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坐在图书馆自习室一个偏僻的角落,透着暖絮的黄光,静静地耐心翻阅自己爱读的经典,按着书里的规划,恣意在笔锋上,辗转或历练观点,有时真不知自己是在练字还是在看书。总是看完了多少,忘了有多少,能记住的说不上有多少,可别人一问,倒是能说多少就有多少。自己有多少斤两,是连我自己也说不上有多少。
心能够静下来,源自空无一人的宁静,宁静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忽然,背上吹来入骨的凉风,似在这为此一人的空室中,凉到内心的恐惧表现无遗。其实,真正的恐惧是恐惧本身,人,不过是那遮羞的破布。
记得幼时,我很怕黑,直至八岁仍不敢一个人睡,于是只好在爸妈的房里打地铺,让他们照应我。可是我妈极不耐烦,就堆砌了许多作文书陪我睡,而她的方法是:让我每晚睡前非得去看作文。果不其然,我每回看着看着,竟迷迷糊糊地入了睡,从此往后一到时间就能闭目养神,也不怎么怕黑了。
妈很喜欢叫我“蠢心”,大概我的心是蠢的吧。上小一时,连自己的姓也写错,老师读名字时,念了“伊绍贤”,我总要说:“那字念尹”。惹得老师不高兴,“既然你姓尹,怎么多加两笔?”我习惯性地写成“伊”,却要念“尹”。
爸说,我们先祖是商汤王的令尹伊尹。我便问之:“我们明明姓伊,怎么又写成了尹?”或是说,我没弄清楚“伊”和“尹”有什么异同,这个难题也一直困扰着爸,使之无从解释。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两姓人,要不喊我尹绍贤,若喊伊绍贤也无大碍,偏偏是姓伊也不算姓尹也觉得有些不对。
有了这般地胡思乱想,令我也在写日记时“混搭”,年份偏不按公元算,而是写成天干地支,月份和日期则按新历来算,这样中西合璧,不知说惊为天人好,还是惊诧别人好。
今年就是本命年了,大学快要结束,得火速找份安稳工作,家中有五旬老父,还有四十老母要养,即使他们有工作也健在,可毕竟不能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