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见大汗如此懦弱,畏惧卡扎尔,仍是要将蓝齐儿嫁给哈昆,都感气恼。一名千夫长的儿子是塔达尔海牙的贴身卫士,昨晚于守御土山时为哈昆部属射杀,那千夫长这时怒火冲天,拔刀要去斫杀都史。塔达尔海牙立命拿下,拖到帐前,当着哈昆之前打了四十下军棍,直打得他全身鲜血淋漓,晕了过去。塔达尔海牙喝道:“监禁起来,三日之后,全家斩首。”
次日一早,塔达尔海牙备了两车黄金貂皮厚礼,一千头肥羊,一百匹良马,派了五十名军士护送哈昆回去,又派一名能言善道的使者,命他卡扎尔郑重谢罪。送别之时,塔达尔海牙竟然不能乘马,躺在担架之上,上气不接下气的与哈昆道别。等他去了八日,塔达尔海牙召集诸将,说道:“大家集合部众,咱们出发去袭击卡扎尔。”
诸将相顾愕然,塔达尔海牙道:“卡扎尔兵多,咱们兵少,明战不能取胜,必须偷袭。我放了哈昆,赠送厚礼,再假装胸口中箭,受了重伤,那是要他们不作提防。”诸将俱都拜服。塔达尔海牙这时才下令释放那名千夫长,厚加赏赐。那千夫长听说去打卡扎尔、哈昆,雀跃不已,伏地拜谢,求为前锋。塔达尔海牙允了。当下兵分三路,昼停夜宿,绕小路从山谷中行军,遇到牧人,尽数捉了随军而行,以免泄露军机。
卡扎尔本来生怕塔达尔海牙前来报仇,日日严加戒备,待见哈昆平安回来,还携来重礼,既听塔达尔海牙的使者言辞极尽卑屈,又知塔达尔海牙受了重伤,登时大为宽心,撤了守军,连日在帐中饮宴作乐。哪知塔达尔海牙三路兵马在黑夜中犹如天崩地裂般冲杀进来。卡扎尔联军虽然兵多,但慌乱之下,士无斗志,登时溃不成军。哈昆在乱军中被马蹄踏成了肉泥。
宫本鸟藏保护武藤春奋力突围。乱军之中,卡扎尔带6个亲兵向北逃去。塔达尔海牙命令巴特尔和睿熙带兵追卡扎尔。巴特尔和睿熙骑马追去,想起三年多前他们被突而列追杀的情景。
那天也是黄昏。大草原上的青草在夕阳的照耀下染成血红一样的颜色。天上的云暗暗的还压得很低,有重死气沉沉的感觉。巴特尔和睿熙在草地上发现了七排马蹄印。巴特尔对睿熙道:“看来我们追得没错,我们追上去,一刀杀了卡扎尔。”睿熙看巴特尔欲勒马前去,拦住道:“师傅,要说追杀逃兵,大王子突而列比我们强,而且要是突而列来也一定追上去,一刀杀了卡扎尔。为甚么,大汗不派突而列来追杀而派我们来追杀。巴特尔听睿熙这么一说,顿了下来。睿熙继续道:”大汗时不想让突而列,背上杀长辈的罪名,这也说明大汗很是把卡扎尔看成他的兄弟。我们如果这样杀了他,大汗虽然不会说我们什么,但是要是以后有什么事情办得不妥,他会旧账新账和我们一起算的。”“这怎么办?”巴特尔问道:“要不我们活捉卡扎尔,把他交给大汗。”睿熙道:“这还是不妥,这无疑是把一块烫手的山芋交给大汗,自古一山不容二虎。这是逼大汗亲自下令杀了他自己的兄弟。我们既要帮大汗杀了卡扎尔,又要堵住天下人的嘴。所以大汗才把这件看起来好办但实际上不好办的事交给我们。”
巴特尔听了睿熙的吩咐叹道:“比血淋淋的战场更可怕的是阴暗的政治斗争,我们该怎么办?”睿熙冷冷道:“我们逼他自杀。”巴特尔一听眼睛一亮道:“好主意,大汗要他死,但如果他是自杀的,那就没我们什么事,也没大汗什么事?到时天下人也没什么话好说。”
于是二人打马追去,在何仑河边,他们追到了卡扎尔。睿熙他们还没有进攻,只见那卡扎尔正在篝火边吃烤肉。睿熙和巴特尔商量兵分两路,睿熙先带一路兵躲在远处高地的草山上原地待命,等巴特尔的骑兵绕道他们的前面,然后见到狼烟一起冲去。
黄昏的何仑河,风很大把河边的草都催弯了腰。河边大树上的树叶被风吹落到何仑清澈的河面,河面上泛起层层的浪,再夕阳的照耀下放射出红色的波光。在波光摇曳中给人一种虚幻的宁静。这种虚幻的宁静很快被一种叫背叛的丑恶打破,原来不等睿熙他们动手,卡扎尔的六个亲兵趁他在吃烤肉,一拥而上把他按到,捆了起来。睿熙心想要是这六人把卡扎尔交给塔达尔海牙,那他们的计划不就白费了吗?当即点起狼烟,带人冲了上去,很快巴特尔也发现了睿熙信号知道事情有变也迅速带兵杀出。两对人们把被五花大绑的卡扎尔和他的六个亲兵围在了何仑河边。
睿熙不由想起一句诗:“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七个人就要是已经被剧本安排好了命运的演员,不管他们再怎么努力都只有一死。这六个亲兵中的一个带头的道:”将军我们已经抓住了卡扎尔。正要把他带去献给塔达尔海牙大汗。“
巴特尔勒马上前一步再挥刀指向这六人道:“身为亲兵,背叛自己的主人,要来何用?杀!"话音刚落,这六个亲兵就被睿熙等人骑马冲了上去,杀到在地。巴特尔看在被捆起来的卡扎尔道:“我敬你是草原上的英雄,不想让你死在小人的手上。但我也不想杀你这样的英雄。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就这样把你带到塔达尔海牙大汗帐篷里,让天下人看到你这曾经的英雄被五花大绑,第二条路,我给你跟绳子,用鲜血不离开身体的办法你自己去吧?”廒族人相信人死后灵魂会随着鲜血离开自己的身体。
言罢巴特尔斩断卡扎尔绳子的打结处。卡扎尔没有说什么,但睿熙看到他的眼里有点点泪光。他默默地走向河边的大树,他心中完全是块空白,不再想什么,不再希望什么。他四周的是暮色,今日寂寥,昔日的辉煌,奔腾放逐的骚乱,起伏不定的怒涛。他的身体中只有恐怖和疲惫。在他的心里,他的脚下踩的不再是生他样他的大草原,而是一片虚空。他的脸苍白得可怕,他问自己还有什么比绝望和死亡更让人伤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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