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余盏这句话,不就等于恐怖组织说我们古银对这次袭击负责吗?!
林聚影是古银的?这又是哪出!
“小盏,这怎么回事?”杨流最先发问。
“天要下雨,人要退会,都阻止不了。”余盏说。
“他好好的为什么退会?”兰吾问。
“工会内部的事,一时半会说不清。”余盏说,显然不愿意多解释。
“他想干什么?”黄乐笙问。
“恐怕是……想要把雷暴变成拥有自由意志的工会!”余盏说。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匪夷所思的表情。
“……开玩笑吧?挑战体制?”杨流难以置信,“这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不过问公事的杨流,也非常明白现在的工会体制,无论大小工会,他们都不过是美化了的雇佣兵团,拿着钱为自己服务的利益集团做事儿,每个工会手里都有肮脏的黑历史,又或者正在进行的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是在座每一位会长心知肚明的事情,特别像他们这种大工会,动辄以人命玩笑,都背负着要下地狱的命运。
“正义使者?”黄乐笙笑了。
“蚍蜉撼大树。”兰吾说。
“但是他做了。”余盏说。
所有人沉默。
每个人都知道现在的体制有问题,但谁真正想要去动摇它?动摇它的后果会是什么?人都是会思考的,如果产出小于成本,他们不会去做。动摇体制到底面临着多大的风险,不用计算,他们都知道,那是要搭上命根来拼的!
但是林聚影做了,他不仅做了,还做的大张旗鼓,让百忙之中的会长们不得不聚集起来研究他分析他讨论他!
“接下来怎么做?”兰吾问。
“要么保护体制,要么坐视不管。”黄乐笙说。
压制林聚影,自然就是保护体制,保持现有平衡,保全异能界的畸形现状。坐视不管,那就让林聚影闹个风生水起,爬到他们各大工会的脑袋上来,运气好的话,还能让体制溅一身泥。
但能不能把体制推倒……在场的人,没人抱有希望。
“保护体制。”杨流最先表态,桑月眠在后面挺直腰,虽然杨流平日里没正经,但此时作为会长,他的态度就是158克的态度,会长说打压,那就全力以赴打压林聚影。
“嗯。”兰吾表态。
“好。”黄乐笙也投赞成票。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又聚集在余盏身上。此时余盏淋漓尽致的发挥着他的闷骚天分,坐在那儿看天看地看茶杯,就是不说话。
“小盏……”杨流忍不住了。
“考虑考虑。”余盏说。
这对他是个相当艰难的选择,别人不知道缘由,他还能不清楚?林聚影这水平和行动力,在古银里隶属于最核心集团,但外界几乎不知道林聚影这个人,就因为他只干活不说话,这么一个踏实牢靠的人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余盏最明白其中的原因!
造成今天这态势的,不是林聚影的错,认真论下来,他余盏也逃不了干系!
“余盏,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黄乐笙说。
说的也是。
余盏扫视着在座三位会长,黄乐笙带着他四季不变的墨镜,谁也看不见他祖母绿色的眼睛里究竟带着怎样的感情,兰吾是十四位会长里资历最老的一位,杨流表面上是工会傀儡,实际比谁都精明。
大家这里其乐融融的说着话,转过头去,背地里指不定做什么事,表面微笑背后插刀,四位会长那都是干过这事的。
古银是第一,那么古银有一天是第一,其他工会就不会停止把他古银从第一的位子上推下来的计谋!
余盏笑了。
“好,我选择坐视不管,我们古银……坐视不管!”
此言一出,其他三位会长都是变了脸色。他们没人想到余盏竟选择与其他三家工会背道而驰,这古银虽说是第一,但被第二名的黑金咬的很紧,其他工会也都是虎视眈眈。高处不胜寒,处在第一的位子要受到远远超过黑金等其他工会的威胁和压迫,在这种情况下,位于第一的古银反而采取更加温和的对外政策,这些年来,余盏的外交态度很明确,拉拢合作为主,实力威慑为辅,而在四大工会的例会上,他对一些不符合自己胃口、略微侵害自家工会利益的提案,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这些年来古银才没有树敌,稳稳保住第一位置。这第一的位置,也是余盏当会长以来古银才有的荣耀,并一直延续到今天!
可就在今天,余盏做出了与以往截然相反的举动!
“小盏,你可要想清楚!”杨流那时刻带笑的脸上,此刻的表情可不怎么好看。
“余盏……”黄乐笙也在旁边劝说。
“林聚影曾经是古银的人,古银欠他一份情!”
众人沉默,每个工会都有自己的往事,罂粟这边还痛着呢,黑金和158克自己有什么痛,又怎么讲得出口。
一场例会不欢而散,到最后大家也没有达成共识,反倒更加惴惴不安。余盏选择坐视不管,倒是放下了长久以来的负担,竟有种解脱感。
散会时,黄乐笙走到余盏身边,手指一弹,墨色的镜片翘起,露出祖母绿的眼睛。
“余盏,像我们这样的大工会,为了安全发展,总会牺牲一部分人。”
“……”
“公共利益,总要放在私人感情之前。”
“……”
“我说完了。”
黄乐笙又是一弹,墨色镜片落下,他又变成了一个喜怒哀乐尽在墨镜后的人,这下谁也看不清他的面目。
黄乐笙走远了,余盏掏出手机,给他发一条讯息:那个人是林聚影,他不是你说的那“一部分人”!
几秒后,消息返回来:说的也是/笑脸
初夏的太阳也开始变得有些刺眼了,几个人在门口散开,各奔东西。各工会会长都想着到底该用什么法子打压林聚影,只有余盏什么都不用想,他沿着马路缓缓地走着,突然想起不久之前,紫气东来酒店跳下去的那个女财务。
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余盏已经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