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到了单位，于敏就急忙打电话给赵小曼，把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一骨脑地告诉了赵小曼。
电话这边的赵小曼也不无惊讶地问，“听没听他喊出什么名字？”
“没有。”于敏又犹豫了一下，“小曼，李江的手机里有你的相片。”
“哦，我的照片？怎么回事？”
“不知道，在他的手机屏保上，其实这个我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有和你说，也没有直接问过他。”赵小曼心想，于敏此前一定也怀疑过她了。
“你是说姐夫对我......”赵小曼欲言又止。
“他对你应该很有好感吧，要不怎么会把你的相片放在手机里，我猜昨天晚上那一瞬间，他可能把我当成你了。”
赵小曼回答，“哦？如果真像你所说的，把你当成我，那为什么又要那样用力地掐你的脖子？”
“我不知道，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
“姐，这就是昨天我为什么叫你来我的诊所了，我怀疑姐夫得了很严重的幻想症。”
“怎么可能，他一直都挺好的？”尽管李江的行为最近很异常，可是一听赵小曼这样说，于敏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你也不要太紧张，从姐夫的举动，他实施这种行为时，有时是无意识的，他自己清醒后自己可能都不清楚了。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有时精神都会出现点小问题，就像有的人在一段时间里会抑郁啊、患上自闭症啊，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和治疗是没有问题的，人们对自己的这种变化有时是无意识的，只要不去伤害别人，不影响正常生活，这种症状在可控范围就行。”
“我要怎么办呢？小曼，我早就发现他有点不对劲，只是没有往这方面想。”
“这也只是我的初步判断，还不能确定，不过，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来看，你还真得注意一点了，多留意他的一言一行，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那么说你姐夫的这种情况是不是比较严重了？”
“这个还不好过早下定论。等我们哪天见面，我再给讲讲这些东西。”
放下电话，于敏仔细地回想着李江最近的异常举动。开始要去马主任家，李江一直不想去，后来又主动提出要去，又要拿十万元给马主任，于敏突然感觉这当中一定有鬼，想想那天在马主任家里那一幕，总隐隐地感觉李江醉得有些蹊跷，现在事情泡汤，钱的事他却说他有办法。可是凭于敏对马主任的了解，吃进去的东西还能让他吐出来可不容易。难道李江给马主任送礼是假，和马主任有什么狼狈交易是真？于敏好像有所顿悟一样，赵小曼上次说的话，是不是也有这层意思，只是不便明说。想想昨天晚上，李江把自己掐得半死，这一件一件的事情，让于敏是越想越后怕，她开始有点坐立不安了。
早上去上班，李江远远地望见学校门口停了几辆警车，走近办公楼前，李江被站在大门口的警察拦住，那位警察很严肃地问，“干什么的？”
“我是这的老师。”
“证件呢？”
“没带证啊。”李江觉得警察的问话很有意思。
正在这时，门卫的保安出来了，“警察同志，他是我们学校的李主任。”警察看了一眼李江，摆下一下手，示意李江进去。
李江看了一眼警察不屑一顾的样子走了进去。
刚一进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汪主任就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一副受惊的样子说，“李主任，你还真沉得住气，出大事了！”
“怎么了？”李江边擦着桌子，一边问。
“任校长和小田被杀了。”
李江惊讶地看着汪主任，好像听错了一样，“你说什么？”
汪主任稍稍地压低了一点声音，“任校长和田主任被杀了，任校长躺在走廊外，小田躺在任校长的办公室里。”
“我说呢，警察都来了肯定没什么好事，人拉走了？”
“是啊，太惨了，听说学校的老师都要逐一排查，先不和你说了，李主任，我再出去看看。”李江点点头，汪主任又是风风火火地出去了，李江呆坐了一会，也好奇地走出办公室。
勘察完现场，警察走了，出事晚上的值班保安也被带走了，去派出所录口供。校园里三五结群地还在议论着这件事，很多学生的家长得知了此事，也纷纷地打电话来寻问。
下午，王校长也召开了“紧急”会议，着重重申了学校的安保工作。
“学校里发生这样的重大事件，不得不提醒我们注意了。学校是个给孩子们提供安全的学习的地方，这怎么得了！任校长和小田的私人关系如何，我们先不做计较，可是这晴天白日的在学校里杀人，这可了得。很多家长也都打来了电话，很关注这件事，对学校的安全工作也提出疑问，这也会影响我们学校的声誉的。”
王校长显得很激动，“各位老师，尤其是班主任老师回去了，更要安抚好学生，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了孩子们的情绪。”王校长的讲话，让李江觉得很可笑。接下来的几天，学校里都被任副校长和小田的死的阴影笼罩的。有人说学校进来了变态杀手，不过也有人说任校长死的好，为民除害了。李江时不时还能从“大喇叭”汪主任那得到一些小道消息。这不午休时，汪主任又来了，“李主任，听说案子有眉目了，警方现在判断，基本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李江惊诧地看着汪老师，略回嘲讽的口气，“这么快就破了？这警方破案效率够高的了。”
“警察也架不住任校长的家属闹啊。”汪主任看了看李江，依然津津乐道，“从两人的死亡位置来看很可能是任校长先杀死了小田，然后又自杀了。”
李江不解地看着汪老师，“你这么说，任校长干吗要去走廊里自杀呢？”
汪主任也是一脸迷惑，“李主任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人家警察办案还是有他们的依据的。”
李江笑了，“那任校长为什么要杀小田？”
“他们的事我早有耳闻，小田咋当的主任，傻子都明白。有人说可能是小田逼任校长离婚，任校长不答应，两人发生了口角。然后情急之下失手杀了小田，然后又害怕了，所以才自杀了。”
李江心中暗笑，小声嘟囔了一句，“如果说任校长逼婚还差不多。”
“你说什么？李主任。”汪主任好像没有听清的样子。
“我是说任校长拿什么杀死小田的？”
“应该是用刀吧，没看见现场，听说小田身上挨了好几刀呢。”汪主任说得有模有样，李江差点笑出声来。
汪主任走后，李江闭上眼睛深思着，他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依然是历历在目。
那天下了班，李江和别的老师一起离开了办公室，他还特意和几个熟悉的老师打了招呼，大家一起聊着天离开了学校。不过，那天临下班时，李江去了一趟一楼走廊一侧的水房，趁人不在，嵌开了一扇窗户，留下了一条不易被人察觉的缝隙，然后悄悄地离开了。学校办公楼后面是几幢刚拆迁过的乱七八糟还没有施工的居民楼，根本没有人，办公楼和对面的教研楼又隔着一个大操场，天比较冷，关着门窗，所以这边有什么动静，那边也是很难察觉的。
他也知道那天值班的保安，那家伙一定会在晚饭时喝点小酒，然后躺在床上看着电视，弄不好已经睡得和死猪一样。
快八点时，李江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后面的破楼房，在外面打开了水房的窗户，悄悄地爬进了办公楼。他轻轻地从侧面的楼梯上楼，来到任副校长的办公室，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听到了里面小田和任校长的对话。
“我特意告诉他，他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小田说。
“局长梦破灭了，看来心里不一定多难受呢。哈哈......”任校长笑声里，夹杂着小田的几声浪笑。“我都不好使，何况他了，一个小主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没准天上掉个大馅饼呢？”
“做梦。”又是一阵奸笑。
门外的李江，心里已经愤怒至极，眼睛里跟充了血一样，他慢慢地掏出了包里裹好的锤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