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辰望一脸疑惑之色,辰希更确定辰望有为自己求情的想法,有这么个好弟弟,辰希心里宽慰,可辰希一点也不想让辰望知道这其中黑暗龌蹉的缘由,摸了摸辰望的小脑袋,辰希正道:“你只需记下,且照做便可,至于为什么,等你长大了也就知道了。难道姐姐的话你不听了?”
辰望低头:“望儿必然是听姐姐话的,只是……望儿不舍姐姐,想姐姐早日回来,若旁人诋毁姐姐,望儿是会生气的,姐姐怎么能让望儿忍着?”
“乖望儿,你得相信姐姐,不出两年,姐姐必回!再说,别人的嘴长在别人的身上,管他是吃饭还是****说好话还是讲坏话,你犯不着生气不是?姐姐不在乎旁人,便不在乎旁人的看法想法说法,姐姐只在乎你!”
辰望噗嗤笑出声,“姐姐莫逗了,望儿记下照做就是了,姐姐继续说。”
捏了捏辰望可爱的小脸,辰希继续说道:“这才乖,二是,在姐姐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你务必乖乖在府里读书,且每日要和大夫人一处用饭,就算要吃零嘴水果什么的,也要在大夫人那里拿,总的一句,除了大夫人那里的东西和父亲赏下的东西,其他的莫管是送的捡的买的都不能吃,可记下?”
辰望点头,“望儿努力读书,只吃大夫人那里的东西,其他的一律不吃!姐姐,你是担心有人害望儿吗?姐姐可是多想了呢,大夫人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好,其他姨娘待我也都是好的呢……”
辰希叹气,十二岁的孩子心善纯洁,但愿他莫受了这一池浑水的污染,“姐姐不是担心这个,只是大夫人曾和我说了,不喜欢你吃别处的东西,像是她克扣你的对你不好似的,所以姐姐这才提点你,我这可是偷偷与你说的,你可不能说给大夫人听了,他日要怪我的。”
“这样啊……那望儿记下了。”
“三则,姐姐离开的日子里,父亲若让你去办事儿,无论你寻什么理由,定要推辞掉,或推荐其他兄弟去做,可明白?”
“姐姐,为什……”辰望还没说完,见辰希正恼火地盯着自己,连忙改口,“望儿知道了……”
辰希微笑,“四来,你若想去什么地方玩耍,定要禀告夫人,得到夫人同意方可去,且身边定要带上奉一这小子。”
“望儿记下了。”
“自我去齐州后,要每隔十天写封给我。”
“望儿记下了。”
“若发生了什么急事大事,就打开我送你的那个锦囊,照着那上面的做就是。”
“望儿记下了。”
辰希狐疑地看着耷拉着脑袋的辰望,“当真记着了?”
“当真记着了……”
辰希展颜一笑,“那就好,明天我走时你别来送我。”
“为……”辰望瞥见辰希板着的脸委屈道,“知道了……”
理了理辰望身着的红色素底绣金梅锦衫,辰希柔道,“望儿,姐姐是不是太唠叨了?”
辰望猛地摇头,“姐姐在乎望儿才会交代这么多,望儿知道姐姐的心意。”
辰希欣慰,“乖孩子……”韬光养晦明哲保身,姐姐只能交代这么多了……
当晚,辰希和辰望在一处和衣睡下,亲亲的姐弟又年幼,自不用避嫌。聊了大半夜的话,直至次日鸡鸣才睡下。
见辰望酣睡,辰希低头在辰望额头轻轻一吻。
好孩子,我会尽快回来的……
轻轻起身,穿了鞋,轻轻开门,关门,离去……
辰望却在辰希门关之时起了来,偷偷开了门缝,看着辰希的背影掉了眼泪……
……
辰希和明金一起收了包袱,顺着连从二姨娘那里要来的笔墨纸砚一块儿包了起来,就差没把书桌圈椅都打包了……
五月初一,东边泛红,日头初升。
辰希和明金背着包袱出了后门,后门早有府里安排的马车等着。
一来辰希知道‘傻四小姐’在府里痴傻这么多年没什么人缘儿,二来辰望被自己留在了府里还在酣睡,定是没人来送的,结果却看见大夫人的丫鬟宁心候在车旁。
“宁心姐姐,你怎么来了?”辰希笑脸一展问道。
宁心微笑,“大夫人让我来送些佛经给四小姐路上解闷儿。”
佛经,解闷儿……
辰希接过宁心递来的小箱子心里颇为无语,面上却高兴道:“那还请宁心姐姐转达希儿的谢意了。”
“宁心会的,四小姐一路走好……”说罢,宁心转身离去。
一路走好?辰希嘴角微抽,好吧,我一路走好……
刚想上车,却见不远处跑来了个妇人。
“金儿!金儿!等等!等等……”
明金一看,对辰希说道,“小姐,是我娘……”
辰希微笑,“去吧,不碍事……”
明金欢喜地跑了过去和妇人不知聊了些什么,半晌才回到来,眼圈却是通红的。
车厢里一切从简,因主仆二人瘦弱,所以倒显得车厢宽敞,待两人坐稳,车把式陈三吆喝一声,车轮便缓缓动了……
因着已过辰时三刻,京都的走卒小贩都开始了一天的生计,街上吆喝贩卖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宽阔整洁的街道两旁各种店铺开门营业,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这是辰希第一次出府,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京都的繁华,默默欣赏却不羡慕,辰希知道,这种繁华之地暗里不知隐着多少阴暗之面,作为大丰国权利最为集中的地方,稍有行差踏错就会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若不是有辰望在这里,辰希当真愿意找个山里农村平平淡淡过了这一生,也不愿意在这名利场里摸打滚爬。
依辰希的性子,繁华不过过眼云烟,逍遥自在才是正理儿……
……
镇国将军府,瑶园。
五姨娘正给辰烨更衣,昨夜几番房事折腾的太累,是以今儿睡到日头悬空才起身,光是想想,五姨娘叶书瑶的俏脸就泛红。
叶书瑶今年才满十九,生的娇俏动人,娥眉轻扫,瓜子脸上薄粉微施,大眼睛乌黑明亮,皮肤白皙格外耐看,性格温雅易羞,床笫之间别有一番韵味。
看着小娇妻羞得脸红的模样,辰烨忍不住搂在怀里低头肆虐一番,一双大手便又探进了叶书瑶怀里,只得叶书瑶被挑逗的连连娇喘求饶,辰烨方才停了手。
梳洗之后,辰烨身边小厮李青敲了门,拿着一撂纸走了进来,“老爷,这是四小姐临走前交给小的的两百遍《女诫》。”
辰烨冷哼一声,一想到那个一直给自己丢脸的的混账,辰烨的火就往上冒,看也不看冷道:“烧了。”
李青跟随辰烨多年,自是知道辰烨的脾气,虽说李青看了辰希抄的《女诫》发现辰希的字写的十分好,却也不敢在这时候触了辰烨的霉头。
只是叶书瑶瞥见了李青手上的那撂纸,不禁咦了一声,再走近拿起上面一张细细看着,忍不住赞道:“老爷还别说,四小姐的书法还真了不得呢。”
叶书瑶是书香门第之女,对诗书颇有研究小有才情,如今看了这小楷,竟发自心里的喜欢!
辰烨听言瞄了眼纸上字迹,眉梢微挑,对李青询问道,“这果真是那个死丫头写的?”
听言,李青一时犹豫了,那傻四小姐写得出这么好的字吗?若是有人代笔,又有谁肯给她代笔呢?转瞬,李青肯定道:“确实是四小姐亲笔所写。”
“放书房去。”辰烨眉头紧蹙,这死丫头从哪里学的书法?自己竟不知道?哼,这臭丫头痴症一好倒是换了魂儿一样了!胆子也换了个肥的!
叶书瑶听言娇嗔道:“放书房去作什么啊,就留在书瑶这里好不好~书瑶喜欢这字~”
辰烨被叶书瑶嗔的心里酥酥麻麻的,笑道,“待我看完,再给你送来,可行?”
“老爷真好~”
……
再说辰希虽是去齐州,却不着急赶路,一路上走走停停歇歇逛逛,倒是像游山玩水一般惬意了。
辰希的想法便是:反正路上一切费用开支都是算在辰烨头上的,宰他的机会难得不容错过,一定要宰过瘾才对的起自己!
于是主仆俩一路上住当地最好的客栈最贵的上房,吃当地最有名的最烧钱的佳肴,穿时下最盛行的锦缎衣裙,看见喜欢的珠钗首饰只管拿着走,任身后的车把式陈三擦汗付款……
于是陈三的帐越记越多,需要搬运的东西越来越多,以至于要多顾一辆马车运东西才行……
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陈三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若四小姐不尝遍当地各种美食,逛完当地所有好玩儿的地方,买尽所有看上眼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是八匹马都拖不走的……不禁腹诽,是哪个乌龟王八羔子说四小姐是个傻子的?谁说四小姐好糊弄的?谁他*娘的说送四小姐回家是个肥差的?老子****全家!这还傻?这他*娘的都成人精了!!!都他*娘的怪自己嘴贱,居然把二姨奶奶给了自己钱庄的信物这事儿说漏嘴了,还吹牛说了吃穿用度调度记账便可这种话,这下好了……陈三翻着几乎都快记成书的帐单,这下回去估计腿都会被打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