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圭三人那惊愕的目光中,只见一个器宇轩昂的中年人领着何韶和一个拿着公文包的青年走了进来,步入审讯室的那一刻,中年人剑眉倒竖,虎目扫量了下手拿铁锤的中年官差,在他那惊恐的神色下,英俊刚毅的脸庞腾起了一股威压:
“你们就是这样审讯的吗?”
声音很轻,却似一道晴天惊雷震得中年官差浑身一颤,面目恐慌之余,手中的铁锤也掉落在了地上,更为令人好笑的是,铁锤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了他的脚面上,伴着一道沉闷的声响,中年官差惨叫了声,弯下身子抱着脚不断的哀嚎…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面面相觑的摇了摇头,周圭怒瞪了他一眼,心里大骂一声的同时,连忙躬着身子,一脸恭敬的对着那个器宇轩昂的中年人说道:“何组长,您怎么也来了?这…”
闻言,中年人何组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目光就望向了赵钢镚,看着他那张其貌不扬的脸庞以及那头刺目的白发,目中闪过一丝狐疑的同时,心头暗暗呓语着:这人就是小妹口中说的那个神奇的少年?除开那头白发以外,也没觉得那点出奇啊?不过这张脸倒是感觉挺面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可猛地就是想不起来啊!奇怪了…
想到这里,何组长目带疑惑的同时,也收回了目光,望着眼前的周圭,缓缓说道:“周圭同‘志节哀!对于你儿子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深表遗憾的同时也能体谅到你那悲伤的心情,但这并不代表我赞同你这样的做法,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你们就给这位先生戴上手铐,甚至还严刑逼供,这样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会引起什么样的社会舆论恐怕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吧…”
“不是的何组长,我们并没有…”
那种愠怒中所透着的质问和官威,直直压的周圭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连带着那个抱着脚惨叫的中年官差,此刻也是一脸的惊恐,尤其是那个青年小王直接瘫软在了地上,面目透着一股浓浓的恐慌之色!
就算在蠢笨的人在面临这种情形也足以看得出,这位大佬是专门奔着赵钢镚而来的啊!猛然之间,他们想起了之前赵钢镚的那一番话,加上他从进了这里之后所流露出来的那种泰然自若的表现。这才幡然醒悟,感情这位白发少年之所以这般淡定从容,原来是有着如此强大的后台啊!
可是这怎么可能,通过自己等人收集回来的资料,足以表明这个少年不过是一个农家子弟而已,除了成绩出色一些以外,就没有其它的丝毫官家背景了啊…可如今不仅有人站出来给他出头,甚至还是一位背景如此雄厚的大佬啊!
难道他并非是一个农民那么简单,而是某个家族的大少爷?不然的话,这个掌控京畿的大佬怎么会无端端的站出来挺他啊?甚至还如此的大动肝火,连带着周圭区长这种背景深厚的人也被批判的战战兢兢,那我们呢?
心中绝望灰暗的同时,他们也明白就凭自己俩人刚才说的那一番话,无论这个白发少年是何种背景,自己俩人的下场怎么也好不到那去啊!想到这里,两个官差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看向了一脸冷汗淋漓的周圭,目露恨意的之余,就想要出声为自己辩解,却不想这时赵钢镚突然说道:
“对了,刚才进来的时候,不巧手机按到了录音,又那般巧合的录下了一些有趣的对话,不知道何组长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啊?”
手机?
听到这话两个官差和周圭纷纷面色剧变,慌乱之下,那个青年官差小王更是一脸骇然的惊呼道:“不可能,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你的手机没收了,你…”
说到这里他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赵钢镚手里的那个黑色的手机,双目充斥着不可思议之色的同时,身子也无力的靠在了墙壁上,冷汗顺着他那张苍白的脸庞不断滑落下来…
他是怎么办到的,自己明明已经收掉了他的手机,可如今…
相比起三人的难以置信,赵钢镚却是一脸淡然的按下了回放键,听着话筒里面传出来的对话,在何组长那诧异的神色下,以及何韶那赞赏的目光中,轻轻一笑:“没办法,在这个充满邪恶的世界上,如果没有一点保命技能的话,又怎么能够在你们这些权势者手中保住小命啊!”
听着他那种带着嘲讽的言语,以及从手机中传来的诱导性声音,何组长收起了心中那一丝轻视之意,连带着看向他的目光也泛起了一抹赞赏之色:这得心思缜密到何种地步啊!身处这种境地,却还能保持着如此清晰的思维,一步一步的引诱这两个沙壁进入瓮中,太不可思议了啊…
心中呓语的同时,何组长双目也从他身上移到了周圭的身上,看着他那一副垂头丧气的神态,心里鄙夷之余,却也想起了这家伙的后台,盘算了一圈,不由轻叹道:“你也是个老同志了,行事怎么还这般鲁莽啊!”
“对不起何组长,辜负您的期望了,可实在是因为这事情…”
“你也别解释了!”看着他那一脸悲戚的神色,何组长叹息了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是威严的脸庞泛起了一丝温和之色:“事出有因,谁也免不了俗!好好的料理你儿子的后事,然后在找出真正的凶手,切莫在胡乱冤枉人了啊!”
“多谢组长关心,周圭铭记于心啊!”
看到这一幕,赵钢镚心头冷笑了下,同时也明白这个周圭的背景定然也是颇为不俗,不然的话这位何组长又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选择磨磨的方式来淡化这件事!想到这里赵钢镚看向了何韶,看着她望向自己的那中意味深长的目光,心头越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过明白归明白,有些事情自己却不得不做啊!心头呓语之际,赵钢镚抬起手晃了晃手铐,对着那个青年官差笑道:“既然案件已经真相大白,我也被证实是冤枉的了,警官你是不是得先把我的手铐解开啊?”
“哦哦…”听到这话,青年官差连请示都没有,手忙脚乱的跑到了赵钢镚面前,解下腰间的钥匙之余,丑陋的脸庞也挂着一股浓浓的谄媚之色:“我就说了嘛,像您这样的状元郎怎么可能会是凶手呢!可…”
“得!”赵钢镚摆手打断了他,在他那灿灿的神色下,看向了一脸不甘的周圭,心思斗转了一番,走到他身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一脸同情的叹道:“我知道你们父子情深,儿子死了你才会做出这种不明智的举动,这也情有可原!但这事我真的是无辜的啊,相信你儿子在天之灵会告知你真正的凶手…”
听到这话众人面色一阵古怪,就连那个周圭也是大感诧异,张了张口就想说话,不想赵钢镚却没有给他机会,轻笑之间迈步走到了何韶的面前,面色恭敬的说道:“劳烦您了老师,咱们可以走了吧?”
闻言,何韶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随后点了点头优雅一笑:“难得你这么深明大义,没有枉费老师这些年的教导啊!走吧,老师请你吃饭,就当是嘉奖你今天的表现…”
“谢谢老师…”
在周圭和其他人那惊疑的目光中,师徒俩人谈笑着走出了审讯室,就在何韶把车子开出派出所的时候,那张精致的脸蛋也浮现了一抹意味之色:“最后的那句话,别人或许听不出来,可老师却明白,你这是打算…”
“还是老师了解我啊!”赵钢镚笑着恭维的同时,虎目寒光一闪,嘴角冷笑了下:“以前我总觉得万事不能做的太绝,不然就会斩不断因果报应!可事实证明,就是因为我有着这种仁慈的想法,才会差点让宝宝她死去啊!从那以后我就明白,这世间的一切并非是你想就能如愿的啊…”
“所以你就化身成魔,宁愿背负万千因果,也不想留下一丝遗憾?”
“也不能这么说…”看着何韶那复杂的神色,赵钢镚笑着摇摇头:“只是我想变得更加成熟一点而已啊!再者说了,只要他不在对我动恶念的话,自然也就可以继续活下去,但如果他依然打算纠缠到底的话,那就只能跟他儿子周亮一样的结果了!是不是很残忍啊,老师?”
闻言,何韶却笑着摇了摇头,把车开到路边停下后,秀目望着窗外那车水马龙的道路,轻声呓语了起来:“这世界上没有所谓的残忍和仁慈,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我从许多书籍上看到过,但直到现在才明白它的意思!你知道嘛,其实老师也挺羡慕你们这种快意恩仇的性子…”
说到这里何韶停顿了一下,目光从窗外移到赵钢镚身上,看着他那一头的白发,心中涟漪迭起之际,粉唇微微一笑:“我虽然阅遍万千书籍,但却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逃避到Q县哪里呀!有时候想想,如果我也有你这样的实力,或许就不会这么狼狈了吧?”
看着她那笑中带着惆怅和苦闷的情绪,赵钢镚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荡起了一丝刺痛,心神起伏之际,虎目透着一股坚定的说道:“如果老师您想修行的话,钢镚可以教你的啊!”
听到这话,何韶身子一颤,心中泛暖的同时,娇美的脸蛋泛起了一抹清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