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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5.也许不该遇见你

也许不该遇见你

-1-

在家里越久,我越觉得无所事事,我会和哥哥在玩一下午游戏,看一晚上恐怖片,然后用一早上睡觉。可能也只有在我家才能享受这样的待遇,毕竟父母都外出工作不在家,所以才能任由我们如此胡来。

有一天晚上看着恐怖片哥哥突然问我“你觉得张琦怎么样?”他问得很随意,眼睛仍然看着电脑屏幕,就好像在和我讨论电影里某个主角一样。我沉思了一会问“怎么突然这么问?”哥哥将遥控丢给我,然后转身去抽屉里拿出一些薯片,吧唧吧唧吃起来,“昨天他打电话给我说要追你,问我怎么样,我说这是你们的事,我管不了。”我笑而不语,看这电影里女主角掉进井里的样子,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恐怖,伸手抢走哥哥手里的薯片。哥哥又说“其实,他人挺好的。”那天晚上我们很早就睡觉,因为已经不知道还要看什么片子,于是聊着天,聊着聊着就窝被窝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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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口,我醒来整理,下楼准备吃早餐,伸了伸懒腰,看着哥哥穿得那般帅气像是打算去哪里,疑惑的问“哥哥,你要去哪里?”“去初中,初中聚会,对了,张琦刚还问你会去不?”我想了一下“哥哥,等我,反正在这屋子里快闷出病了。”我赶紧收拾着套上鞋子,和哥哥一起出门,坐在摩托车后面,冷风吹来,我缩了下头。

到了学校大门口,我告诉哥哥想自己一个人走走,毕竟他的那些同学我都不熟悉,哥哥去他们以前的班级聚会。我踏着学校的方格砖块走到操场,那个有着回忆的地方,以前季北纬总会在这里打球,而我总是坐在这里和姐妹看着,还有那间名为广播室的地方,里面曾是我肆无忌惮的地方。

我回忆着季北纬,他笑起来的样子,他流满汗的样子,他坐在草地上带着耳机听歌的样子,他站在阳光下冷漠却有些忧郁的样子,他坐在课桌前趴着睡觉的样子......模糊了的记忆,我打给林玉,告诉她我到了初中,我说着以前很多事情,林玉只是静静的听着,最后她忙去了的挂了电话,而我继续走着回忆着。

我回到我的教室,看着我桌上刻着的文字,我扑哧的笑了,回忆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总是想着过去的那些点点滴滴,然后心里笑开了花,最后却失落了好久。校园这时候是很安静的,大家都回去准备过年了,空荡荡的教室,我回忆着我的以前。哥哥的教室里吵闹传来,我知道他们玩得很疯,我最后还是选择去了季北纬的教室,那间教室在我读书时从未踏入,因为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走进去,我寻找着季北纬的桌子,望着回忆有些模糊,而正当我要走近时,“苏嫤”打断了我的步划,“没想到真的是你,怎么在这?”是张琦,我笑了笑,和他走出了那间教室,去了哥哥的聚会。

这里是杂乱的,一个个都在兴奋的交谈着,所有人心情都好像很不错,哥哥望见了我,兴奋拉着我到人群中介绍,他忘了在陌生人面前我会变乖巧的事了,一直吹嘘着我是多么野蛮和任性,而张琦则附和着,众人质疑眼前乖巧的我,难以和他们所说的我想象在一起,我笑了。

男生们在喝酒划拳,女生们则扎堆的在那里谈笑,有几个学姐走来和我谈论哥哥和张琦的事情,我这才明白,原来张琦和哥哥是那么要好,而且是他们班那麽多女生的蓝颜。哥哥和张琦偶尔拿来些吃的饮料给我,有几个男生企图来要我的联系方式,都被哥哥和张琦给打发走了,于是后来,我索性就找个靠窗位置静静坐着,望着窗外,外面是大马路,马路上人来人往,繁闹的街区有人在叫卖着什么,也有些小孩在放着鞭炮,喜庆的感觉油然而生。

-3-

人群中我看到一个穿着蓝色卫衣男生,他转身走进书店里,拿着一本油皮纸封皮的书慢慢悠悠的走出来。他抬头望着教学楼方向,对上我的目光,我不清楚他看没看到我,只是我清楚的认出了是他,季北纬。我跑出了教室,奔到下面,这一次终于我站在他的面前,我有些紧张的站着,而他好笑的望着我,我脑袋思绪乱乱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季北纬看着我“有事么?”多么彬彬有礼,却让我一时无措。而拦住他去路的我一下子慌张了“季北纬,可以和你做朋友么?”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只是知道我很紧张,我怕再不说,我又要一次错过他。

他望着我“苏嫤,对吧!好久不见啊!”我不知道是该兴奋还是惊讶,他知道我,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这样的场景让我惊喜得差点叫出声。季北纬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微笑的嘴角又重复了一遍“苏嫤,有事吗?”我慌张的手足无措“额,没事,就是遇见你,想和你一起去喝杯奶茶怎么样?”我慌乱了转了身,指了指那间我至今的记不起名字的奶茶店。

也许我的出现太过唐突,但是季北纬却一点也不觉得惊讶,而是点点头望着我“走啊,站着干嘛?”于是,我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跟着他到奶茶店,他叫了叫我“苏嫤”我回过了神,原来他在问我要什么饮料。我望了望他。“和你一样吧”“恩,两杯布丁”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喜欢布丁奶茶的味道。

-4-

我该怎么描述季北纬尼?三年的初中里,他就那么成了烙印,烙在我的心里和记忆里。我和季北纬不是同班同学,但是在新生报到那一天,他串到我的前面,对我微笑说着“对不起”我当时就那么傻傻喜欢上了这个人,谈不上帅气,却让人印象深刻,因为他瘦高的身材和黝黑的皮肤,尽管这样看着却很舒服。

我们隔着两个班级,却总再走廊一次次相遇。我和他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他是除了是篮球队的队长,还是学校经常通报批评的小混混,而我是学校的好好学生,却也是唯一一个敢在广播站胡乱播着乱七八糟新闻的导播员。只是三年里,我们无数次相遇匆匆一瞥,然后擦肩而过,有多少次我都想鼓起勇气拦下他,对他说一句“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其实好学生和坏学生是做不了朋友的,当时的我们就是受到了这样那样的拘束,于是我们尽管有很多次可以认识的机会,都因为这样那样的身份而错过。而我,并不敢承认我喜欢他,当时他是臭名昭彰的混混,我说我喜欢他,估计就得成为全校的笑柄了吧?所以我不敢承认,一次一次的不敢靠近他。

少女心的我,在默默关注他,他今天又打架了,好像是为了一个女生?他今天在食堂点的是土豆炒肉,他今天篮球赛赢了,他今天又被老师点名责罚了……那些小小的心事被我一一记录进了日记本,却不敢跟任何人透露半分,连我最好的朋友苏叶叶都不曾知道过。

-5-

奶茶店的灯光是暖色调的,墙上还贴着一些初中生写下的便利贴心愿,两杯布丁奶茶被装在精致的杯子里放在桌子上就好像情侣一样融洽,书上还放着季北纬刚刚买得书,书名叫《皮囊》,我依稀记得的只有这些。

季北纬开口问着“你怎么也在这里?”我急忙回答“我哥去聚会,拉上我,我就一起来了。”季北纬哦了一声,然后拿起奶茶喝了一口,又看了看我,然后笑着说“以前你在学校还蛮出名的,我们班都有好几个男生打算追你尼。”我笑了一下,“真的吗?那么你尼?”我不知道是不是奶茶里掺了酒精,我竟然就那么脱口而出。他明显没想到我会那么回答,反问我“那么你希望我追你吗?”我点头说“希望啊,毕竟….”

我还没说完,我发现他穿着的蓝色卫衣是淘宝上的情侣款,我说“毕竟喜欢我的人多一点,证明我魅力多一点。”我们就这样开着玩笑,也忘记了我们之前是从未说过一句话的陌生校友。也许当你踏出学校,只要和那个学校有关的人和事都会渐渐变得亲切,慢慢觉得很好亲近。

-6-

谈笑间,季北纬和我说着曾经那个学校的里的搞笑事,我们有很多共同认识的朋友,有很多共同的回忆。比如那个凶巴巴的年段长每次都是是不是作为结尾,比如那个食堂的阿姨总会温柔的说多吃点却只给一丁点的肉,比如那个篮球场上的台阶总有一些女生乱叫,还有比如广播站里的纯音乐很好听。

在回忆里,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挂在他的脸上,而显然这些我都没有注意,我注意到的是奶茶店的门口。张琦呆呆的站在门口,季北纬一脸微笑“男朋友?那我先走了。”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慌忙说着“我哥的同学而已,那个,一起坐着聊天呗。”一场尴尬的三人坐开始了,显然季北纬有些不适,说着“苏嫤,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有空聚!”然后拿着桌上的书起身离开了。而我和张琦就那么坐着,沉默不语很久。

张琦最后还是问了我一句“他是你喜欢的人吗?”我点头,他欲言又止,最后说了一句“去找你哥吧!刚才你突然跑下来他还以为你去哪里了。”他贴心的拿着外套递给我“外面冷,穿上吧!”我拒绝了他的好意,直直的走了,他就默默跟在我的身后。

回到那间喧闹的教室,保安叔叔一定很后悔刚才放他们进来聚会的决定,那东倒西歪的桌椅,满地狼藉的垃圾,估计保安要是看到这副场景一定连打人的冲动都有了。

哥哥跑来拍拍张琦的肩膀“我都说了我妹妹不用担心的,这么大的人还怕丢了?”我在心里鄙视着这个不关心我的哥哥,看着他们凌乱的聚会场景,我问了一句“你们还要多久结束,我想回家了。”哥哥望着我,宠溺的摸摸的头“好啊,我也想回家了。”于是,所有人麻利的开始收拾,然后一人提着一袋垃圾袋,摇摇晃晃走出了学校大门。

我不知道张琦那时的心情,我也忘了是怎么告别哥哥的同学,风吹来,冷缩了下,终于要到家了。

-3-

回到家后,我窝在自己的房间,拿起初中的日记,看了看。我喜欢季北纬,这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那时,我只是懵懵懂懂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知道莫名的注意起他,喜欢一个人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冒出,懵懂的不知轻重。

初中的我活跃的穿梭在初一初二初三,即使那时我只是个初一新生,却因为成绩优越不止一次被学校老师表扬,同样成绩优越的哥哥也在这个学校,于是哥哥如同我的穿梭工具,他会带我在这个学校到处溜达,当然,也只局限于溜达。那轰动的三年初中时光,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年少里所有觉得惊天动地的大事,其实现在想来都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一件。

以前在学校我最喜欢的就是凑热闹,哪里人多往哪里走。那时,学校里偶尔出现几个不乖的学校因为争执打架很正常,毕竟不是一所特别严格的学校,所以有时也会出现打群架的场景,当然那时年纪太小,他们的姿势和动作都不规范,像耍猴子一样滑稽。

我坐在操场上的椅背上望着那边打架的人群,我的原则是围观就好,靠近要殃及无辜到我就惨了。以前总和哥哥玩游戏格斗,看到真人版打架场景也会觉得刺激,当然那时我的绝对想不到,就是那一场打架,让一个人悄悄住进我的心里。

他穿着格子衬衫,一副拽拽的样子,像极了小说里描述的霸道总裁,当然因为那时我们年纪太小,根本不懂那一副拽拽样子是小说的帅气还是混混的痞气,我只知道,当时我脑中记起的是开学第一天,他就那么穿过人群走到我前面,然后对我说了一声“对不起。”虽然两种场景下的他是那么不同,但是都同样的吸引人关注。

学校最严令禁止的除了打架就是早恋,那一颗颗懵懂里蠢蠢欲动的情怀,阳光下好看的剪影里,我不记得有多少次我就那么错过他。他被老师揪出来斥责着坏学生标榜,名字不知道被记了多少次的大过,甚至有时候老师会说下次再犯就直接送回家,责令退学。我在台下看着他,他从人群从也看见我,就那么一扫而过的双目对望并没有持续很久。

后来,我开始驻扎于导播站,我导播的是放学后的娱乐新闻,这样的新闻曾经被校长封杀职责,而我在嘈杂的流行音乐中,会选择纯音乐来舒化心情,这事却被校长表扬。于是,我的地位稳坐了,在初中的导播站就一直持续到毕业,当然这得感谢我亲爱的老爸对学校的资助。

除了导播站,我最常去的去图书馆,即使我不喜欢阅读,但是那时总是义气陪着我最好的朋友苏叶叶去看书。而我有时会拉着苏叶叶陪我去看篮球,说实话,我并不喜欢篮球,喜欢的只是去看那个爱打篮球的男孩,穿着格子衬衫的季北纬,当然,尽管我看过他很多次打球,却从来没有打过一次招呼,我甚至觉得他也许都不认识我。

我和季北纬的三年高中不过是无数次的擦肩而过,根本毫无交集,可是就是这样的毫无交集让我不甘心的把他放在了心里。有时候喜欢一个人越是不动声色,就越是情深意重。

-4-

我还没把日记看完,回忆着的都在乱糟糟的情节,时光的碎纸片一片片拼凑....

“嫤儿”是叶叶的声音,我一抬头,望着她那般熟悉的容貌,上去紧紧拥抱着她“咳咳...不带这么谋杀的”“嘿嘿,在新学校过的还好吗?”她亲切问着我,然后我们就这样坐在我的床沿谈笑着。

我本应该和他们一直从初中升到附属高中,可是爸爸偏偏觉得我应该有更好的发展,于是把我转学到了隔着一个城市的实验中学里,美其名曰,望女成凤。于是我和叶叶以及班里的其他同学都不可能在同一个高中遇见。

以前初中几个要好的朋友,也因为不再在同一个高中而断了联系,毕竟我在那么远的地方上学,一个学期也才回来一次。叶叶也险些和我没再联系,因为我们开始有着不同朋友圈,所以没有如影随形开始渐渐不知道对方过得怎样,但是当她突然出现我还是很开始,我们没有丝毫生疏,就那么自然的谈天说地起来,两只小嘴巴动来动去说着悄悄话。

妈妈上来打断我们的对话,叫我们下去吃饭,虽然叶叶家离我家很近,但是我还是把她留下来一起吃饭,饭桌上少了哥哥,哥哥又出去玩了。爸爸妈妈关心着叶叶最近的近况,一边数落着我的缺点,叶叶好笑的望着我。叶叶并不知道我喜欢季北纬的事情,我想了想瞒了那么久,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没有理由瞒下去的,只是太久没见面,话题太多,讲来讲去,终于我还是没有说出那么秘密。

夜悄悄的到来,我本想留下叶叶在我家过夜,可是还是依依不舍的送走她,她说她家人不许她留下,她说明天一起去逛街。我望着天花板,想着过去的种种,也许我不该遇见季北纬吧!我总是这样想,如果不遇到,也许我就不会有那么多杂念了。我的生活已经那么多姿多彩了,却总因为他觉得少了些什么,是爱情吗?摇摇头,早恋!这可是大忌,小小的年纪能承受的根本不是爱情,那种爱情虽然纯洁,但是经历不了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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