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有什么事情么？”
沃克吃惊地走过来，他看到陈诚先前丝毫不理会他的存在，径直奔向控制台，原本也大惊失色，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结果抢到前面一看，雷达上面什么都没有，这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一边看向陈诚问道。
“不可能没有的……怎么可能？”陈诚坚信自己的感觉，他面对这种诡异事件有一种近乎敏锐的感知，“不可能的，你再查查……”
“陈先生，这个……”操纵游轮的士兵盯着雷达看了半天，“真的什么都没有，陈先生。”
“沃克。”陈诚回过身去，问站在他旁边一头雾水的沃克道：“上一次我们说过量子武器的有效攻击范围最多是在多少范围之内？”
沃克莫名其妙地看着陈诚，他想了一下才回答：“大概……大概是五百米？”
“重新设置雷达范围，调整到一千米！”黑暗的海平面看上去像是一片静谧的深渊，给人一种凉到骨子里的清澈感。
“陈先生，您到底要找什么东西？”沃克开口了，现在他确定了一点，陈诚遇见了让他惊慌失措的事情，但这种惊慌失措极有可能是后者捕风捉影鼓捣出来的。
“什么都没有！”
这个时候雷达的显示屏面再一次出现了一圈一圈扫描的波痕，的确什么都没有，没有过往的船只，没有该死的量子武器，没有礁石没有岛屿，他们已经驶向了大海深处，神秘而幽静，暗藏着无数凶险的风浪和危机，这才是大自然该有的本来面貌。
陈诚松了口气，他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睛的时候，那突兀的手机充电孔又像鬼魂一样冒到自己身前来，倒不是刻意去想，而是对于自己来说，这种刺激太大了，他亲眼目睹过在量子武器下丧生的人们，他知道这种力量是多么可怕，他害怕面对这种毫无道理的死亡。
沃克看出了陈诚内心挣扎的情绪，他一语不发地站着，等到陈诚从控制室里走了出去，走向甲板的时候，他才慢慢跟着出去，面对黑夜里的海风，沃克叫住了他：“陈先生，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够跟我讲一讲么？”
陈诚回过身来，他靠在栏杆上，他知道沃克一路跟出来的，船体摇摆了一下，像要把他从那种失神里面轻轻地震出来，他深吸了口气。“谢谢你，沃克先生。”他说，“刚才可能是我神经过敏了。”
“不，陈诚先生，我坚信一点。”沃克说，“没有毫无道理的惊慌失措。您一定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陈诚沉默许久。
“沃克先生，大概是我神经敏感了……你知道的，我遇见过三次暗杀事件，那些诡异的东西给我留下不少阴影，刚才我在房间里——”陈诚说到这里的时候吞了口唾沫，“还有酒吗？”他问。
沃克进去里头，把傍晚时分喝剩的那点酒倒出来，递过去给他，陈诚道过谢，喝了一口，犹豫了一下，才把刚才在房间里的事情跟他讲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手机自己动了？”
“可以这么说。”
“听起来怎么这么像灵异事件？”
“沃克先生，您知道，我跟您一样都是无神论者，关于这件事情……大概是我神经敏感过度了，抱歉给您和控制室的人员带来困扰。”
陈诚把手里的东西喝完，重新递给沃克，看到他脸上欲言又止的眼神，他顿了顿：“沃克先生，您身体不舒服吗？我扶你进去里头……”
沃克这一会看着外头的一片黑暗，双手紧紧地握在栏杆上，脸色苍白，紧紧地憋着嘴唇，看样子像是晕船，陈诚伸过手去想扶住他。
“不用不用。”沃克摆摆手，他从那种紧绷的状态脱离出来，深深地看了陈诚一眼。
“陈先生，也许我应该告诉你一些事情……”
“什么事？”陈诚奇怪地看着他，心底没来由地升起一丝不太好过的预感。
“关于愿望满足器，您没有听说过吧？”
“什么东西来的？”
“一个通讯用的东西，你输入愿望的时候，它能够给你达成愿望所需的条件。”
“我不理解您的意思。”陈诚摇了摇头，“按照我们的理解，达成愿望肯定是需要条件的，这个条件才是促使愿望达成的最重要途径。”
“不是这个意思。”沃克沉默了很久，他双手离开了栏杆，在甲板上不安地跺了几下，“这么说吧，它能够让你只做一件力所能及的甚至是非常微小的事情，从而来达成你的愿望和所需。”
“我不太明白。”
“我打个比方，如果您想要得到一座金矿，需要付出的东西无疑是超乎人想象的，但这个玩意它能够化繁为简，也就是说，可能您只需要付出的代价只是弯下腰捡起一片碎纸屑，您的愿望就会通过某种连锁反应，像推到的多米诺骨牌那样，把一座看似不可能的帝国大厦攻克下来，把那些东西成为你的。”
“这也太夸张了吧？”陈诚不敢置信地摇摇头。
“是夸张，但也是情理之中的，我是说，如果说现在有很多的愿望满足器出现在全世界各地，您能相信这一点吗？”
“那社会秩序一瞬间就崩塌了。不劳而获是任何人的梦想，任何资本主义社会主义都会成为一片空谈。”陈诚盯着沃克的眼睛，“您不会要告诉我，这件事情就在我眼皮底下发生吧？”
“没有那么严重，但是……”沃克的一句“但是”，把陈诚的心神都吊了起来。
“但是情况不乐观。”
“真的有愿望满足器这种东西？”
“在中国。”沃克说，“澳大利亚政府和俄罗斯政府都发现了这个东西，目前只有这三个地方有，具体数量无法估计。”
“不可能！”陈诚吃惊地看着沃克，“沃克先生，我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但是这种科技已经超乎了所谓科技的范畴了，这是未卜先知的能力，不属于人类的能力！”
“请不要激动，陈诚先生。”沃克说道，“我先前的说法有些许夸大了愿望满足器的作用，但是有一点才是最重要的，它的的确确有激发多米诺骨牌的能力！只是目前这种能力不能达到改变格局的地步，但真实能力没有人知道……”
“等等，你说世界上三个地区发现了这个东西，怎么发现的？”
“突然间出现的，散步在少数人手里，外形看上去像一个玩具手机，一个信号发射器，它本身不是重点，它只能够用于接受数据和显示数据，因此严格来讲，它是真正愿望满足器的分支。”
“信号接收器？如果是的话，那愿望满足器在哪里？”
“不清楚。”
“这种东西，国际科研部那些人不是在吃干饭的吧？一个反信号追踪就可以了。”
“两种加密算法。”沃克说，“每一次的加密算法都不同，每天一个样，两个必须同时破解，相差不到两毫秒的时间，否则信号会自动摧毁，很多个节点转接，根本就追踪不到。”
“二战时期的老办法。”陈诚说。
“是的，二战时期的办法，多像那一会啊，不过显然时代不同了，大概我们需要多一个图灵式的人物吧，大厦倾于眼前却毫无作为，这种感觉太无力了，太无力了！”沃克看着黑暗的海平面，他的话语中夹带着力量，冲往黑暗的一瞬间又被哗啦啦卷退了。
“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一部分人手里，跟反地球联合会有关？”
“啊……”沃克摇摇头，“报告里没有详细说明……大概能够撼动世界格局的，除了联合国总部下达决策，大概就是这个鬼玩意了，一个隐藏毒牙，它是外星文明的代表。”
“您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理解，纵然他们有超过我们目前人类顶尖的技术，比如量子武器，比方无处不在的通讯网，比方外星文明提供的便利等等，那为什么他们需要到这个地方来？东躲西藏，如果说这个愿望满足器的东西真的存在，那推翻地球格局不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为什么又需要低调行事？”
“这就是报告里说到的第二个方面了。”沃克说，“很明显的一点，这些愿望满足器到了少部分人手里，大多数选择保密，用它来完成自己的愿望，但部分被发现的情况来看，第一，愿望满足器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愿望，它有一定的限度。第二，愿望满足器能够达成部分愿望的时候，它付出的代价是未知的，也就是说，可能付出的代价比愿望达成本身都要大，第三，也有它达不成愿望的时候，在多米诺骨牌面前，任何一个细微的差距都会导致后面全局的变动，因此它不是百分百的达成愿望。”
“能够猜到背后是什么了。”
“是的，当然。”沃克说，“所有人都知道这东西的背后是什么。”
“问题是……”陈诚顿了顿，把脑海里的词提炼过一遍才开口问道，“人工智能，真的有可能在现阶段实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