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着禹步四处乱跑,而行尸在背后紧追不舍,好几次锋利的乌指甲都差点插进了我的肉里,危险就好像过山车,一波接一波。
但就在这样的险境下,我也捕捉到了反击的机会,如果她不动,就那么一直站在中间,或许我就刺不中她。可是现在她追我,离开了中间的位置,在给我带来危险的同时,也给我带来了希望。
我瞄准机会,一下子回过身,趁着禹步的轨迹正踏向她相同的方向时,用剑指在驱魔剑的剑身上一引,口中大声念咒道。
“云中一点火,法除人间祸,子午听真言,鬼神不敢过……天法地人和,子午三昧火,敕。” 我用剑指在剑身上一引,立即刺向了冬香姐。
“锵”驱魔剑正中冬香姐的小腹,剑身上传来的感觉犹如铁一般硬,剑身上一点反应都没有,连行尸的一点皮都没刮破……我顿时擦了。
我仍记得在将法咒告诉我时,郝胖信誓坦坦的跟我说,这是他目前掌握的最厉害的法咒,让我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轻易的用,告诫我时,还深呼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少年,给那些可怜的鬼魅留一条生路吧,此咒一出,必定会在鬼界刮起一阵腥风血雨,日月无光……山河云云。”
你妹呀,说的天下无敌,打就有心无力,你倒是告诉我,这法咒日月无光到哪里去呀。我真是心酸,想我成昆如此纯洁善良,诚实讲信的一个孩子,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坑货。
慢着,难道是我念咒的方式不对。
就当行尸那双枯朽的手朝我面门抓来时,我忽然回想起了在龙头地,第一次见到郝胖时的场景,那时候的郝胖念咒是……该不会……?
“云中一点火,法除人间祸,子午听真言,鬼神不敢过,天法地人和,子午三昧火……愿上帝保佑你啦,哈利路亚。”
“篷”奇异的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哈利路亚的亚字刚落下,忽然间,剑身上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绽耀出的火光令我不敢直视,身体像铁般硬朗结实的行尸,蓬的一下被这股力量炸得倒飞了出去。
而我也没有丝毫的准备,猝不及防之下,连手都扭了,剑也扔了,整个身子更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
跌下地的时候,才发现到处是茅草,而我旁边有一头驴的骨架,在我的脸上,手上,身上都沾着一坨坨无比熏臭的……驴粪。
我强迫着自己深呼吸,冷静……冷静。
然而,我还是忍不住爆发了,含着泪,像一个被抢了糖的邻家小孩,45°仰望着看不到希望云彩的天,只想对天宣泄心中的悲愤。
“郝胖,你这么大逆不道你祖师爷三清知道吗?他怎么没降下一道雷把你劈死呀,我……我哈利路亚你全家。”我憋屈的仰天大吼
这世道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如此摧残一个小孩子的心灵?堂堂茅山派呀,南茅北马,与天师道,全真道并列前三的道教巨擘,,,作为一个茅山派正统传人,居然能这么不按道路出牌,崇洋媚外。
就这样的人,居然还给他修炼法术
“轰”正当我浑身无力的躺在驴粪堆里时,院子里忽然又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
“呜……呜……呜”门口被暴力踢飞的同时,呜呜的阴风大作,吹得院子里草飞叶落。
在听到轰的一声时,我以为是郝胖闻声寻了过来,可是感觉到这股诡异的阴风,我连忙挣扎着跑到了草堆子上,借助草堆将身形藏匿好。
这种气息不像是郝胖的,充满了戾气,怨气,以及鬼魂的阴气,更像是一个修行了无数岁月的厉鬼。
“天法锁,地法锁,阴山老祖赐金锁,鬼力大王赐法锁,金锁锁元神,法锁禁阴阳,锁魂禁神……人姓不知,神名不白,急锁魂来……”
先是一团团幽绿色的鬼火,忽然浮现在幽暗的院落中,围绕着刚刚恢复过来的冬香姐,幽绿色的火光映照着冬香姐的脸庞,显得无比狰狞恐怖,如同青面鬼。
一个嘶哑的声音,嘶哑得来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颤抖,明明是急急如律令的法术咒语,幽幽响起来时,却像从地狱飘来的索命鬼咒,恐怖幽深……
下一刻,我脑海中想起了阴山,在道教众多门派之中,也只有阴山的法咒这么另类,阴山传注阴法,任何一种法术,都离不开五鬼,阴山的道士,家里身上一般都带着兵将,兵将大多都是在横死地,十字路口,收来的厉鬼怨魂。
这种另类的修行方式,使得阴山在众多道教中落得了一个邪派的名头,同时,也注定了阴山的门人,一生与鬼为伴,修行的道场通常都是在墓地,因为墓地里,阴性的能量重。
我蹲在草垛子里,眼睛死死盯着院子,一刻也不挪开,就在那一团团飘忽的鬼火将行尸围绕起来,咒语刚刚念完时,一只古怪的旗子嗖的一下,刺进了行尸的额头里。
行尸仿佛遭受到了挑畔,恼羞成怒一把将额头上的令旗给拔下,浑身的白发犹如银针般竖起,盛怒的将旗子一折,疯狂的乱吼乱叫。
掉落在地的旗子,散发着微微的绿光,而旗子的中间,是一个骷髅头,骷髅令旗,倒写符咒,这向来都只属于阴山。
看来进来的人是友非敌,就算是闻之色变的阴山道士,那也是来对付变成了行尸的冬香姐的。我的心刚刚才悬下,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又令我整颗心都紧蹦了起来。
“有些道行,竟然无法锁住你的魂魄。”那个声音令我瞳孔一缩,难以置信,这怎么会是林安武,林安武出身于阴山吗?
“嘶,原来是行尸,没有魂魄,难怪锁魂咒起不到作用。”一个黑袍人闯进了院子里,惊咦出声,即使浑身被黑袍笼罩,但我却十分的确定,这是林安武无疑。
行尸正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一见林安武的身影,便伸长了锋利的指甲,朝着林安武狠狠抓了过去。
林安武一下子没有防备,只好侧身避过了行尸。或许林安武低估了行尸的速度,避过锋利的指甲以后,他的黑袍也被抓出了抓出了几条裂缝,身影略显狼狈。
“行尸又如何,胆敢在本座面前放肆,本座让你连鬼都做不得,”林安武冷哼了一声,挥动着令旗作法,一瞬间,阴风四起,而随着林安武念咒以后,跺脚三下,气息就忽然不知暴涨多少倍,脸上还冒起了青筋,周身环绕着无比浓郁的阴气。
但这股气息,透着香火味……,离得远远的,我也看不清楚,但可以肯定,这应该是众多巫教中的请神术,至于林安武请来的是邪神正神,我也不知。
我紧盯着场中的变化,然而就在这时,心头却莫名其妙的一突,感觉到了危险,与此同时,我闻到了一股很特殊又很熟悉的味道。
鼻子再三啜动,我终于想起来了,是妖气,这股妖气和在秀婆婆家闻到的一模一样,但是上次在秀婆婆家里时感觉到的时候,妖气稍众即逝,我还以为出现了幻觉,直到这次,那股妖气的感觉无比清晰。
我刚意识到不好,忽然脖子一痛,一股大力从后颈处传了过来,在我晕厥之前,一双漆黑中散发着微弱红光的眼睛,和一张脸颊左右都长着胡须的脸庞映入了我的眼帘。
头上带着一个古代人绑发的发冠,中间插着一根发髻,身穿着的袍子刻着金色腾云,尖尖的耳朵,两颗凸出下嘴唇的大板牙,这……这不正是跟明朝老鬼一起的胖老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