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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肖申克的荒岛

刘创始或者是刘创世,许久听不到了这个名字。与他本人相处不过几个小时,但此人关系我下半生命运,因此特别敏感。我连忙追问道:“刘创世还是刘创始?”

黄小翠见我神情怪异,怕我接下来可能的发疯咆哮,连忙说道:“刘备的刘。创造新世界的创、世。怪我没说清楚。”

哦,果然是他。

那么黄小翠流落荒岛,便是我的缘故了。至于什么原因,目前不便深问,心里清楚就是了。

“你好像认识他?”黄小翠问道。

“不……不认识,今天你的到来让我神经有些过敏。不说这个,你怎么跟刘创世发生关系的?”

黄小翠先是“呸”了一口,说用“发生关系”太恶心了,白了我一眼,旋即表情凝重,说道:“他说要收购咱们公司的,起初我们提出一个价格,没想到刘创始欣然答应了报价。赵牲旺万没想到他那么豪气,对报价很是后悔,索性和大老板一起耍赖,更改合同。刘创世当然很生气,说赵牲旺无耻什么的,转身想走。人事主管楚妈妈见势不妙,上前赶紧拦着。刘创世愤愤不平脸,稍稍缓和,说再考虑一下。听到这里,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个大土豪跟我们谈判几次,每次都是紧咬着不松手,可这次对我们的无理,居然有些妥协,任凭谁都能看出猫腻来啊?”说到这,黄小翠喘口气,银牙咬了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大颗泪珠泛动,我知道,接下来要讲述自己的不幸了。

“那天晚上,大老板去五星级酒店定了酒筵,招待刘创世。席上大老板接连做几个检讨,说自己当时报价太过急促,没有把公司最核心的部分展露出来,是他的失误,也是刘创世的损失。这场筵席即是赔罪酒,也是庆贺酒。说着,大家一起举杯,向刘创世频频敬酒。随后,刘创世也是男子汉气概爆棚,招待着大家去洗桑拿,他非得请客。席间他还拽着我的手,贼眼对我上下扫荡,真的恶心死了。再然后,赵牲旺给我洗脑,说以公司利益为重,要我好好招待他,然后在桑拿间居然把我送给了刘创世!!”

黄小翠羞红了脸,后面的发生的事情,怎么也不愿意说了。她看我表情,一副意乱情迷的表情,又是气恼又是委屈,打了我一巴掌。拼命摇着额头上的刘海,似乎要把记忆中的不洁甩走。

但她还是说了出来:“刘创世只是跟我谈心,然后又邀请我喝酒唱歌。等到差不离儿,这头色猪原形毕露,手脚不老实。我拼命反抗,身体却不由自主瘫软,大脑一片空白,等到我醒过来,就到了这里。”说到这,她开始观察我的表情,以期得到同情。

实际上,我听到“色猪”、“手脚不老实”,久违的****如洪水般冲击大脑,冲击理智防线。我拼命默念“发乎情,止乎礼”六字真言,好不容易克制住了。在岛上野人般活着,多少日子没听香艳的故事了,更别提见女人。多少有些反应,真的很正常。这个丫头也是,不愿意讲就此打出好了,干嘛又把进房间后的事情,说了模模糊糊,使我遐想连篇?难道是对我无动于衷的报复?女人啊,果然还是心眼小。

“这个……这个……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你的衣服看起来还是好好地。”

“哼!”这回她狠狠白了我一眼,心里想着必然是那句经典总结:果然男人每一个好东西。

我有些尴尬,仔细揉揉脸颊,清醒三五秒后,帮她分析始末由来:“那个赵牲旺真够可以的,把你往火坑里推……”

“我也发誓,我发誓,我会杀了他的,杀了他!王富贵,你知道吗?我们差不多恋爱两年了!哼嗯~~~”她又呜呜咽咽哭起来。

恋爱上了,这个不贞洁的女人!枉费我对你的情谊,我不禁妒火中烧,对赵牲旺的恼恨又加深一层。同时又对黄小翠被坑,产生一丝报复的快感,活该她有眼无珠!我这么好的一位男士,德才兼具,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而且对你倾慕许久,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将我的一腔情愫化作马桶里的水?算了算了,女人就是那么的短见识。也好,大是非面前,赵牲旺原形毕露了,这一下,黄小翠断绝了念想,我机会还是有的。刘创始也不知道搞什么鬼,平白无故送给我一黄花大闺女,正好慰藉我的寂寞。

“你在想什么?”黄小翠问道。

“唔,没什么。”

“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现在就跟做梦一样,迷迷糊糊被送到这儿来了。怎么会这样!!这么会这样呢!!啊!!呜呜~~”

“我也不知道,那天我被房东赶出来了,心中烦躁,去个什么书店买书。然后喝了一杯咖啡,醒过来就到了这个岛上。”

“你骗我!”

“那里骗你了?”

“我也不知道,瞎猜的,感觉你没说实话。”。

好吧,女人就是让人哭笑不得。

“富贵,咱们得回去啊!要回去的。怎么能被丢在这个岛上呢?我们才二十几岁,大好的光阴等着我们挥霍。”说着,黄小翠紧抓我的手腕,我就是那根救命稻草,她的救世主。

“呵呵。”我苦笑道,“要是能走,你能见着我?早就走掉了。咱们都是被人害的,凶手至今没有动机。”

“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慢慢熬着呗。看过老电影《肖申克的救赎》吗?咱们的处境也跟电影差不多少,大一点的监狱而已。别老想着出去,我们根本出不去,大海茫茫,底下还潜伏着洋流,走半道就得沉船,在岛上慢慢等,说不定还有希望。”

黄小翠彻底绝望了,被我无限怨念全体浸染,她的脸上,现出和我当年一致的迷惘无奈,本就秀丽的脸,更增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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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了一个多月了,从最初的愤怒、否认、无谓反抗,过渡到无奈接受现实,听天由命。第二个月开头,黄小翠居然开始主动寻找生活的乐趣,饱餐过后,总是央求我到处游玩。

我有些厌恶。

蛮荒之岛成了伊甸园,我成了亚当,黄小翠自然就是夏娃,只差个角色扮演上帝了。在好事者、大色狼眼中,我幸福的简直无可无不可。又是在无秩序的荒岛,行为放荡出格一些,在大自然面前也是理所当然。

你们要真的这么想,我宁愿和你的处境交换。首先黄小翠证明我无罪,卸去我身上很大包袱。我可以堂堂正正回国了,管他什么朗基努斯俱乐部,神秘组织等等,它们究竟是谁,究竟抱着什么目的等之一切之一切的谜案,在我看来毫无干系,一切都归于场恶作剧罢了,只要能回国就好。在黄小翠来的第三天,我与倒戈在较为平缓的山坡上,摆出一副巨大的“SOS”,希望过往的轮船、飞机、卫星看到。又根据漂流瓶的启发,找来好些木头板,上面写着求救标识,抛向大海——一个月过去,没有收到任何反应。这些徒劳之举,耗费我太多精力,与黄小翠耳鬓厮磨的情形根本没有机会。还有练功,她的出现根本让我没有时间,除了上述举措,我还得照顾她。起初要解决住宿问题,你们想当然认为我们会住在树洞,然后顺便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事实证明你们真的“想当然了”。我独自一人,整天光着屁股也没觉得羞耻,赤身露体与自然界和谐,穿着衣服才显得道貌岸然呢,两个男人更不行,互相监视,也做不出什么出格举动。然而岛上来了个女人,还是我当年暗生情愫如今浑然不觉的女人。人类文明那一套起了作用,羞耻心复萌,我得穿上衣服,晚上起夜,也不能大喇喇地在洞口撒尿。穿上衣服,还得换衣服,不方便之至,更别提平时洗衣服,缝缝补补了。

黄小翠来的那天晚上,我还考虑着是否去野地沙滩迁就一夜,男的还好,女人就麻烦了,孤男寡女住在洞里,实在不习惯。先声明一下,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是不习惯和无血缘的陌生女人,一起休息,这个是我的家教。那天晚上我带着小狨猴、倒戈寻思着去外面将就一宿,明天搭建个房子什么的。刚出了洞口,黄小翠发疯般抱住我,要我不要抛弃她,她很害怕。

那天晚上,她睡在我床上,我打了地铺,我俩人都没休息好。

月末,吃过早饭,我便张罗着搭建几个茅棚,做临时居所。名分未定的男女,即便是在岛上,也多有不便。而且和她将就着住,也根本休息不好,《以理时轮经》的练习更是彻底荒废了。黄小翠听到我要在地表上建屋子,居然眼含热泪,终于哭出声来,说道:“王富贵!你是有多嫌弃我!”

“我……不是的小翠,我是一糙老爷们儿,你是细皮嫩肉的女孩,住一起不方便,比如换衣服什么的。”我的确是实话实话。

黄小翠不依不饶,扯着嗓子喊道:“你就是嫌弃我!王富贵我告诉你,昨天夜里我检查了,那个刘创世真的没对我做什么。我还是很贞洁的!”

“唉,小翠,你没经历过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儿,脑袋里有些异常,情绪不稳定过几天就好。再说了,你贞洁不贞洁,真的和我关系不大。”

“你!”我后一句话起了作用,黄小翠羞红了脸,喊了一句“你滚!”捂着脸,趴在床上呜呜哭起来。

我心下不满,想要发表反驳几句,又见她肩头耸动的可怜模样,好歹忍住了。心想着等我建好了,你也就不埋怨了。

打一声唿哨,倒戈紧跟上我,去林子里砍伐合适的木料。围着林子绕了一圈儿,一无所获。我低估了建房的难度,首先脑子里得有大概轮廓,实在没有轮廓,能挡风遮雨最低标准的茅棚也行啊。可现实是老子连积木都搭建不好,遑论盖房子了。这事儿实在复杂,算了吧,回去又见到黄小翠那张哭哭啼啼的脸,实在让人心烦。不如去借鉴彼特屋子的,再如法炮制。

不多时,我们来到那幢成为瓦砾堆的房子,就是当年彼特正跟我吹牛,入侵者袭击的那幢。自从彼特失踪后,我很少来这里,算起来有三年之久。记得上一次来,还是漫山遍野寻找他。此刻远远看到那堆瓦砾,彼特强力的气场瞬间将我包裹,几乎要窒息了。我狠狠抱着倒戈的铁脑袋,才不至于从它身上掉下来。我想转身回去,倒戈坚持向前,它好像嗅到了什么。僵持半分钟,一想到黄小翠正梨花带雨,见我空手归来,不知该多伤心难过。唉,算了。彼特再怎么着也是我半个亲人,不会把我怎么样。可为什么有种他就在瓦砾堆下的预感?

走进了,彼特残存的气场终究敌不过我活生生的人,从倒戈身上跳下,心中又恢复了淡定。围着瓦砾堆转了五六圈,反复推演它的旧貌,记忆只是模模糊糊,模型架构实在想不出。那种彼特就埋在瓦砾堆下的古怪念头,如洪水决堤,根本压抑不了。这种念头,让我胆战心惊,不能确定下一秒是否会丢下倒戈,逃之夭夭。特别是西北方有块儿小地方,灵异感最强。

“他奶奶的,彼特你个死老头子!开什么鬼玩笑?今天老子非得把你挖出来不可!”说完,我精神为之一振,豪气勃发,无所畏惧了。径直跳到西北那块儿小地方,用手刨去瓦砾堆,再用开山刀狠命挖掘,大概一米左右,只听“铛”一声响,开山刀碰到一块金属。我铺开上面的浮土,辨认出那是块铁皮,白色的,好像在哪里见过。难道挖掘出外星人的ufo了?这玩意儿我可不会开,就是会开,回到祖国,再让防空部队给打了下来,岂不冤枉?算了,先挖出来再说。我加着万分小心,以它为中心把周围泥土全部挖走,渐渐的,想象中的“ufo”居然是当年的铁皮箱!说铁皮箱不准确,那么多年来,居然没有丝毫锈蚀!箱子是过去时光的遗留,摸着它,仿佛与当年的我相遇见。当我打开来,里面的物品还和当年一样,那几本书还在。什么可笑的《野外生存大全》,什么莫名其妙的《论演员的自我修养》,尤其是那本《论演员的自我修养》,到今天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用意。想到这里,我不自觉打开那本书的扉页,上面写着这样的几个字:好好研读,富贵,你早晚要用的上。

落款是大写的“彼特?维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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