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溪边回来后,落风的温柔又消失不见了,回到了当初的冰冷。我受不了他的忽冷忽热,便独自生闷气。
可一看到玻璃瓶里的白石珠,想起了那伤痕累累的手,又满是心疼和愧疚。
我是永远学不乖的,被陆阳耍了一回,却还是对友情保持着高度信任和满怀的期待。在与落风的友情里,我依然选择相信他,竟然还是相信他不会让我失望。
对于落风,我总是拥有着无下限的信任,我也知道是为什么?哪怕是和陆阳再好,非要我选,心里还是愿意选择落风。
想起那些触目惊心的商,我心里又开始戚戚然。索性不再看那些白石珠,从书桌上的存钱罐里掏出大把的零钱,便往外走。
出了院子,便往药店走去。在药店里走了好几圈也不知道该买什么药,幸好那医生见我一个小孩子来买药,多留了一个心眼。
“你要买药是吗?”我正在纠结时,一个甜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有些不知所措,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这女医生很漂亮,就如书上所写,白衣天使。就连最怕医生的我,顿时也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感。
“那你要买什么药?给谁买呢?”她很有耐心。
见她这么可亲,我也没那么害怕了,壮着胆子说:“我也不知道要买什么药,就我同学不小心手被石头砸到了!”我还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什么?”她惊讶得大喊道。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快,快带我去看看!严不严重?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挣脱了她的手,停驻不前。她这才发现不对劲儿,蹲下来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我扭着衣角,有些害怕,低着头不说话。
“你不担心你朋友吗?”医生见我不说话,就采取迂回政策。
我本就很担心落风的伤,被她这么一说,我就更加焦急了。
她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安慰我:“别急,你告诉我怎么回事,好吗?”
我只得点点头应允了,然后一五一十地就告诉她事情的始末。
听完我的话,她反而不急了,从医药架上拿出一支药,递给我,并说:“你别急,没事的,洗干净手,抹点药,泡很快就会消的。”
见医生都这么说,我才放心些,付了钱,拿着药就往落风家,狂奔而去。
我到了落风家,便紧急地按着门铃,意外的开门的竟然是落风。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开门让我进去。
早在他出来的时候,我便将药藏在了身后,怕被他发现了。原来他的手已经上了药,我的用不着了。虽然有点失落,但是他没事就好。
我停在门口不进去,他有些奇怪,便问我:“进来啊,杵在那里发什么呆?”
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不打算进去。“我就来看看你,你没事,我就不进去了,我改天再来!”转身要走。
“站住!”他的声音有些不悦,我被他喝住了。“进来!”
我吃软不吃硬,他越这样,我就越犟性,就是不进去。
他没办法了,见我还是要走,就冲出来,不顾疼痛,就用包裹着纱布的手,要把我揽进去,却痛得呲牙咧嘴。
我急了。吼道:“你不要命啦!”
“你还管我吗?”落风忍住痛,脸上带点忧伤自嘲地说着。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看到他难过,转而便低低地说:“我什么时候不管你了?”
他也许听到了,也许没听到,但却什么也没说。我怕他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就任他拉着进房间。
我们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我是垂眸不语,他则是一贯的冷漠,仿佛之前的温柔都是我的错觉。
进了客厅,落伯母正在厨房里忙着,落伯父不管什么时间看到他,都是手里拿着报纸的。我简单地和他们打过招呼,落风就拽着我上楼。
我有些无奈,对着他们歉疚地笑了笑,转而便对落风乞求:“能不能别这样,你爸妈都看着呢?”我试着挣脱,却丝毫没有反应,只好任由他拽着。
落风不但没有听我的,反而更加起劲儿,以至于我的手因为被握得太紧,都转呈青紫色。
落伯母见落风这么粗暴,有些急了:“风儿,好好走路,还有别拽着妹妹,你还受着伤呢!”
“妈,没事的!”落风不咸不淡地应了句。
我忍着疼痛,心里咒骂:“神经病,亏我还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倒好,竟然这么对我。你当然没事,痛的又不是你!”
落伯父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们一眼,便不管了,继续看他的报纸。
自从发生了上次的事,我对他们家的楼上都有了阴影。而且他这举动分明就是告诉所有人,我们现在关系不好。可他嘴上却说没事,有谁信?
我被他拽上楼,进了他房间,便把我甩在沙发上,门被他“砰”的一声反锁了。
他松开了我的手,我瞬间得以自由,便慢慢地揉着被他握得受伤的手。也不去看他,也不说话。
他也不冒犯我,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守在门边,防止我逃跑。其实没必要,自从有了上次的经历,我便明白了一件事,这是他的地盘儿,我斗不过他。
两个人都不说话,慢慢地整理着自己的伤。他冷眼旁观了许久,才淡淡的命令我:“拿出来吧!”
我心里一紧,被他发现了?不可能啊?只能打马虎眼儿:“不知道你说什么!”
“笑话!我说什么你还不明白?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拿出来!”这会儿他已然很不高兴,对我也是前所未有的蛮横。
我很委屈,为他买药,为他担惊受怕,却只换来这样的结果。我一赌气,将药扔到他身上,便抓起床头的被子闷起来哭!
落风也是一愣,皱了皱眉,顾不得去安慰我。有些疑惑地捡起脚边的东西,一看才知道是支药。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神情也缓和了许多。
他把包装拆了,小心翼翼地将药地放入兜里,仿若至宝。
我以为他看到药,至少会歉疚。可他不但没有丝毫的歉疚,反而掀起被子,厉声责问:“还有呢?我要的不是这个!”
偶然撇到垃圾桶里的包装,以为他不稀罕就把药给扔了,顿时火冒三丈:“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要扔我的药!”闷起头来,哭的更凶。
落风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只觉得我莫名其妙,也不解释药并没有被扔,反而冷笑道:“你以为一支药,我就可以对你既往不咎?”
我这才听出了不对劲,也顾不上哭,问道:“你不是说药吗?”眨巴着汪汪泪眼。
他也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反问我:“你以为我要你交出来的是这支药?”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支药,在我面前晃了晃。
发现他并没有扔,而且还放在身上,顿时心情好客许多。对他的态度也好多了,我使劲儿地点点头。
他淡笑,转眼便对我解释:“我说的不是这个!”又把药放回去。
“那你说的是什么?”我很好奇,除了药,就没什么啊!
他也不急,只是不痛不痒地问我:“你还认不认我当哥哥?”
他对我那么好,现在又收了我的药,我正高兴着呢,点点头:“当然!”
“那好,那你把那天鱼莉给你的东西给我!”他很爽快地说。
我瞬间就蔫了,他既然知道鱼莉给了我东西,也就是说可能已经知道内容了。我的脸色顷刻之间便煞白,又不敢再说什么。
“想起来了?那东西呢?”他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感觉,十分淡定从容地站在那里戏谑地看着我。
相比他的淡定,我紧张不已。我不知道那上面的内容被他知道后,会不会活剥了我?我紧紧地抿着唇,就是不说话。
他也不着急,淡淡的扫了我一眼,不紧不慢地说:“不给我也可以”说到这儿他特意停顿了。
听他这么说,我顿时松了口气,可下一秒便跌进了谷底。
只见他残忍地说:“以后就别认我,你找他就好了!”
我心里一颤,他果然知道内容。我有些不甘心,颤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这不用你管!”此时的他十分冷漠。
我识趣地低下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
只见他脸色难看地拆开了那封信,仔仔细细地读着上面的每句话,到最后他的脸黑的可以和碳媲美。
我不敢说话,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眼睛从被缝里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读完那封信,咬牙切齿地撕毁了,还不断放着狠话:“好样的,咱们走着瞧!”
我被他的反常给吓到了,此时此刻他的愤怒,远不是我平时闹的小儿科可以比的。虽然料想到了他会很生气,但远远没到这地步。我心下慌了,自身难保了。
果然,他撕完信,就走到我跟前,扯开被子把我捞出来。盯了我一会儿,便凑上来猛地亲了我一口。
顿时我脑袋一片空白,傻眼了,也忘记了开心与不开心,总之什么都不知道了。过了半晌我才反应过来,也没有哭闹,只是“啪”一声,给了落风一个耳光。重新躲回被子,不看他。
落风也没有高兴与不高心,撂下一句话就走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不许你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在被窝里的我突然很委屈,才多大啊?初吻就这么没了?我就算再不懂事,也7岁了,也知道不能随随便便就被人亲,而且好像还会有宝宝,这可怎么办?
此时此刻,觉得就算落风不说那话,我也不会再和陆阳有任何瓜葛了。我都被他亲了,大家都会讨厌我的。
我这会儿无比的痛恨陆阳,要不是他的信,落风又怎么会……
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