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他继续着急,只好准备换衣服。叫来平日服侍我穿衣的侍女,然后是负责梳妆的侍女,等到所有的打扮过程结束,时间早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刘立宸一直不安的在含光殿里走来走去,看起来心烦意乱,皱眉不展。
“走吧!”早餐没吃,我们就要去长信宫和椒房殿。
路上,我忍不住问道:“商山四皓什么时候走的?”
“你还有心情问这些?他们不到五更已经离开!”刘立宸对今天的迟起,显然犹犹豫豫烦恼不安,对我的话也是心烦意乱的回答。
“哦!”我应了一声,再不说话。
太后早已经等待在长信宫大殿之上,看到我和刘立宸竟然也不问为何迟起,一脸慈祥的看着我们只笑。
“太后,昭阳起迟了!”她越是笑我心里越是没底,扑通跪下,慌张的说道。
“新婚燕尔,年少夫妻!有何不可?哀家不怪你们!起来吧!”还是第一次在太后这里享受到这等优待,感激涕零的看太后一眼,才站起身。
“叩见太后!”刘立宸接着拜倒。
“免礼!”太后目光柔和的看着刘立宸,就差点亲自将他扶起了。
刘立宸起身站好,垂首默立。
“以后,我这里不用每天都来请安!有事我会叫人传你们!还是去皇上那里多走动走动!”太后看着我和刘立宸并肩站在一起,语气喜悦的说道。
“太后,皇上那里今天还没去呢?”我想起没有给父亲成帝奉茶,开始担心起来。
“现在去吧!”太后微抬起手,轻轻一挥说道。
“太后,昭阳告辞,改日再来请安!”我匆匆忙忙说道,只想去成帝那里,看看会出什么状况?
我和刘立宸匆匆忙忙的赶到椒房殿,成帝和赵飞燕姐妹正簇拥在一起,聊天解闷,看到我和刘立宸后,马上变得严肃起来。一个个忙理衣冠正襟危坐的看着我们二人。
“昭阳,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吗?”成帝一本正经的问道。
“昭阳是来为父皇母后奉茶的!”我赶紧上前屈身行礼说道。
“这么晚,谁还喝你们奉的茶呀!这么晚不会是刚刚起床吧?”成帝竟然开起玩笑,看一眼赵飞燕姐妹,不约而同的笑着说道。
“禀告父皇,昨日酒水喝多了,才会起的迟了!”刘立宸只好替我解围,一脸勉强的笑意。
“刘将军不用多言,皇上还不知道,你们小夫妻,尽情欢乐吧!皇上还等着抱孙子呢!”赵飞燕看到刘立宸解围,马上笑着接过话说。
“回去吧!”成帝一本正经的说道,表情严肃古板起来。
我和刘立宸只好离开,刚才赵飞燕姐妹的话,已经听出端倪,一定是在笑话我和刘立宸新婚燕尔,欢乐忘事了。
一路上我和刘立宸都很沉默。
“昭阳,你生气了?”刘立宸最终没有沉住气,小心的靠近我问道。
“不想说话,回含光殿,我今天算是丢人到家了!跑到椒房殿受赵飞燕姐妹的嘲笑!”听到刘立宸的声音难免一肚子气,没好气的说道。
“别生气!都怪我不好!”刘立宸安慰我说。
“怎么可以全怪你?”我想起昨天的情景,摇头无奈的说道。
“昭阳,商山四皓没有走远?”刘立宸突然来了精神,提高声音说道。
“在什么地方?”我紧张的看向四周,生怕这几人就藏在身边什么地方。
“在长安城内!”刘立宸低声说道。
“他们怎么还没有走?”我担心起来。
“他们说要等我们一起走!”刘立宸凑近我小声说。
“他怎么知道我们几时出长安?”我更加不解。
“我刚开始也不知道,可是,问他们也不说!也许,他们早已经成仙,可以预测将来!”刘立宸对商山四皓充满了虔诚的信仰。
“是呀!”我看他一眼,不忍心破坏他心中美好的形象只好笑着说道。
回到含光殿,我一下子坐到卧榻那里,浑身无力,再不想去任何地方。
刘立宸走过来,站在一侧,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正在郁闷,困惑不解的问道。
“没事!我们现在好像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刘立宸目光幽怨的看着我说。
“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将头靠在软枕上,目光转向了一边,心里还在为刚才在椒房殿赵飞燕姐妹幸灾乐祸的举动气愤难平。
“昭阳!”刘立宸在我身边坐下,背对着我,叫了一声,却寂静下来。
“又怎么了?”我搞不清楚刘立宸的心思,盯着他的背影,奇怪的问道。
刘立宸转身看向我,目光里充满了陌生的热情。
我担心的看着他,不明白什么事情,会让他对我这么有兴致?
“我抱你去床上休息吧?”刘立宸俯身逼近几乎用卑微的语气说道。
“不要!我在这里躺一会儿就行啦!”我对他突然的热情还是带着警惕的,故意拒绝他道。
“昭阳,答应我,去吧!”刘立宸说话的功夫,已经将手环抱住我的腰。
“啊——”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无礼,身体紧跟着已经腾空,跟着他的步伐,很快来到床前。
刘立宸将我轻轻放下,弯腰开始帮我解开衣服,我这时终于意识到他要干什么了!心里突然莫名的慌乱起来,这在那么久远的时代,要和一个古人卿卿我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即将发生的事情。
没有等我完全想明白,刘立宸已经将我拥进被窝,两人****着身体,在温暖的被子里,纠缠在一起。
时间就在空虚的床前,从容的一点点离开了,欢乐总是这样匆忙,我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还好,没什么事情急着去做,不妨做一对羡煞旁人的富贵闲人!
盥洗更衣,梳理用膳,大汉的子民是养得起浩浩未央宫里的皇上以及后宫所有人。
吃过晚饭,我和刘立宸却睡意全无,两人一起手牵着手去外面走动。
整个昭阳殿都是安静祥和的,只是屋顶没有了刘歆呜呜咽咽的埙的声音,自从贞慈走后,他就消失不见了!说实话,贞慈是个极冷静的人,不大会表现自己的感情,更不会流露什么爱慕的好感。刘歆对他又怎么会一往情深呢?这要是有错,一定是太后吐口三叔将贞慈许配于刘歆在前,后来却无故爽约在后,刘歆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
刘立宸不会去思考这些问题,他对自己的人生得意处还仅仅是洞房花烛的欢乐。
我小心的跟随他的脚步,在满是花影和流水声的花园里安静的享受着眼前美好的光阴。
耳畔好像响起长信宫有节奏的木鱼声,那是太后和班婕妤虔诚无奈的祷告和祈愿;还有椒房殿夜夜笙歌,有编钟次第响起悠扬的古韵之音,有美人翩然起舞长袖翩翩,诗词清雅,歌声婉转;至于别的嫔妃青灯之下,各个安度凄凉。这就是偌大的未央宫昭阳殿里不同的景象,这一切看起来让人总觉的有些暮气沉沉。
“昭阳,你想什么呢?”刘立宸回头看我,笑着问道。
“你想什么呢?”有功夫没说话,我想知道刘立宸此时的心态。
“昭阳,我现在觉得,没什么事再大过我们二人的世界!什么家国天下,壮志未酬,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刘立宸对眼下的生活相当的满意,眼神安宁满足的看着我说。
“我现在只感到未央宫就是我们两人的天下!”我笑着挽起刘立宸的胳膊,知足的说道。
“是呀!皇上在赵皇后那里,歌舞升平;太后在长信宫斋戒求佛;未央宫外外戚虎视眈眈,都在等着权势旁落!未央宫里只有你我才是无忧无虑,可以享受这里的美景佳肴,盛世荣华!”刘立宸心情复杂,语气却潇洒的说道。
“你高兴吗?”我想面对会有一番变故的朝廷,刘立宸真的可以置身事外吗?
“高兴!”刘立宸不假思索的说道,“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我足已!”
我的目光完全投在刘立宸的脸上,他五官儒雅, 多有成帝之风;眉目俊朗,看尽天下之功名利禄;嘴角上扬,笑意悲壮,多慨而慷之的无奈。
刘立宸衣衫随体,利落潇洒,他比张放更多一份男人的气势。只是,远没有张放风流多情,处事张扬的个性。
我们彼此相对,深情无限,有一个永远不会背叛的同路之人,我想人生一定可以走的更顺利,未央宫里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可怕!
“昭阳,我们回去吧!”刘立宸轻挽起我的手,一起向回走去。
我们新婚的生活,可谓美满有加,无人打搅,也无事要做,只有欣赏不了的山水风景,谈不完的儿女情长。太液池,昭阳殿,到处是我们卿卿我我的身影。
此时的繁华世界,富贵帝王家的生活,仅仅属于我和刘立宸两人,我们两人才是未央宫昭阳殿里最幸福的人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