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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雷兽(7)

“这算是拦下来吗?”索德闻言笑道,“我可是被刺穿了整个肺部。”

那一年,索德从高山上摔下来,一心寻死,却不料插在了一棵树上。树干穿过了他的肺部,他受了重伤,更是无法动弹,只能苟延残喘的等死。也正如老人所说的命不该绝,索德体内的真气实在过于强大,无法呼吸的他居然就这样挂着强撑了一天一夜都不毙命。

等到了第二天,老人带着他的弟子路过此地,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他,便救了下来。索德居然就这样活了下来。

这是他的奇迹,更是命运的奇迹。

索德知道,这是因为命运给予他的使命尚未完成,所以他不能死,不会死。

这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悲哀。

老人望着窗外,现在又下起细细小雨,心思也回到了往年的岁月:“你当初不是问过我,为什么我会出现在那里吗?”

“你不是说过,这只是巧合。”索德回忆道:“命中注定的邂逅。”

“或许吧,不过那天,我是回去参加一个老朋友的葬礼的。”

索德心里一跳,他开始感到不安:“谁的葬礼?”

“只是一个老朋友的葬礼而已,你无须紧张。”老人似乎有点伤感,“在他出事的那一天,我就有一种预感,他终于要摆脱这个无奈的尘世了。所以我就动身,希望能赶上他的葬礼。虽然我们之间有太多的恩恩怨怨,但人已死,所有的事也都了了。”

“你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

“我是想告诉你,我的直觉很准。”老人苦笑,“我感觉到,我的大限将至了。”

索德难以置信的摇头,他不愿意看着这个他所尊敬的老人死去。他是一个很顽固孤僻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三个人能够让他发自内心的肯定和尊重,而此前的两个,都已经死了。

“我希望你能帮我。”老人沉重的说。

索德看着这个老人,满头白发却仍谈笑风生,与时光搏斗的老人,如今却无比的衰老虚弱。他再一次深深地感到命运的残酷,只能低声回答:“你要我做什么?”

“我希望你,治好伊拉迪达的病。”

索德抬头,疑惑的看着这个老人,便看到老人一脸诚恳认真,不由心里悲叹:“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们是医术高明的医者,尚且不能自救,我一个……一个屠夫,我能做什么?”

除了杀人,我还能做什么?

除了给予他人恐惧和痛苦,我还能带来什么?

老人看到索德暗自伤感,知其心事,却也无法开导,只能解释道:“这世上,只有你能救伊拉迪达。”

“你还记得伊拉迪达头上的伤疤吧。”老人补充道,“当年他也是个活泼健康的小男孩,本该有着美好的未来。”

“但是,在他十岁的那一年,他中了剧毒。”老人神色悲伤,“世上之毒皆有药可解,但人心之毒却无法可施。”

老人没有继续挖掘这些伤心往事的意思,只提重点:“然后他的头上又受了一位剑道高人的重击。那个人的剑气一直根深在伊拉迪达的体内,彻底的破坏了伊拉迪达的发育系统。所以伊拉迪达,一直保持着十岁小儿的状态直到如今。”

“至今,伊拉迪达,已经做了四十年的十岁小儿。”

索德却并不是这么想:“也许,一直做一个小孩,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你可以保留着你的童真孩趣。

你可以继续留在爱你护你的父母身边,撒撒娇,玩玩乐。

没有大人的欲望,也就没有大人的烦恼。

没有大人的义务,也就没有大人的责任。

不必去理会这个世界的丑陋与虚伪,只需要躲在守护着你的人的背后,你就可以继续快乐无忧的生活下去。

“但。”老人打断了索德,“终究你还是要长大,终究他们都无法再守护着你,终究你都要自己一个人去生存。”

这是命运的轮回。

“而且,人的寿命是有限的。伊拉迪达的病,并不能让他长生不老,只是大大的增长他的寿命,他终有死去的时候。”老人反问:“你希望他死去的那一天,仍是这幅小孩模样吗?他不应该去爱去恨,去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吗?”

“是吧。”索德摇头,打消了这些无聊的念头,转而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到现在才要我出手相救,我在这里已经呆了十年了。”

老人再次苦笑:“我不如你,我怕孤独,我怕寂寞,我怕空虚。”他神色凄然:“原谅我的自私与无情,我只是希望能有一个人陪在我身边。”

“所以你留了他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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