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德刚退出公孙定伯的房子,玄青阳就推门走了进来。
公孙定伯问道:“看见小六出去了吗?”
玄青阳说道:“看见了。”
公孙定伯说道:“今天他突然问起我剑仙的事情,并问我为什么我们的家族从来没有出过剑仙,被我支吾过去了。”
“他相信吗?”玄青阳问道。
“不知道。估计不相信。这孩子又不傻,而且我对他有时候都感觉看不透,我那明显敷衍他的话,他怎么会相信呢。”公孙定伯说道。
玄青阳道:“不管他相不相信,也不管他到底知道不知道,只要他不知道那个秘密就行。”
公孙定伯点了点头:“是的,那个秘密。其实这个秘密永远不用传下去岂不更好,我也不用给孩子们添加这么多的烦恼了。”
玄青阳道:“可是您愿意背负这个不孝子孙的骂名吗?您不要忘了,你还有个弟弟至今还下落不明,而且他是为了这个秘密甘愿放弃侯府公子的身份的。”
“是啊,如果仅仅是我自己背负不孝子孙的骂名也就算了,可是这千百年来那么多代的人为了这个目的付出的太多了,我不能仅仅为了自己的孩子就将这件大事置之脑后啊。”说完,公孙定伯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
公孙定伯停了停,继续说了下去:“当年,我和弟弟感情很好,同时知道这件事的,我的父亲让我们两个做个选择,一个留在朝云侯府继承爵位,另一个出去寻找这个秘密。”
公孙定伯讲到这里,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我给你也简单的说过这件事了,多说无益,现在我这个弟弟音信全无。”
玄青阳说道:“你要是想说的话可以继续说,我也想重新听一遍这个故事。”
公孙定伯笑了笑,说道:“你总是喜欢为我排忧解难。”
玄青阳脸上的神色十分恭敬,但是不带有一丝的卑微,也笑道:“因为你一直把我当朋友。”
“不是我把你当朋友,因为你一直是我的朋友。”公孙定伯哈哈一笑,心情显得开朗多了。
“当时我和弟弟都争出去寻找这个秘密,因为寻找这个秘密是个很危险的任务,我们家族历代都派出过嫡系子弟去寻找这个秘密,结果不是横尸荒野,就是杳无音信。所以,我们两个都想把生的机会留给对方。”公孙定伯边说边进入了沉思,思绪飞到了三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晚,公孙定伯看着最后一抹夕阳掠过了朝云城。在朝云侯府后院的石亭中,自己的弟弟公孙玉伯把自己专门邀到了此处,商讨谁去谁留的问题。最终,还是弟弟拿主意,抓阄决定。
那是一个水晶杯,里面放着两个小纸团。那天的月亮特别的亮,照得水晶杯释放出奇特的光芒。办法由弟弟制定,抓阄的器具也是弟弟做的。当然,由公孙定伯这个哥哥先抓。
公孙定伯脸上露出年轻自信的笑容,随意的抓起了一只阄,看也不看就吞了下去。公孙定伯的脸上写满了得意的笑容。
公孙玉伯的脸色一变,随即笑道:“大哥果然是高人一等,料事如神,十分理解弟弟的心意。”说完,伸手抓起了另一只阄,缓缓的展开,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去”字。
这次轮到公孙定伯面色大变了。他十分清楚抓阄这种游戏的规则,为了表示公平,谁出题谁后抓,而且他也知道弟弟公孙玉伯肯定会在两个阄上写同样的字。既然由他先抓,那么弟弟公孙玉伯写的字一定是“留”。所以,公孙定伯抓到阄后,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就是为了自己去完成这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把生的希望留给弟弟。可是,结果竟然是这样的,弟弟公孙玉伯竟然比自己高出一筹,竟然写了两个“去”,早知道自己就先打开了。
公孙定伯并没有对玄青阳重复说这一个故事,他只是自己再回忆这个故事。回忆到这,他的思绪又回到了眼前,看到了站在跟前的玄青阳。
“有劳你了,又陪着我在这里干耗时间。”公孙定伯略带歉意的笑了笑。
“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论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属下。”玄青阳依然说得不卑不亢。这就是玄青阳的特色,从来未有借这层关系飞扬跋扈,也始终保持对公孙定伯的尊敬。
“你还想继续听下去吗?”公孙定伯说道。
玄青阳笑了笑,说道:“人老了,回忆一下年轻的事情是一种享受。”
公孙定伯也笑了笑,说道:“也许只有你这个老头子才愿意陪我这个老头子回忆年轻的事情。”
“好了……”公孙定伯接着说道。“该你也说说话了。”
玄青阳的脸色稍微变得凝重,说道:“今天在翠幽谷,有人前来刺杀小六。”
“竟然有这种事!”公孙定伯感到很诧异。“如果老大遇到这种事,我还不会感到稀奇,但是对小六动手,这是为何?冲着侯爵爵位来的,这个道理说不通啊!”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毕竟只有老大和小六是嫡子。如果按照爵位继承的顺序,小六的排位也很靠前。”玄青阳说道。
“你的意思是……”公孙定伯看着玄青阳,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
“我没有任何意思,他们都是你的儿子,在没有证据前,如果随意的确定一个人的嫌疑,这种割裂在父子之间也无法完全恢复的,更别说兄弟之间了。”玄青阳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公孙定伯看着玄青阳,希望他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如果真是刚才我说的那种可能,那必须有确凿的证据,目前不适宜明确谁是幕后黑手。今后,我会对这几个孩子更上心的。”玄青阳给了公孙定伯一个明确的答复。
“露面的都是些什么人?”公孙定伯问道。
“都是些不入流的人,听口音像是秦岭东麓的山贼。”玄青阳说道。
“没有活口?”公孙定伯又问。
“灭口之人混在这群人当中。”玄青阳说道。
“真是多事之秋啊!”公孙定伯叹道。“那个秘密暂时先不对这几个孩子公开?”
“既然他们兄弟不是一条心,在你没确定这个阴谋的背后主使之前,四大家族的事绝对不能说。”玄青阳这件事说的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