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总结的‘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机动灵活的游击战术多好呀,可是在平原上,没有了地道,一但被敌人包围,想跑也跑不了,只有突围,只能和敌人打遭遇战。”“所以说。”李政委接过来说“地道战就是游击战在平原上的创造性应用!根本不是什么退怯逃跑!”徐书记听完两个的诉说,拍拍桌子上厚厚的纸撂说:“我们不能看着抗日力量受损失无动于衷,这都是各区反映上来的。大权在地委,我们就向更上一级反映,我们找吕司令,孟庆山司令反映,他们是理解我们的。放心吧,你们的事,我们一定管。”
另外,徐书记话题一转说道:“听到你们的汇报,我们也感觉到程书记这次被救回来后,有点跟过去不一样了,总是吹他在敌人的监狱里是如何如何坚强,你想法和我们地下战线的同志联络一下,他们有一段时间没送情报来啦,是不是出了问题?如果没有遭到敌人破坏,请他们协助调查一下,程书记在敌人监狱的情况,这件事情十万火急,刻不容缓。”徐书记用闪亮的眼睛望着长景,好象在说,你们能完成任务吗?
“保证完成任务!”听完徐书记的一席话,长景心里敞亮多了。
这个问题虽然一时解决不了,但徐书记的话,却让他看到了希望。长景在李政委、徐书记的叮咛下,骑着自行车离开了桑园村。初春的原野,返青的麦苗青碧无边,道两边的柳树,近看还是光秃秃的,猛一回头,已披上了一层鹅黄色的春衣。春风也和暖了,天蓝蓝的,白云,丽日,微风。走在路上,长景被家乡的美丽景色感染了,心头的忧郁,不知不觉间消散了许多。
近段时间,蠡县日伪军活动猖獗,汉奸队及密探不断在游击区四处活动,有时还化妆进入了根据地里面,有一个女探子就多次潜入我游击队驻地附近,刺探情报。由于敌人的疯狂活动,已有多名我抗日干部和积极分子被敌人抓去,有的已经残遭杀害。
对于道路上随时可能与敌人遭遇的潜在的危险,长景当然都很清楚。所以今天他特别警惕,手枪已经子弹上膛,就插在腰间。
只见他轻快地骑着车子,在乡间的小路上飞快地行驰,一会儿行走在小河旁,一会儿行进在林间小道,一会儿又穿行在村庄里。
半个时辰过去了,离开桑园大概也有二三十里了,当长景经过一个村子后面的小路时,让人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只见十几个身着便衣、斜挎手枪的家伙,突然间从村子里冲出,就在他身二三十米远,也骑着车子,嘴里还对他喊着:“什么人? 站住!” 然后疯狂地追了过来。
长景回头一看,心想:“不好!一定是汉奸便衣队。”心里这样想着,他的脚下开始用力,洋车子像箭一般地向前冲去。敌人纷纷抽出短枪,虚张声势地叫喊。 见他毫无反应,恼羞成怒,再次狂叫:“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啦!我们是便衣队!”接着,子弹便在身边哧哧飞过,发出尖锐的啸声,有几颗子弹是贴着头皮飞过去的,吓得长景出一身冷汗。由于敌人骑着车子,道路又不好走,七扭八歪,所以打不准。但是在开阔地里,没有青纱帐,目无遮挡,所以也没法甩掉敌人的。看来只有进村才能借助七拐八弯的小胡同脱险。想到这,长景一阵猛蹬,不大会儿,进入一个村子。由于这一带是他多年打游击的地方,几乎每个村的地形与道路他都了如指掌。所以他专钻小胡同,很快敌人已被他甩得的看不见了踪影。这时,他才喘了口气。可是刚出村会儿不大,当他回头再看时,后面的敌人又像一群饥饿的野狗追上来了。
长景一想不能再跑了,得给敌人点厉害!他见到旁边是一片坟地,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他猛然一歪车把,车子倒在地上,身子一纵,两步跃进了右边坟地里。接着就听到 “叭”的一声,敌人开枪了,随着密集的枪声,子弹呼啸着飞来,转眼间他身边的小树被打得碎枝乱飞,尘土飞扬。长景这几个动作快如闪电,一气呵成,他趴在坟头后面向敌人望去,敌人还骑着车追呢,真是好靶子!于是心里略一放松,举枪还击。
只听“嘡”的一声,最前面的一个敌人连车子带人一齐摔倒。后面的汉奸拼命射击。长景又举枪瞄准,“嘡”的又是一枪。他看到又一个汉奸被击中腿部,“扑通”跪地。有两个小子下了车子,伸手去拉他,长景抬手又是一枪,一个小子头部中弹,趴倒在地。其余的惊恐万状,连人带车子摔在地上,趁着敌人混乱,长景又打死打伤便衣队三人。便衣队不敢再还击,连死的队员的枪也没敢捡,自行车也不要了,就架起地上的伤兵弯着腰朝着来的方向撒腿就跑。
跑不多远,前面迎面走来一个拾粪的老汉,汉奸惊恐地问:“刚才打枪的是谁?咋着那么厉害。” 老汉说:“怎么你们连他都不认识,他不是赫赫有名的神枪手,一刀震敌胆的英雄魏长景魏队长嘛!”闻听此言,便衣队脸色刷地由青变白,一个队员冲老汉拱拱手说:“啊呀,误会,误会,得罪了。请转告魏队长,我们确实不知是他。”说完灰溜溜地逃窜了。 看到敌人已逃,长景起身站起,身子一纵已跃出地里,弯腰伸手把车扶起,飞身上车,共得三只手枪,子弹二百发。这个意外收获,另长景十分高兴。他抬腿上车,继续前进了。
长景走到七吉村,在村头就看见光秃秃的大树上晃着两名八路军战士的尸体,都是被敌人开膛破肚,真是惨不忍睹,长景顿时怒满胸膛。他想把同志们的尸首放下来掩埋,但村里的情况不清楚,要是有特务在周围埋伏,那就遭了。他忍着心中的悲痛再往里走,又陆续见到几个头颅用铁丝串着耳朵挂在树上,荡来荡去。村子里冷冷青青,房屋被炸得东倒西歪,大树被炮弹连根拔起,树干烧着了,剩下黑糊糊的一块。地上到处是黑红的血液结成的冰凉。
不好!游击队呢?游击队肯定与敌人打了遭遇战,伤亡大不大?长景急忙骑车来到村妇救会主任张脆枝家,门紧紧闭着,长景把车靠在树上,翻过院墙,进了院子,敲了半天门,有一个女子声音说“谁呀?”“二曼,开门,是我。”二曼,身强力壮,有胆有识,不仅干活赛过男子,参加抗日活动也非常积极。门开了一条缝,二曼看到是长景,连忙开门让进来,又关上了门。“嗓子怎么哑了?我都听不出来了。”“上火呗。游击队伤亡大不大?”长景用粗哑的声音急促进问道。“都突出去了,就是伤员都被鬼子害了。”二曼简单地介绍了事情的经过。
“开门,开门。”踹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鬼子来了!”二曼说道,长景掏出枪就要出去,被二曼拦住:“你先躲在东间屋,实在不行再动手也不迟,我出去看看。”二曼安排好了长景,从锅底上掏把灰抹在脸上,头发也弄乱了。才走出屋门,问“谁呀?”“花姑娘的有,花姑娘的有!”鬼子大声叫喊,门拍得更紧更迫了。还没等二曼来到大门前,门就被破开了。一个鬼子一脚迈进门。二曼见躲不过去了,便假装眉开眼笑地说:“太君,家来吧。”鬼子一上来就抓二曼的胳膊,显然不怀好意。“花姑娘,玩玩的,金票地给。”说着掏出几张军票。二曼见只有一个鬼子,也就放了心,便回身把大门关好,上了拴。鬼子笑哈哈地不以为意,二曼扭身往屋里走。二曼一想,“看来不能善了,我就舍了这个家。”鬼子一边脱衣服,一边往里走。因门框很矮,鬼子低头进屋后刚抬起头,二曼早从锅台上拿起菜刀劈头一刀砍了过去,鬼子当即倒在地上。长景从东间屋抢出来,抽出匕首狠狠扎了几刀,直到鬼子断气为止。
两人把鬼子尸体扒下衣服扔进山药井里。又把地上的血迹弄干净,盖上新土。处理完后,两人长出一口气。二曼想把鬼子的衣服也埋掉,不料长景却穿戴起来,又把子弹带在身上,提起了步枪,向二曼一使眼色。二曼一想,豁出去了,见机行事吧!两人向外走,来到大门边,听听,外面没有什么动静,长景打开门,闪出门外,四处瞅瞅确实没有人注意,便一招手,二曼出来锁上门,二人便大摇大摆的来到大街上。大街上鬼子汉奸来来往往。原来,1942年,随着正面战场的日益稳定,日军对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抗日根据地的扫荡规模越来越大。日军采取“铁壁合围”、“梳篦拉网”、“剔块清剿”,实行所谓的据点、碉堡、壕沟、修路、筑墙“五位一体”的”囚笼政策”,使大多数抗日政权被摧毁,大批的抗日志士惨遭杀戮。一时间,“家家有哭声,无村不带孝”。
两个人在街上走着,迎面来了一个鬼子,大喊:“花姑娘的!”长景把他拉到一边,用日语交谈,一边不怀好意地望着二曼,两人哈哈大笑。接着长景便拉着二曼,那个鬼子在后面跟着,来到一个偏僻无人处,鬼子满脸淫笑,哈哈笑着便扑上来。二曼惊恐地推拒着,长景假装来帮忙,走到日本兵后面,猛然掏出匕首,刺入鬼子背部。鬼子连吭都没吭一声,就倒下去死了。
二曼和长景走在街上,长景不断跟鬼子打着招呼。二曼换上鬼子兵的服装,背着三八枪在后面跟着。两个人来到鬼子的兵营,这里正在开饭,两个人找了个位子坐下,长景去打饭,正往回走,猛一抬头,诶?这不是李佳成吗,我正愁没法了解情况呢,他来了可太好了!长景假装碰在李佳成身上,手中饭盒“咣当”一声落在地上。“八嘎!”长景啪就给了李佳成一个大嘴巴。
李佳成正犯愁呢,地下交通站的老万牺牲后,没法跟组织联络了,王夫县长也调走了,偏偏这时候,地委书记程宣当了可耻的叛徒,情报送不出去,你说这让人着急不!长景故意撞他,他知道,鬼子从来都不把中国人当人看,经常受他们的气。所以他赶紧俯身拾起饭盒递给面前这个日本兵,一抬脸才看清,这不是长景同志吗?长景冲他一使眼色,两人擦身而过时,低低地说“村口等我。“
从李佳成这终于知道,地委书记程宣是叛徒,长景心里恨得什么是的。心说,我们怎么救了这么一条毒蛇!还牺牲了那么多同志。长景传达了********的指示,要李佳成尽快拿到证据,交给组织。当长景问宗留佐村救人,从哪个门进村合适时,李佳成说:“哪个门都不好进呀。“长景以为没希望呢,李佳成接着说:”四周围得跟铁筒似的,硬闯连门都没有。不过西面的伪军是驻在高晃的一个中队,中队长张得标是我们的人,你可以跟他联络一下。“
这个情报太重要了!长景立即就想出了一条妙计救人!
“混旦!”长景抬手又给了李佳成一个耳光:“你的良心的大大地坏了!”“是,是,是。”李佳成也不敢摸,反正脸肿起好高。好嘛,这才多大会儿,就挨了两个耳光了,二曼也不敢乐。一群鬼子乱轰轰过去了,一个鬼子停下来问二曼“曹长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