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被大御使吸引了注意力时,这条小蛇钻进了火牛的袖子,咬了火牛一口,这条小蛇,其实也就是武三法魂魄的寄生躯体。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分魂法,郝爷我算是见识了。”郝胖惨笑一声,指着手中
的常仙令,又不禁摇了摇头:“武道长,你机关算尽,就是为了这枚常仙令,以及蛇棺中长眠的常仙骨吗?”
“要不是你们两个小辈,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而我,也不必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去夺舍一个命格八字与我不合的肉身。不过……”武三法得意的一笑“似乎天不亡本道长,这被本道长看中的肉身,竟然与本道长的魂魄五行相合。”
一个人的出生年月日时,组合成生辰
八字,生辰为魂,肉身是体,体跟魂相契合,方是一个人的肉身,夺舍也并没有那么容易,如果八字不合,五行相冲,最后就会落得五行相冲,魂飞魄散的下场
任谁都没有想到,武三法在最后孤注一掷,居然给他赌对了,偏偏那么巧,这被傀儡蛇咬中的不是别人,正是火牛。
“小辈,临死之前还有什么遗言,尽管说吧,看在曾经是茅山同门的份
上,本道长应承你。”武三法淡然的说道。
“额想知道,”郝胖深呼吸一口气,强撑着精神,盯着武三法,一字一眼的说道:“究竟是什么,让你这个曾修习普庵,茅山,阴山三脉的天才,沦落成现在这个不人不妖,非人非鬼的模样。”
“既然你想知道,那本道长就告诉你吧,呵呵,你还是第一个知道本道长过去的人。”武三法坐了下来,平静的看着我们,然后说起了他的过去。
按照常理,武三法此时应该打蛇随棍上,将重伤的郝胖,以及我打死在这里才对,这样,他就免去了后顾之忧,取到他想要的东西。可他并没有,反而如今的他没有一丝的戾气,坐了下来,心平气和的跟我们说起了他的过去。
武三法出生于上世纪末的一个地主家,过着富裕的生活,在武三法九岁那年,家里遭了土匪关顾,一家人都死在了土匪枪下,只有躲在厨房灶底下的武三法,逃过了一劫。
后来,在逃难的时候,武三法被第一位师傅收养,就跟我们得知的一样,武三法的师傅是普庵派的道士,普庵的法术专重疾病,极其温和,也没有什么威力大的巫术。
武三法被第一位师傅收养,在他的身
边当起了学徒。然而好景不长,他的第一位普庵师傅,救了一个不该救的人,这个人中了邪术,茅山术士要他的命,而武三法的第一位师傅把他救活了,于是,茅山术士上门寻仇,在斗法的过程里,武三法的第一位师傅不敌茅山的术士,受了重伤。
那位茅山术士,本想杀了武三法师徒,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茅山术士的心态有些扭曲,他对着武三法,指着奄奄一息的普庵师傅说:“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仇恨,感觉到了恨
意,这种感觉我非常喜欢,只要你把这个老头的头割下,我就放过你,不仅这样,我还会收你为徒,传你一身的本事。”
事实上,武三法心中有恨吗,有的,他亲眼目睹自己的亲人被土匪杀死,亲眼目睹他的母亲倒在他的面前,瞪着眼睛看着他,临死之前,他的母亲还强撑着爬到了灶底下,用身体去遮掩他弱小的躯体。
他恨,恨那些毁了他幸福家庭的土匪,他恨自己没有本事,不能为死去的双亲报仇。
在不甘的驱使下,武三法流着泪,将匕首亲手捅进了那个救下自己生命的师傅身上,结束了他的性命。
从此,武三法就跟在了茅山术士的身边。然而,事实并没有像茅山术士承诺的那样,这茅山术士也并非真的喜欢上了武三法,即便他修行邪道,可他也是个狡猾的人,也怕罪孽,当他看到了武三法身上不甘的仇恨,当他感觉到了年纪小小的武三法身上散发出来的恨意时,于是便起了借刀杀人之计。
在将武三法收为徒后,术士并没有传授武三法什么厉害的本事,而是将他当成了一个奴仆,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只是,武三法始终还是有天赋的,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底下,可武三法却依旧从这师傅身上偷学到了真功夫。
武三法跟着这位茅山术士,就这样过了三年,三年后,茅山术士因为看上了一处人家的阴宅,作法钉住了风水阴宅中的地脉,但不料阴宅中的灵脉已经成了气候,最后这位茅山术士作茧自缚,身受重伤。
关键时候,武三法补了一刀,美名曰——为自己的第一位师傅报仇。
武三法遇到了他的第三位师傅,一位亦正亦邪,诡异莫测的阴山道士,武三法遇见这位道士时,这位道士已经到了油枯灯尽的时候。
阴山本是先天绝教,何况门派中都是阴法,因为常日跟鬼作伴,所以普遍寿命都不长,这位阴山道士不知从何处得来了一部法籍,看到了长生的契机。
这部法籍,自然就是仙堂的常仙决了,众所周知,堂仙的寿命都是很长的,他们的功法自然也是不一般,道士也是看到了这一点,妄想借助这门功法,由凡人修成出马仙,这样,他就不仅不用怕三灾六衰,五弊三缺,还能继续的活下去。
然而,既然是实验,就有风险,像老道这样活了数十年的术士,行事的手腕自然是十分谨慎,如果常仙决当真能使人获得长久的寿命,那么修炼这部功法,也定然有着常人难以了解的苛刻条件。
这就是所谓的,有多大的回报,就有多大的风险。
就这样,可怜的武三法成了小白鼠,成了验证常仙决的实验品。而实验的结果,最后印证了老道的猜测,常仙决果然有着苛刻的修炼条件——人体毕竟非蛇躯,蛇向来在阴冷潮湿的环境中生存,因此身体早已被寒气洗涤过,人不同,人的身体有阳气,跟常仙决相冲。
可这部功法,确实有着恐怖的地方,比如这位修行数十年,在修行界赫赫有名的老道,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夜晚—被入邪的武三法吞食了,是的,你没看错,的确是吞食了。因为常仙决的缘故,武三法变得半人半蟒,过一段时间就要吸食体质极阴之人的血液,否则蛇性就会盖过人性。
三位师傅,皆死在武三法手里,而武三法当初的相貌的确是十分之俊秀,只不过修炼了常仙决以后才变得丑陋不堪,而他的修法天赋又极高,因此,那一代的玄学中人,给他取了个外号,人中吕布—实际是讽刺他天生反骨。
“五年前,林安武寻上了我,想要我帮他控制本地一个黑道头目,好让他没有障碍的在林加镇设立毒品加工厂,可没有想到,这个黑道头目,是大御使的信徒。”武三法缓缓道
“后来,你从大御使的嘴里得知了五十年前,在林家镇发生的事,猜测常三夜的骨骸可能埋藏在龙头山的某个地方,为了更好方便自己行事,你夺舍了林安武,对吗?”我看着武三法,缓缓的说道。
“没错,”武三法露出了一丝“夸赏”的笑容:“你的确很聪明,常仙的躯体是我唯一的希望,只有得到常仙的身体,才能祛除这门功法的后遗症,还有常仙令,他能助我坐上五仙堂中,常家梁柱的宝座。”
“额看未必,武道人,额奉劝你一句,出马仙堂不是吃素的,尤其是象征着仙堂兵马的常仙,即使你得了常仙令,只怕常仙也不会服你,鹿死谁手,尚且未知。”郝胖顿了一顿,似是非是的说道,似乎另有所指。
“呵呵,这就不劳你们两个后生费心了。”武三法得意的一笑:“为了感谢你们替本道长找到常仙躯和常仙令,本道长会给你们一个感觉不到痛苦的死亡。”
武三法朝我们掐了一个诡异的指决,与平时掐法的不同,这指决的两指是朝下的,随后,在他的袖子里,射出了两枚小旗,旗子上散发着幽光,朝我们急速飞来。
“郝胖小心。”我挡在了郝胖的身体前面,两枚旗子的影子在我眼睛里迅速的放大。
然而,就在旗子将要飞到我身前时,忽然,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飞在空中的两枚旗子,居然剧烈的颤抖了起来,颤栗以后,旗子晃晃悠悠的掉在了地上。
“这……”武三法骇然的瞪大了眼睛,显然这一幕也超出了他的意料,他继续掐决,想要召起地上的两枚阴旗。然而,两枚阴旗不仅没有被召起,相反,武三法的手臂产生了惊人的变化。
他的手臂上,凸起了一个又一个小包,仔细一看,那些小包都像是一个佛头的印象,密密麻麻,纵横交错,才眨眼的时间,武三法的手臂已经成了一座“千面佛”
“嘎嘎,额都说了,鹿死谁手,尚且未知,你还不信,这会儿嗝屁了吧。”我转身一看,说话的是郝胖,他的话音刚落,武三法那条古怪的手臂,忽然轰的一声炸了开来。
要不是我闪的快,秽物差点就溅了我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