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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采莲会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王昌龄

琇莹接了南宫小姐送的帖子,看了一下地点,是在城郊南宫家的一座庄子里。她思量着:‘这可能就是瓷妃下手的时机,还是去看看的好。’

她去了安母房里,和她说了明日想去采莲会的事,安母听了以后,点头微笑,“你多出去看看也好,往日里总不见你和小姐们玩耍,今日怎的想去了?”

琇莹垂下头,“就是想多出去走走看看。”

安母貌似想歪了,担心的看着琇莹,“莫担心,那张家小姐只是例外,你与她交不交好,她都会针对你的,你不必太在意他人的想法。”

琇莹知道安母想歪了,但是没有回嘴。接下来,安母又把话题扯远了,两母女聊着聊着都带了笑意。李嬷嬷在一旁看着又是一阵开心欣慰:‘自大小姐进宫后便于夫人慢慢生分了,少爷又是个男孩,不能总陪着夫人,现在二小姐这般懂事,夫人近日笑容多了许多。’

第二日,琇莹带着疏影和小浅上了马车赴那采莲会。车上,疏影和小浅帮琇莹把手臂旁的匕首藏好。把袖子放下,确定看不出来后,小浅才问道:“小姐,为什么要带匕首啊?”

琇莹早料到小浅一定会问,“以防万一,毕竟什么事都不能确定不是吗?”

小浅懵懂的点头,没有再问。琇莹很满意小浅的反应,会坦率表现自己的疑问,但是有分寸,不会知根刨底。过了约半个时辰后,马车才慢慢停下,琇莹在疏影和小浅的搀扶下下了车。看着朴素大方的庄子,不禁感叹:‘这还真是南宫家的口味。’

进了庄子以后,才发现来的人其实还比较少,许是还有许多没到的。才走了几步,琇莹就感觉眼前一黑,她反射性的抬起手,想拿出匕首,但是身后传来的声音阻了她的举动,“猜猜我是~谁~”

安琇莹慢慢放松紧绷的身体,带着笑容回答:“卫小姐。”

捂住琇莹双眼的手慢慢拿开,身后的人嘟囔道:“什么吗~真无趣。”

琇莹勾起万分温和的笑,双眸微敛,眼角带着笑意。她状似无意的理了一下衣襟,把匕首往里塞了一点,“卫小姐觉得我无趣?”

卫海兰严肃的点头,“是的,你看看你上次一直跟静洙说着无聊的东西,最后都没有跟我说几句话,就走了。今天和你玩笑,你也是半点反应都没有~”说罢,还假装捂嘴打了个哈欠,叫着“无聊无聊”

琇莹看着她,眼神越发温柔,眸光未转分毫,眼里仿似容了春泉一般,卫海兰的声音慢慢变小,最后竟然脸上染上了红霞。卫海兰求饶的说:“好啦好啦,我错了,不要这样盯着我。。”

琇莹的眼神还是如此的深情?,卫海兰招架不住,有些恼羞成怒,“够啦!我错了我错了!你最有趣了。”

听到这话,琇莹收回眼神,抬袖捂嘴微笑,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呵呵,卫小姐真可爱。”

卫海兰听到这话一僵,看着斜睨着自己的安琇莹微微上挑的眼尾,卫海兰在心里默默为安琇莹归类为不好惹类型。正当卫海兰这样想着时,安琇莹身后的走廊出现一人慢慢说道:“海兰。不用默默归类了,这世上,怕是除了你自己以外,其他人对于你而言都是不好惹的。”

琇莹暗笑着无视掉僵化住的卫海兰,回过头看见那自信飞扬的清秀面庞说道:“南宫小姐。”

南宫柔雅淡笑回应,“琇莹是吧?姐妹之间不必多礼,叫我雅姐姐便好。”

琇莹立马应道:“雅姐姐。”

卫海兰听见了马上插到:“琇莹也叫我海兰姐姐吧。”

琇莹果断拒绝说着:“不要!卫小姐怎么看都比琇莹要小不是吗?”

卫海兰不乐意的嘟起嘴,南宫柔雅说着:“琇莹妹妹,这会儿可是你弄错了。海兰比你大呢,听说你还未及笄,海兰今年初三已经及笄了。”

琇莹惊讶的说道:“那她不是比我俩都要年长!雅姐姐你是春末时才及笄的”南宫柔雅点头,“不过雅姐姐直称她海兰,我也这般称呼好了。”

卫海兰不乐意的让琇莹改嘴,琇莹淡淡一瞥,卫海兰无力的低下头,活像是被抛弃的小狗。

“安小姐怎么能这样对卫小姐呢?琼华郡主会不高兴的。”三人循声去看,只见廊外的石板路上站着任水蓝,她双眉微皱,眼中饱含着关心。可是这个话的意思却容易让人联想到安琇莹与琼华郡主的关系是安琇莹讨好卫海兰换来的一样。

卫海兰皱着眉回道:“你是谁啊,琇莹小妹怎么欺负我了?”

任水蓝眼里立马含上了泪,说道:“我。。我只是。。。我只是关心你啊。。。”

安琇莹有些奇怪任水蓝这般模样,这里的小姐并没有张阳那几人,她这般模样只会让这里的这几位生厌而已。琇莹又仔细看了看周围,发现任水蓝的身后一座园林的入口处,有几个人影晃动,看样子好像是男子。琇莹忙凑到南宫柔雅的身旁,轻声问道:“雅姐姐家里今日有男客?”

南宫柔雅捂嘴轻声回答:“也不算男客,只是几位学生过来聚一聚。”

安琇莹这下明白任水蓝这般惺惺作态的目的了,安琇莹先想南宫柔雅示意那边的人影,南宫柔雅瞧见后,也明白了任水蓝的目的,眼里闪过一丝薄怒。琇莹向前一步拉回想要再说些什么的卫海兰,带着天真娇弱又不失礼仪的微笑,“任小姐不要误会了,海兰姐姐不过是心直口快,询问一下你而已,没有恶意的。”

任水蓝有些可惜的收回蓄势待发的泪水,说道:“我明白的。。。”

安琇莹笑笑,没有再理任水蓝,只是与卫海兰和南宫柔雅聊着天。任水蓝见自己被忽视了,悻悻地走开,找着别的小姐搭话。时间慢慢的过去,南宫柔雅见小姐们都来了,打趣道:“人总算是来齐了,好了,咱们快去采莲吧,再不去怕是日上当头了~”

小姐们笑着跟上南宫柔雅的步子,往莲池走去。

绕过几道长廊,看到几颗杨柳,杨柳边便是一个池子,当看到这接天莲叶,映日荷花时,众人皆是赞叹。小姐相继向南宫柔雅夸赞,毫不掩饰自己赞叹之情,任水蓝一脸敬仰的看着南宫柔雅说道:“南宫家果然了不起,这荷塘竟是比皇宫里我看到的那个更大一些。”

南宫柔雅秀眉微皱,薄唇紧抿,脸上带着生气的红晕,她的嘴唇松开,憋了半天只说了句:“实在失礼!”

任水蓝装作不懂,眼里含泪的看着她,琇莹在心里默默叹气‘南宫小姐果然还是如前世印象一样,是个书呆子,不善言辞啊。。。’

见南宫小姐越发憋屈,琇莹开口说道:“任小姐这话不尽然呢~你看那莲池尽头不是围墙而是农宅,并且隐约看到那边也有一些农家人在采莲子呢,这莲池应该是这一块公用的的呢,哪能与皇家独有的比呢?”

任水蓝暗自咬牙:‘又是这个安琇莹!’面上却是楚楚可怜:“我也不知道啊。。南宫姐姐何必。。”

琇莹挽起南宫柔雅,说着:“南宫姐姐做了什么吗?她只不过是说这乡间野莲池拿去与皇家莲池相比,是在是对皇家的失礼啊。”

任水蓝弱弱一笑。“哦,是这样啊。”

琇莹笑着点头,又为周围的的小姐们问着南宫柔雅:“雅姐姐,小舟呢?”

南宫柔雅忙唤来下人,把小舟牵来。每四个人一架小舟,一人为渔家女,负责驾舟。琇莹自然是与南宫柔雅和卫海兰一船。上船后,南宫柔雅拿起船边的一把遮阳伞撑开,“虽没到中午,但是夏日炎炎,还是遮着点好。”

其他船上的小姐纷纷拿起伞撑开,没多久,船分散开来。琇莹问着沁心的香味,觉得通体舒畅。看着青碧的水池,琇莹玩心大起,她放下手里的帕子,挽起没有匕首的那只袖子,拿指尖触碰青池。感觉到指间的清凉,琇莹高兴地把整只手泡了进去,看见荡漾的水波和被惊走的鱼儿,琇莹不禁‘咯咯’的笑出声来。

卫海兰和南宫柔雅见琇莹玩的兴起,也拿手去玩,没多久,三人便闹作一团,银铃般的笑声在莲田里散开。琇莹眼尖的看见一抹亮白,忙停下打闹,两人见她停下,询问道:“怎么啦?”

琇莹说道:“我好像看到了白莲,好漂亮。快快!往那边划。”

两人静了下来,也期待的看去,要知道这采莲会也是有彩头的,若是采到了洁白无瑕的白莲,那当然是好的。琇莹再次看见一抹亮白,忙站起身来,待看到那抹洁白越近的时候,琇莹直接探身去抓,谁知船不小心失衡,琇莹直直往‘白莲’处跌去,越来越近时,琇莹奇怪的想:‘咦?为什么白莲上有流云纹?

南宫柔雅和卫海兰一时不防,见琇莹往下跌去,卫海兰向提气去救,结果不熟悉晃动的船,又晃的坐了下去。

两人本以为会听到落水的声音,谁知看过去,琇莹正靠在一个男子的怀里,四目相对,女子清新美丽,面带红晕,眸光微转间水光盈盈,男子清朗俊秀,温文尔雅,拥着少女,眼里带着来不及收回的惊讶和浅浅的温柔,而最让两人脸红的是少女的手牵着男子的衣角,男子一手拥着她的腰,一手牵着那只手。那画面看起来缱绻非常,美丽和谐。

琇莹怔怔的看着那个他,失了神。他怔怔的看着琇莹,迷了心。

半响,那撑船的渔家女突然地叫声惊醒了所有人。琇莹想离开他的怀里,却不料,对方不放手,挣扎了一下,对方才想起来放开。两人红着脸立马分离一个坐船头一个坐船尾。无端端的,南宫柔雅和卫海兰觉得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南宫柔雅回过神来,询问那渔家女发生了何事,渔家女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刚才迷糊了。。。撑竿掉到河里了。。小姐,对不起啊。。这。。这。。”

说到这儿,大家肯定明白了,刚才那渔家女也是看得失了神,卫海兰揶揄的看着琇莹:“琇莹,这罪魁祸首可是你和。。。”

安琇莹知道卫海兰不知他的姓名,就反射性的答道:“他是唐家的公子,唐怀瑾。”

感受到卫海兰和南宫雅柔的眼神越发火热,低了头决定,再不理两人。唐怀瑾见安琇莹羞得快把自己缩成一团了,就说到:“各位小姐是在做什么?”

南宫雅柔回答。“我今日开了个采莲会,刚刚琇莹想采白莲。。。”

说到这儿,南宫雅柔不好意思的停顿下来,可是偏偏这停顿又让气氛显得暧昧了许多。唐怀瑾看着自己身着的白袍,懂了安琇莹是把自己荷叶间露出的衣角当做了白莲。。。

南宫雅柔似乎发现气氛越来越不妙,忙问道:“唐公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唐怀瑾笑道:“独自赏景纳凉。”

卫海兰听到这话,说道:“唐公子是自己撑船过来的。。那撑竿?”

懂了她的意思,唐怀瑾说道:“你们先把撑竿拿去用,过会儿再着人来接我便是。”

卫海兰喜滋滋的拿过撑竿,递给渔家女,准备走掉继续采莲,看见一动不动的琇莹,笑道:“舍不得走啦?”

琇莹一僵,低着头,用力的跳回船上,晃得卫海兰一阵大叫,才慢慢坐下。走的时候,听到唐怀瑾突然问了一句:“那日落水后可染了风寒?”

琇莹怔了一下,‘那****也在,那么。。。是他救的自己吗?’琇莹急忙回头问道:“是你救的我吗?”

唐怀瑾一愣,点头。琇莹见两船距离并不是很远,撑着船边,探身过去,用仅两人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又忙缩了回去,叫渔家女把船撑走。

远远看着荷叶间一直僵硬着的白色身影,琇莹的心里十分忐忑,直至荷叶完全盈满了视线,琇莹才转过了身子。才转过身就看见南宫柔雅和卫海兰齐声玩笑说:“安家和唐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哈!”

琇莹横了两人一眼,说道:“这只是个意外,可别乱说。”

两人知她说的是认真,也明白,安琇莹秋初就会及笄,可不能闹出什么有损名节的谣言。就齐刷刷点头,保证不乱说。。。就连那渔家女也羞红脸说:“我绝不会乱说的,小姐。我的嘴巴没那么大!”

后来三人在返回的路中玩的尽兴,便忘了所有的事,有着荷叶的遮挡,尽情的笑闹。上岸时,三人都采了一些莲花莲叶。把手里的花叶递给南宫府的下人,顺便悄声吩咐道:“唐公子在莲田里我们刚刚回来的方向,没了撑竿,马上就日上高头了,你快去找些人寻他。实在不行,就找刚刚的渔家女带路。”

那些人虽有些惊讶和疑惑但见自家小姐一旁默许,就去照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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