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时候,夏晓晗收到了夏天浩发来的信息,说他过一段时间就要跟小美要结婚了,现在在海乐歌城唱歌,林小美喝多了,她想跟你说说话,你现在过来吧!!
凌晨三点钟的风打在脸上没有一丝温度,但能够让人清醒,的士在宽阔平坦的环路上打着两束白光,飞驰而过,车窗外面的路灯光将路面映的透亮。
海乐城是长沙最大的歌城,巨大的大理石地板能映出人的影子,走进302包房的时候,就看见了林小美披散着头发,摇头晃脑地在哪里乱蹦,像个疯子。
纤细的腰身在五彩的灯光下若有若无,魅惑十足。
天浩连忙迎了过来给夏晓晗让出了一个位置,说她喝多了,闹腾了一个晚上了,不知道要干什么,你等会劝劝她。
小美抢过麦克风,要跟大家介绍夏晓晗。
这位是来自晨风大学经济管理系的夏晓晗大家欢迎。
小美,你醉了。
夏晓晗上去夺林小美的话筒,想让她坐下来休息一会。
谁知道却被林小美一把推到了沙发上,劲还挺大。
扫什么兴,姐姐我今天高兴。
今天我还要特别为他唱一首歌曲,这首歌在我心中埋藏了很久,今天终于可以唱出来了。
一旁的夏浩天,脸色煞白,但又不好说什么。
被忽略的痛还在心底
哪一种感动才适合你
情愿无声无息情愿惊天动地
只为说出这声我想你
曾经不离不弃曾经天真痴迷
曾经为你学着呼风唤雨
如果我不能够爱你
也要真心谢谢你
我会带上死过了的心
含着泪永远一生祝福你
夏晓晗分明看到了五彩灯光耀映着几滴晶莹的泪滴混着淡淡的眼影,流在了脸颊。
唱完之后,便在夏浩天身边坐下,要跟夏晓晗玩骰子。
在夏晓晗心中,林小美的形象彻底颠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林小美,疯狂地摇着手中的骰子,大声地叫嚣着让别人喝酒,纤细的手指中间夹着一支芙蓉王,不时吐出一股白色的烟雾,夏晓晗有时候甚至都看不清她的脸,心里只有淡淡的心疼。
他明白,此时的林小美,再也不是以前他们认识的那个林小美了。
天快要亮的时候,林小美让夏晓晗到自己家里去坐坐,让浩天自己先回去。
粉色系的窗帘,白色碎花的床单,不足十平米的房间被布置得清新素雅,床单上那只熊是陆小欣两年前送给她的,夏晓晗陪着去挑选的礼物,夏晓晗记忆非常深刻。
她让夏晓晗在床上坐下,自己坐在旁边。
夏晓晗,你是不是特看不起我?!
夏晓晗沉默了一下。
也许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吧!!
我们永远没有权利去批评别人的生活,因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
是吗?!
你喜欢陆小欣吗?!
没,不知道,也许只是朋友吧!!
是的吧,有时甚至觉得他像是我的弟弟,他照顾不了我,他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我不想再奔波流离,我想要安定。
因为在她心目当中,感情从来都仅仅只是生活的附庸。
夏晓晗!!我做错什么了吗?!
她轻轻吸了一下鼻子。
明亮的眼睛里升腾起一层薄薄的迷雾,惹人怜爱。
那你喜欢天浩吗?!
不知道。
有时候,我也不明白自己,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挺复杂的。
我很软弱不是吗?!
夏晓晗站了起来,拉开窗帘,此时天已经亮了,那一抹嫣红的朝阳从地平线缓缓地升起,如此的美丽,而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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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份的时候夏天浩和林小美结婚了,请柬只寄给了夏晓晗,结婚那天,在成都香格里拉大饭店包了一个场子,十八辆奥迪排成一排,由一台黑色奔驰s650开路,在礼堂上,她们看上去拥有着前所未有的幸福,所有的人都夸他们男才女貌,恭维致辞溢于言表,林母更是因为自己的女儿为自己找了个这么有钱的亲家,恨不得让在场所有得人都知道,自己就是这个美丽新娘子的妈,林小美是自己的女儿,而她的老公是从事房地产开发在当地有头有脸的生意人夏树国的儿子,对于这样炫耀的资本,他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
夏天浩过来敬酒的时候,一个劲地拉着夏晓晗的手说着一些感激的话,他感谢夏晓晗帮她找到一个这一生值得去爱的人,一生都想要得到的一个人,至于林小美在一旁默不作声,不敢看夏晓晗的眼睛。
夏晓晗那天喝了一斤白酒,人事不省地被夏天浩送回了酒店。
红色灯光的婚房里,林小美一个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坐着,她精致的脸庞,在红色灯光的耀映下,如同高档家纺缎面一样光洁。
夏天浩一身酒气,迫不及待地用嘴唇在她白净的美脸上搜寻。
她却一脸厌恶地将头转向了一遍。
怎么了!!宝贝。
天浩,我想跟你谈谈。
夏天浩扫兴地移开了自己的嘴唇,和不安分的手掌。
败兴地坐到了床沿上。
我需要时间。
我有太多的记忆,你让我慢慢接受这一切好吗?!
夏天浩用醉意朦胧稍带疑惑地眼神看着林小美,他虽然醉了,但是她心里明白面前的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她也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来历。
小美迎着他的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最终他眉眼低垂下来。
好吧。
然后抱着一床被子,换到了大床旁边的沙发上面一个人睡了。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夏树国的妻子仍然改不了农村婆子的习性,旁敲侧击地问夏天浩什么时候让他抱上孙子,另一面一脸堆笑不经意地问小美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林小美这么多年来还就谈过陆小欣一个男朋友,他们在一起什么都没有做过,第一次听见这么直白的问话,尴尬地脸上瞬间分成了几个颜色。
夏天浩看见林小美脸上的尴尬,连忙帮她解围。
妈,小美最近身体不好,你就先不要说这些事情好吗?!
哦,是吗,我看小美身体比你好。
总之呢,这事不要耽搁太久了,妈妈是过来人,生的越早越幸福,年轻人不懂事。
天浩,你以后可要好好教教小美。
天浩见妈妈语言中带着几分怒气和威胁,为了打消她心中的疑虑,索性问她,妈妈您是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啊?!
我嘛,觉得男孩女孩都一样,但总得说来,生男孩可以继承你爸的事业,不用嫁出去,但是女孩省心,我就是后悔没生个女孩啊。
其实便面上天浩妈这样说,但是农村根深蒂固的思想还是让他觉得生男孩比女孩好。
末了还补上一句,妈妈可不是重男轻女的人。
林小美在一旁默不作声低头与粥较量,听到这一句话仿佛是被什么重物击中了一样,表情凝固了许久。
夏天浩也感觉气氛不对。
突然间,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好了好了,小孩子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去决定,你就少说点话啊!!
中午明媚的阳光透过写字楼巨大的落地窗照进办公室里,将办公室的一半涂染上白色的光晕,刘曦晨此时正坐在suki的旁边,对她进行甜言蜜语的攻击。不时都能爆发出一阵阵笑声。
经理双手插在裤袋走了过来,底气十足不容拒绝地说道。
刘曦晨,你下午去给王总送一批货,大客户,上点心。
然后转身就走了,丝毫没给刘曦晨什么反应的时间,或者询问具体情况的机会。
这个单不是刘曦晨做的,他赶忙打开电脑,查询以往客户的资料,再结合销售数据,和财务部门收到的款项,一项一项地核对,终于弄清楚了是些什么东西。
繁琐的工作磨练了他一个好的性格,他再也不像以前那么暴躁。
他开着公司送货的车辆,凭着自己这几年把汽车当飞机开的技术,游刃有余地穿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拐过一条条交错纵横的街道,在一片有着空旷绿茵和水体的梅溪湖巨大片区别墅前停了下来。
喧嚣的嘈杂声音仿佛在远方响起,而这里分外明晰的是夏风和流水的声音,一片惬意的宁静感油然而生,这个在A地寸土寸金,只需要买一个卫生间的价格就足以在市中心买一套高档的精装修电梯公寓的地方,果然是名不虚传,这里汇聚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商界大亨、电视明星和因为改革开放初期凭着倒卖和投机倒把富裕起来的爆发户。
他们拥有气质妩媚妖艳刷着重重假睫毛的二奶、三奶或者是第四奶;他们拥有超级豪华的奔驰座驾和宽阔的停车场;他们晚饭后带着手指般粗大的黄金项链,牵着自己一顿足以吃下普通人一个月生活费用食物的巨大宠物在形状各异的大理石林荫小道上散步。这就是他们的生活,刘曦晨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视野开阔和豪华的私人别墅。
听说那什么知名的电视主持人汪热就是在这个地方买的。
他不仅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真******有钱人。
他来不及观赏周围的风景,便走下车来,解开送货车上堆砌的高档定制家具,然后将它们一件件搬到指定地点。深怕有任何闪失。
可就在他满心欢喜,好像完成了一项重大使命准备开上车返回公司的时候,让他意料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王经理的。
喂,王经理!!你好。
他还没来的及向王经理报告任务已经完成的时候。却迎来了对方劈头盖脸的一通痛骂。
你是怎么搞的呢?!
现在都三点过五十了,你的货怎么还没送到,平时看你挺机灵的,怎么一到紧要关头你就瞎搞。
没,我已经把货送到了啊,你不是告诉我就是这个地方吗?!
现在不在哪里了。
他现在重新买了一套,你还没搞清楚吗?!
刘曦晨心想,你又不事先告诉我一下地址。
多说一句话你会死吗?!
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有这么说。
快点送过去,今天晚上他还等着这些家具急用,现在别人都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当他还想具体问是哪一栋的时候。
啪的一声,电话又被挂上了。
当他忙不停蹄地将一件件笨重的家具再从别墅的顶层搬下来的时候,已经累的气喘如雷了,身上涌出的汗,把外衣静静地黏在了身体上,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加上天气较热,也没带水,心里异常焦躁不安。
只顾赶快发动汽车,朝新的地址奔去。
当他终于准确确定了客户的住所,再次将原来的那一件件货物同样小心翼翼,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搬上楼顶的时候,他几乎整个人都已经虚脱了,酷热的天气严重的失水,让他感觉有点头晕目眩,又饿又渴,心里被像压了石板一样沉重。
王总,您看,这货也送到了,您把余款交给我,我好回去交差。
说好的是三点钟,送到,现在已经多少点了。
看看,说着伸出手上的金表让刘曦晨看。
不是,送货迟到是我的不对,但你也不能不付钱啊。
他忍者疲惫强行地露出一丝微笑,老板,我们刚毕业的学生,出来找份工作不容易,您看您就不要计较了吧。
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伸到眼前这个胖胖的脖子上带着手指粗的金项链的男人面前。
他斜了刘曦晨一眼,几乎没有正眼看刘曦晨。
刘曦晨碰了壁,收回烟,放在自己嘴里点着,死死地抽了一口。
嘴里哼出几个字,大学生,大学生怎么了,耽误了我整整两个小时,我有两处矿场,你赔的起我的损失吗?!
是是是,王总您说的是,这次确实是一次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刘曦晨压抑住在心里翻涌的怒气。他知道他不能生气,要是事情搞砸了,连这份工作都丢了也说不一定。
刘曦晨只好陪着笑,继续软磨硬泡,心想着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中年男人自知理由站不住脚,明显缠不过刘曦晨,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被捆扎地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扔到刘曦晨的脚下,放大音量。
那一刻,刘曦晨真的觉得自己连只狗都不如,虽然自己只是个做销售的,偶尔帮忙送送货。
但做销售的人就没有尊严吗?!
谁他妈不是妈生的。
再坚强的人也忍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他眼睛里像是燃烧的火星,红的让人害怕,仿佛随时都要爆发。
他慢慢地蹲下身,慢慢地捡起散在地上一张张鲜红的钞票,慢慢地齐在一起。
整个过程格外地漫长,刘曦晨仿佛觉得周围有一千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又像是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脸颊被烧的通红,像一部放慢了电影,缓缓流逝的是自己被践踏的自尊。
捡起来,转过身,慢慢地下楼。
什么都没有想,整个世界像是一片真空,自己像是走在云雾之中。
背后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什么东西,小瘪三,在我面前撒泼。
他在一边回家的时候,一边想着下午所受的屈辱,“小瘪三”持续地回想在自己的脑海,像一个黑暗幽谷的巨大回音,有几次都差点因为走神而将车撞到路边的花台上,直到现在的这个时候才稍微有点清醒。
刘曦晨迎面走来,光着膀子,将汗水湿透的体恤披在肩上。
满脸尘土已经和汗水混在一起,浑浊地顺着脸庞弯弯曲曲的沟壑留下来,像是一条条细熄小小浑浊的溪流。
夏晓晗仿佛觉得自己有点不认识这个迎面走来的人,与以前那个的轻佻不羁,洒脱阳光的刘曦晨格格不入。
跟我打过招呼,便到一个水管前,打开水龙头,白花花的水流喷涌而出,他顾不得水流的湍急,用几把水抹了抹脸,冰冷的水,凉爽极了,当手上捧着的水触及到他脸上的皮肤时,他用手来回快速抹动,手掌的水在与脸摩擦的时候,发出滋滋的声音,当他做完这一切之后,便用手甩了甩脸上的水,吐了一口唾沫便向这边走来。
一瞬间夏晓晗觉得他好像就老了几岁。
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
刘曦晨微微一笑,说着,没事,就干了点力气活。
看着样子,不止干了点力气活吧。因为我知道,刘曦晨也是个倔脾气,无论工作有多累,他都不会放在心上,不会再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应该是受什么打击了,如果没受什么打击,今天怎么会这么低沉。
当夏晓晗听完了这一切的时候,原本轻佻的表情渐渐地陷入了沉思。
他突然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刘曦晨,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刘曦晨是从来都不需要安慰的,他仿佛就是一负面情绪消化的机器,无论是自己的负面情绪,还是别人的伤心事,到了他这里马上也会消失殆尽。
他没有跟着刘曦晨一起挽起袖子冲到今天刘曦晨受到屈辱的那个地方去砸烂那里的一切为刘曦晨出气,只是静静地拍着刘曦晨的肩膀,安慰着他说到,兄弟,振作点!!
我们会成功的。
也许这个残酷而现实的社会磨平了我们的棱角,我们不在是还在学校无所顾忌的年龄。
就这样在这样静谧的气氛中沉默了片刻。
刘曦晨突然卸下了严肃和忧桑的情绪,笑着说道。
算了,不说那些了,喝酒吧。
夏晓晗强行地让自己笑了笑。
渐渐地从刚刚的沉重中转变过来。
怎么样,你呢?!
找到好的工作没有?!
要不要我给你推荐推荐。
刘曦晨俏皮地说道。
不用了,管好你自己吧,不敢劳烦刘总亲自费心。
夏晓晗心想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还要帮我推荐。
夏晓晗突然觉得刘曦晨有一种讽刺的幽默。
说说看怎么打算的?!
夏晓晗便清了清嗓,便开始宣布我的伟大构想了。
他对自己曲线救国忍辱负重的设想充满希望,仿佛他就是那什么鲁豫有约中的某一个嘉宾在回忆成功前的峥嵘岁月,深情并茂。
嗯,听起来好像不错,刘曦晨一边注视着夏晓晗,一边紧紧地用筷子夹住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肉,放进嘴巴。
夏晓晗把刘曦晨面前的杯子倒满,临近秋天的夜凉凉的。
暖黄色的路灯倒影在深黑色的沥青路面上,反射出一团团温暖而明亮的橘黄色的光芒,热气腾腾的地板上晕开了一大片,远处的建筑工地被巨大的围栏围了起来,高耸的塔吊,展开巨大的臂膀直立在空中,在天空中划出钝感缓慢地痕迹,夜以继日的打桩声无力地回荡,机械式的重复,永不停息。
衣衫褴褛的建筑工人,或是坐在自己用木条钉做的小木凳上,或是席地而坐在白天余热未消的黄土地面,品尝着临时用砖块搭建的锅灶烧好的饭菜,经过木材火焰熏染的饭勺变成了黑色,用毛巾随意一擦,伸进了滚烫的汤锅里,继续小心翼翼的往自己的碗里盛着饭菜,他们的眼里透露的是一种茫然,一种瞳孔仿佛永远也无法聚焦岁月的忧伤。
当一座座光鲜亮丽的高楼平地而起之后,他们会继续收拾起自己的褴褛衣裳,前往下一个建筑工地,重复相同的事情,用他们有限而温热的血液,换回一栋栋冰冷死寂的摩天大楼,继续吞噬着人们的浮华和希望。
让人非常意外的是,刘曦晨这个平时不怎么喝酒的人,今晚喝的特别地多,先是两瓶,三瓶,接着一个人就喝了五六瓶。夏晓晗反而劝道,别喝了。
果然刘曦晨停了下来。
付完钱,买完单之后,他还意犹未尽,让夏晓晗陪他去兜兜风。
蓝色小雨燕穿过灯火辉煌的闹市,穿过立交桥,穿过原野,再穿过辉煌的闹市,像一只萤火虫穿行银河一样的夜里。
虽然夏晓晗脑子不太清醒,但还是能够感觉得到速度之快。
车窗外传来的是像鞭炮一样噼噼啪啪的气流声。
后视镜里的风景,越来越远,最后成为了一个小点,打在了岁月流逝的漆黑画卷上。
刘曦晨的表情森然,轮廓明晰,一个将痛苦和心事转化为速度的男人。
整个过程中,他们之间没有说过一句话,但他的痛苦,夏晓晗明白。
最后,车子缓缓地在江边停了下来,微风吹过江面,吹过草地,吹过阴冷静谧的江面,泛起了一叠叠流光碎影。
刘曦晨偶尔仰望着天空,对着漆黑的夜空嚎叫两声,那声音听起来真实难听极了。
当他们坐着车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走过陆小欣的房间的时候,看见陆小欣早已经躺在床上睡的香甜极了。
他便走到窗前,抖出了一支烟,在朦朦胧胧的烟雾中记下了那天的心情。
温暖的风吹散不了年轻的记忆,
年轻心情总是粗犷而细腻。
淡忘了昨天离别家乡的苦痛。
脑海里浮现往昔温暖的印记,
当鸟儿长出新生的翅膀,在蓝天上留下飞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