于握得住的幸福,我决不放手;就算被情感的利器刺伤,那也是为了留住记忆的结果……

筱笙也跟着散发一通酸味:

工作是我的衣服,我要保护好它,因为它会给我保暖,还会给我尊严;爱情是我衣服上的饰物,因为它会让我更光鲜体面,更引人注目。我要保护好我的衣服,因为没有它,再美的饰物也无处依附;也更要保护好的我饰物,如果在某段艰难的旅程,我暂时将它从衣服上取下,那是为了不至于将它丢失,为了更长久地呵护。苗,有时候我没有顾得上你,不是我不爱你,而是为了今后我能更踏实地爱你!

就这样,筱笙、秦苗,好像又回到了热恋的大学时代。筱笙依然忙着那些杂七杂八的事,闲下来就给秦苗打电话或约秦苗上网。考虑到用办公电话谈恋爱不方便,筱笙很小心很委婉地说出了难处。秦苗说,那我买200卡吧,用公家的钱你心疼,用我的钱你不心疼。筱笙说我把你当自己人嘛,我宁愿让自己人吃亏。秦苗说好吧,我其他地方省着点儿。筱笙说那不行,别太委屈了自己,这样吧,反正我们也没别的事,你回到宿舍,想我了,就拨一下我办公室的电话,然后挂了;我再拨一下你的电话,表示我在办公室。后来,他们又作了进一步完善,比如电话响一声,表示试探对方在不在;拨两声,表示想你、爱你;响三声,表示晚安。

这天一上班,筱笙就接到秦苗的电话。秦苗问今天星期几?筱笙说星期五呀,怎么啦?秦苗说周末呀,想约你上网,还是晚八点吧。筱笙说好的。过一会儿,电话又响,筱笙一阵紧张,不过,响的是“民生热线”。捡生离民生热线电话最近,他接了电话,众人目光聚焦在电话机上,不知又有什么麻烦事等着去采访,等着通知有关部门处理。筱笙更紧张,他担心处理不好又挨杨牧批评。

“好事,好事!”捡生挂了电话,喊起来。

“什么好事?”大家问。

“南泥湾娱乐城打来的,上次他们不是反映治安不好,不时有人砸场子吗?经过我们报道,引起了有关部门重视,现在平静多了,想请我们报社的人今晚过去免费活动活动!”

“那好啊!”“看来搞这个热线,我们得到的也不只是刀枪之类的神秘礼物嘛!”

筱笙很高兴,咧开嘴笑了。

一会儿,丁社长过来了,杨牧也过来了,小乔、办公室谢主任都过来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丁社长说:“我不是作报告来了,而是给大家带好消息来了。”喝了口随手端过来的茶,清了清嗓子,丁社长接着说,“刚才,我接了南泥湾娱乐城的电话。”丁社长年纪大,说话语速慢,有时要抽完一支烟才能等到他的下句。杨牧听到“南泥湾”几字,脸上的小肉球跳动了一下,他想是不是南泥湾又出了什么问题。丁社长接着说:“南泥湾老板很高兴啊,说我们的民生热线办了好事啊,事情报道之后,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近段时间来治安好多了,迎来了太平盛世啊,老板说要请我们去免费搞活动,南泥湾好地方呀,有首歌就这么唱的,今晚大家一块去度个愉快的周末吧!”大家虽然知道这个消息了,但还是装着第一次听到似的,拼命鼓起掌来。丁社长又说:“更高兴的是啊,我打电话给宣传部汇报了这件事,宣传部长说如果有空的话,会亲自来和大家干一杯,给大家唱一曲,他说啊,民生热线是温暖工程,专门暖老百姓心窝的,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咱们拿笔杆子的作用还是挺大的嘛!”

丁社长讲完话,大家又拼命鼓掌。只有刚平没有鼓掌,因为如今无论丁社长说什么,刚平都会想,丁社长到底想掩饰什么呢?目的是什么呢?等他这么一想,就错过鼓掌的时间了。

这个晚上,有女朋友的带女朋友,有男朋友的带男朋友,夫妻和睦的也来个夫唱妇随。宣传部长当然没空来参加这次晚会,这是意料之中的,但副部长来了,讲了几句话,挑了一个最漂亮的服务员对唱了一首《纤夫的爱》就走了。丁社长唱了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也走了。杨牧没来,刚平和清香玩了一会儿就走了。

不过今晚留下来的都是活跃分子,唱的唱跳的跳,啤酒饮料放只管放开肚子喝。小乔问筱笙怎么不叫晓洁老师来,筱笙说叫她来干什么呢。小乔也没多问,到吧台去了。

一会儿小乔过来了,高兴地说:“筱笙,我打了电话到晓洁学校的办公室,我说报社的朋友请她到这里来,接电话的那个老师说会转告她。”

筱笙说:“乔姐,开玩笑吧,你怎么有她学校的电话号码?”

“她性格好呀,我们都成了好姐妹了!”

筱笙愕然,突然又想起一事来——早上和秦苗约了八点上网,现在都九点半了,一时叫苦不迭!

筱笙起身要回去,小乔拉住他,大声喊:“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怎么我给你叫人你反倒要走呢?”

筱笙也喊起来:“知道你是好心,但这样会给我添乱的,唉,一时跟你说不清楚!”“说不清就以后说吧,给我点面子,我不能耍晓洁呀!”

的士高舞曲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撞击在筱笙的胸口和脑门上,他感到身体要爆炸了。他低垂着头,双手插进头发丛中,突然,他像疯了的狮子似的跳起来,往外冲去……

筱笙冲到舞厅门口,和晓洁撞了个满怀。筱笙说了句对不起。晓洁大笑起来,说:“这句对不起可以省下了,你以为撞的人是谁呀?”

筱笙见是晓洁,说:“我真要对你说声对不起呢,我急着有事要回去,没想到小乔却把你叫来了,没空陪你,对不起!”

“到底什么事呀?跟我说说嘛,如果真有急事,我也不会让你为难的。”

“和秦苗约好了八点上网的,可我今天事太多,竟然忘了。”

“现在都十点钟了,她肯定下线了!”

“那我也得回去给他打个电话呀!”

“电话哪里也可以打呀,楼下有公共电话,我陪你去,我不听你们说悄悄话行吗?”

筱笙没吭声。

“那天晚上让你生气了?要不,分明可以打公共电话,你为什么要回去?就为了省几个电话费吗?我出行吗?你看到我来就走,乔姐会怎么看我?你报社里的人怎么看我?他们会当我是贱!”晓洁突然发起脾气来,并跺着脚做出要走的动作。筱笙想了想,答应了打公共电话。可是秦苗的宿舍却一直没人接电话。筱笙很着急,但既然电话又打过了,所以想不到其他借口离开晓洁,只好耷拉着头陪晓洁回到了舞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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