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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变天(5)

那个老人面带微笑的看着索德:“恭喜你,你的目标已经全部完成了。”

“但我丝毫没有成功的快意,反而有一点内疚。”

老人坐在了圣主像前的小凳子上:“这是因为,你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你的使命与你的心相背。”

“比如,一个守护者背叛了他的教主?”

老人不为所动:“你知道了。是的,三十年前,我因为贪婪与妒忌,背叛了我最好的朋友。”

“那么你后悔吗?”索德盯着老人的眼睛。

“当然不会。”

“为什么,你明明做错了,为什么还毫无悔意?”索德有点莫名愤怒。

“这个世上没有对与错。已经发生的事,说明它是你命中注定的。你无所谓纠结对与错,因为它一定会发生。这是使命,使命是没有对错之分的。”

“难道你一点触动都没有?”

“当你知道你的使命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你所能做的只是让自己的心去配合命运,去迎接命运。当你做到这一点的时候,你就会无所谓对与错了。”

索德忽地一笑:“那么,我想知道我的使命,你能帮我吗?”他向老人晃了晃那把钥匙。

老人看到那把钥匙,脸色终于有了一点变化,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我叫索德,布鲁坦是我的师傅,里沃是我的师兄。”索德相信他提到的那两个人,老人一定会知道的。

老人闭上眼睛,稍稍思索,便问道:“你一定要进去吗?”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你现在不惧怕它,只希望你以后也不会惧怕它。”老人郑重点头:“好吧。”

他走到了圣主像面前,深深的鞠躬。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了剑型钥匙出来。

索德接过钥匙,一对比,便发现两把钥匙虽然从外形上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但上面刻着的奇怪古文却有点不同。

教主的那把,文字朝向剑尖,而索德这把,文字朝向剑柄。就是说,文字的内容一样,只是倒过来而已。

索德不明其中奥妙,便问道:“这文字是怎么回事?”

“文字朝向剑尖的那把,代表格里。位置朝向剑柄的那把,代表蒂斯。至于文字的内容,我也是不懂。”

索德不再多想,右手同时抓住两把钥匙,走向铁门。他看到了顶上的那两个洞,便看似随意地把钥匙往上一丢,那钥匙便应声插了进去。

只听到那大门发出沉重的声音,慢慢的自动打开了。一条漆黑的甬道出现在索德的眼前。

这就是改变四统命运的那条命运之道。

它通向的是天堂吗?

索德没有犹豫,便大步融入到那无限的黑暗中。

索德进到了那条黑暗的甬道,没走多久,就感觉脑海里有一些奇怪的片段,正在闪烁着。

这是命运之道,在见到天堂门之前,走过的是‘过去’之路。行走在这里的人,将会看到他以往的一切。

开心的,伤心的,铭记的,遗忘的,统统都会在你的脑海里重现一遍。

现在,索德看到的是,他的起点。

布鲁坦开着他的那辆小汽车,在蓝天白云下行驶在田野间的小道上。

他身旁坐着一位五岁的小孩,一路上安安静静的,很是乖巧懂事。

小孩看着车外的田园风光,和风熙日,鸟语花香。

再漂亮的景色,看久了都会腻,更何况是个小孩。

于是他扭过头来问布鲁坦:“师傅,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布鲁坦对着小孩微微一笑:“我们去探望师傅的一个老朋友。”

已经五年没见过面了。

光阴似箭,物是人非啊。

在苍穹之下,小车犹如大海上的一叶扁舟,漂浮着。

经过几个小时的跋涉,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间朴素的农庄,主人没有花时间去装饰他的家园,这样在大自然下反而更加契合。

布鲁坦把车停在了屋子的外面,然后才拉着小孩进去。

里面的主人早已等待多时了。

“布鲁坦,你真的来了。”说话的正是他当年的副官费迪达。

当年他无视军令,在格里时玩失踪,原来是躲在这里。不过布鲁坦也不会怪罪他了,毕竟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布鲁坦拍拍身上的灰尘,整理一下衣衫,笑着走了进来。

那个小孩,也怯怯的跟在布鲁坦的后面走了进来。

“这位是?”费迪达对小孩感到奇怪,他知道布鲁坦一直单身。

布鲁坦拉过小孩,介绍道:“我的徒弟里沃。里沃,快向费迪达叔叔打招呼。”

小里沃壮着胆子,大方的走了上去:“您好,费迪达叔叔,我是里沃。”

费迪达对于这个小孩也是颇为喜欢,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小孩的头。

小孩很老实的任由费迪达抚摸着。

“这样吧。”费迪达想了想,然后说:“你们以后就留在这里吧。有个小孩你们也不方便,多点人可以互相照应。”

布鲁坦摇头:“这样不好吧。”

“没关系。”费迪达略带自豪的说:“不瞒你说,其实我是爸爸了,就在上个星期我的儿子出世了。”

“哦,真的吗?”布鲁坦也为费迪达感到开心。

费迪达笑了:“我现在可会哄小孩了。而且,让里沃留在这里,他们之间也可以多个玩伴,这样不好吗?”

布鲁坦继续和费迪达谈天说地,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就到了晚餐的时间了。

“走吧,我们去吃饭吧。”费迪达走在前面引路,“我妻子的厨艺很了得呢。”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原来是个医生,当初我和她一起救济格里的人。”费迪达觉得说的不对,便急忙略过,“反正我就这样跟她在一起了。”

说话间,他们就来到了餐厅。餐桌上摆满了 ,一个留着长发的漂亮女子正坐在那里,面带微笑的等着他们。

布鲁坦看到那女人,不由得一怔。

这个是格里人。

“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的妻子捷尔迢。这位是……”

布鲁坦打断了费迪达的话,他的神情黯淡了下来,“我还是走吧。”

捷尔迢急忙说道:“先生,怎么啦,是我做的饭菜不合你的口味吗?”

费迪达知道布鲁坦的想法,他安慰妻子道:“不是的,他有点小问题而已。”然后他们二人走了出去,走到能确保餐厅里的人听不到他们的交谈的地方。

“我恐怕不能和你的太太一起生活。”

“没事的,我太太很通情达理的。”

布鲁坦无奈的叹道:“格里人只会对‘布鲁坦’这个人恨之入骨吧。”

费迪达:“这样吧,我们不告诉捷尔迢,你就是布鲁坦,不就可以了。”

布鲁坦还是摇头:“算了,我不想这样做。”

费迪达眼看没法说服布鲁坦回心转意,也只好罢了,“那你总得留下吃顿饭吧。”

他们二人各怀心事的回到了餐厅。捷尔迢正在招呼小里沃吃饭,小里沃一看到师傅回来,便立马叫道:“师傅,阿姨的手艺好棒,做的菜很好吃哦。”

布鲁坦看到里沃很开心,心里的阴郁也消散了不少:“好吃你就多吃点,小心别呛着了。”

晚饭过后,布鲁坦与费迪达夫妻打声招呼,便离开了。

车子顺着先前开过的路,在夜色中慢慢的颠簸着。

在巨大的苍穹之下,无奈的奔波着。

小里沃疑惑的问道:“师傅,我们为什么这么急就回去,我还没看过叔叔的小孩呢。”

离开农庄后,布鲁坦感觉轻松了很多,他淡淡说道:“以后多的是机会看他,你不用心急。”

“其实,我想知道,有父母陪在身边的小孩会是怎样的。”

布鲁坦心口被锤了一下。

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

布鲁坦看了看小里沃,小孩感觉自己说话冒犯了师傅,有点胆怯的低下了头。

他不由得回想起往事,只能感慨小里沃命运多舛,不然他就能在库尼纳格和莫妮的陪伴下快乐成长,而不是与他这个杀人恶魔为伍了。

布鲁坦正在沉思,突然,一个激灵,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浮了上来。

带着不安,又有几分兴奋,亦或是是紧张,就像是久别重逢,即将遇到多年不见的老友。

那个命中注定的事即将发生了吗?

布鲁坦急忙掉头,还没等小里沃反应过来,就向费迪达的家飞奔而去。

再一次回到农庄,但这一次,布鲁坦却感觉到彻骨的冰冷。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飘了过来,刺激着布鲁坦的心,当年杀人如麻的他对这股气味是再熟悉不过了。

他蹲了下来,吩咐小里沃:“你先躲起来,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小里沃怔怔地点头。

“快,快走。”布鲁坦催促着,推着小里沃离开。

小里沃也是机灵,感觉到了危险,再看一眼布鲁坦,便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布鲁坦直到再也看不到小里沃的身影了,才缓缓的站起来。他神色严峻,一声不响的走进那个农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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