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城。
朝云侯六公子的葬礼已经过去了七天了。伤心的人们慢慢从哀伤中走出,看热闹的人们的心情早已平息。当然,这中间最伤心的人就是公孙德的母亲,两个儿子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去世,对她的打击是最大的。但是公孙德的事牵扯太大,公孙定伯当然守口如瓶,秘密只在他和玄青阳的掌握中。
最后的一抹夕阳掠过了朝云城。朝云城的居民大都已回到了家中,在朝云城郊外的一片树林中,却传出了兵刃的撞击声。
月已当空,借着微弱的月光,三尺青锋倏地刺出,一招“龙穿云”指向了身着浅色衣服的少年,身着深色衣服的使剑少年未等剑招用老,剑尖一挑,剑锋斜切浅衣少年的右颈。浅衣少年一招“提金炉”,提剑一挡,铮的一声响,双剑相击,嗡嗡作响。
浅衣少年在卸掉深衣少年的攻势后,见深衣少年剑招狠毒,招招要取自己性命,立刻展开反攻,招招迅捷,全力相搏。深衣少年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七招过后,浅衣少年用剑使出了一招刀法“劈山式”,深衣少年提剑一挡,剑被立刻震飞,眼看深衣少年就要丧命在浅衣少年的剑下。这时,浅衣少年却停止了攻势。
在浅衣少年停止攻势的一刹那,深衣少年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匕首,反映着落日的余晖,散发着诡异的暗红色的光芒,迅疾的刺向浅衣少年的心脏部位。这次,浅衣少年无论如何也难以躲开。
“啪”的一声,一粒石子击打在了深衣少年的匕首上,石子粉碎,但匕首应声落地。
深衣少年面色慌张的望着四周,这时,一个身着黑衣的老人慢慢的从树后面闪出身来。老人轻咳了一声,说道:“二位公子,时候不早了,该回家吃饭了。要想切磋武艺明天赶早吧。”
微弱的月光下,深衣少年尴尬脸色不容易被发现,他对老人弯腰行了一个礼,说:“玄伯,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人正是玄青阳。玄青阳慢慢的走到了深衣少年的跟前,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匕首,说:“我今天早吃了一会儿晚饭,出来散散步,正好碰见二位公子在树林中比剑,为了不打扰二位的雅兴,所以我没有给你们打招呼。五公子,你不会怪我吧?”
深衣少年说:“哪能,哪能,改天还要请玄伯指教指教。”说完,转过身去,挽起浅衣少年的胳膊说:“四哥,走,回家吃饭去。”
浅衣少年被深衣少年刚才的举动给吓懵了,这才反过神来,他猛的甩开了深衣少年的手,把剑收入鞘中,说了一声“我自己会走”,就大踏步的往前走了。
朝云侯府。
公孙定伯正在倾听着玄青阳的汇报,等玄青阳汇报完。他看着桌上的匕首,叹了一口气说道:“阳哥,早知道这样,当年就听你的劝,不违背祖训了。”
“侯爷,现在这种情况,是你所始料不及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五公子这个样,是不是也太急迫了。”玄青阳道。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公孙定伯叹了口气道。
玄青阳道:“你也不必太劳神了,毕竟血肉相连,可以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我只是想提醒侯爷一件事。”玄青阳的脸色有一些犹豫。
公孙定伯说:“但说无妨。”
玄青阳道:“就是公孙家身世的秘密。虽然六公子出走之前交代过,但是我还是想重复一遍,一定不能外露,即使大公子有好转,也不要告诉他。”
公孙定伯说:“不错,这事干系太大,缓缓再说。”
当公孙定伯与玄青阳正在交谈的时候,在朝云侯府东院的一个雅致的房间内,公孙信正在对公孙智说着什么。公孙智身着一身白色的练功服,正在用丝巾轻轻的擦拭额头的汗。
“刚才要不是玄伯多事,我早就把老四料理了。”公孙信说道。
“你说什么?”公孙智一皱眉。
“我刚才差点就把老四料理了。”公孙信说。
“把老四料理了?谁让你这么干的?”公孙智瞪着公孙信说道。
“二哥,你不是想继承侯位吗,老大是嫡长子,老六是嫡子,老三、老四也想争,我帮你把他们都料理了,你就可以登上侯爵了。现在老六完蛋了,老大也半死不活。今天,我费了很大的劲激老四和我比剑,之前我专门从父亲的宝库中偷出了一把‘七星玄铁匕首’,就是穿着金丝软甲之类的东西也能刺穿,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被玄伯在中途杀了出来,早晚有一天我要把这个老家伙碎尸万段……”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掴在了公孙信的脸上。“为什么自作主张?你知道吗,你这样会坏了我的大事。”公孙智喝道。
“什么大事?”公孙信哭丧着脸。
“老三、老四虽然也想把侯爵争过去,但他们和我们一样,都不是正室嫡出,只要老大、老六不死,我们就没有机会。你明白了吗?”公孙智冷冷地看着他说。
“可是老六死了,老大那样……”公孙信看着公孙智的眼神,声音越来越低。
“老六死了?我看不见得,弄了一具烧的不男不女的尸体,就说是老六,我看是障眼法吧。”公孙智阴冷的说道。
“可是‘世外桃源’的人已经证明了,也收了我们剩下的银子。”公孙信说道。这件事是他亲自办的,所以他还有一定的自信。
“‘世外桃源’的人也不一定是最厉害的,万一老玄比他们更老道呢?”公孙智说道。“我总感觉我们家族里有一个巨大的秘密。”
“是什么秘密?”公孙信问道。
“如果我知道,那还能叫秘密吗?”公孙智瞪了公孙信一眼,他真的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笨的人,只能当做自己的工具用了。
“既然你不知道,那你怎么会知道有秘密呢?”公孙信问道。
公孙信的这句话吧公孙智逗乐了,想不到那么笨的人竟然会问出那么一句难以回答的话,他笑了笑,脸上的阴狠之色略有放松,说道:“这是我的直觉,我一向都很相信我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