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邕眸子微眯,在昷玥,能震撼将士和天下的并非三军亦或者十四卫,而是只隶属于皇上一人的天策军。
虽只有一万人,却每人都能挡万夫之勇,天策十二骑更是这一万人中位居前面的,他们皆以黄金面罩遮面,连身下的坐骑亦是穿着独特的黄金甲,马掌形似血莲,昷玥亦无人敢用这图案。
天策军皆有天策将军管理,而这位喋血而生的将军,在昷玥的地位仅低于皇上一人而已,即便是亲王,亦是位居他之下。
可是这样地位的天策军,竟会到这里来,那小子究竟是何人,竟能让皇上出动天策十二骑。
“还有……”
“还有什么?”曳邕眉宇露出些许不耐烦,端起手中的茶轻嗅。“成殷,你向来不是一个吞吞吐吐的人。”
“那墓穴主人的身份,有线索了。”
“哦?说来听听?”曳邕眸光微寒,嘴角亦勾起一抹冷笑,那墓穴即是从姜水城送来,自然该牵连的人还得牵连,只是就怕他们胡乱埋了一具尸体,只为那些私盐。
成殷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子,神情亦变了几分。“那墓,是从司空府送来的。”
“什么?”即便想到了可能牵连皇城的人,亦被眼前这个消息惊到,不过是个小小的龙关,两日之内,竟把司空府和天策军牵连了进来,看来这里,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知道身份吗?”
“要离送来的消息,大人,你可知皇城中之前有一首童谣吗?天降煞星,生带妖瞳,霍乱江山,天下难容”
“你是说……”
“这童谣里说的,便是司空府的庶女,听闻这女子出生之时,司空府闹过一次疫症,可这疫症极其奇怪,只有司空府的人传染。”
“而之后,司空大人便将这女子藏了起来,虽然之后所有人都忘了这女子的存在,但这首童谣却流传了下来,按时间算,这女子,今年十一岁。”
曳邕修长的手微颤,杯中的清茶亦溢出来一些,神情更带有明显的惊愕,没来由的看着那床上的女子,而成殷的声音却再次传来。
“这女子唯一的特点便是生有重瞳,而十天前,这女子,已亡故。”
“啪!”上好的瓷器在瞬间成为碎片,曳邕忽拍案而起,恼道:“你是想说,她死而复生吗?”
重瞳,年纪,苍桐,而他在这里遇到的,只有这女子一人,死人?难道他遇到的还是鬼不成?
“属下亦不知……只是……”
“嗤……”浑身的痛楚如一波巨浪打来,拍散了她的四肢五骸,打翻了腹腔内的五脏六腑,难受的异常,肩胛处更是痛的要人命。
闻身,曳邕亦转过眸,看着床上悠悠转醒的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这才抬手道:“罢了,你先出去吧!本官会调查清楚的。”
成殷亦看了看床上的人,抱拳道:“属下告退。”
朦胧的视线焦距聚拢,却刚好对上那双深沉的眸,秒弋静静望着他,忽然想到,在最后那一刻,是他赶来了。
嘴角无力的上扬,带着些许感激。
“怎么,留下自己让他逃命,你就这般开心?”他手中沾染的鲜血无数,并不相信什么鬼神,虽然刚刚还有些震惊,可看到她如此苍白的容颜时,亦绕过了刚刚的话题。
他的声音带着微怒,是不是他没赶到,现在躺在这里的,便是一具尸体了。
“谢谢。”秒弋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干裂的嘴唇蠕动了一下,虚弱的声音出口,喉间却也干涩的生疼,虽然弃云先离开的,可那黑衣人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怎么会放过他。“他呢?”
“你以为本官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吗?不过我到有些好奇,他能狠心将你一人丢下,你醒来却第一个问他,他对你就那么重要?”
妙弋淡淡摇头,脑海竟也闪现出弃云眼底的那么伤痛,和临走时背影的绝决,他或许,真的生气了吧!“不是的……是我自己,骗了他……”
曳邕剑眉微蹙,寒眸扫过那女子,她现在,是在愧疚?“能用自己的命来骗,看样子,本官是高估了他,不过你们之间的事,本官不想管也没兴趣,你只要告诉我,他,是什么身份。”
妙弋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口即便包扎好了,但没有止疼药的古代,这样贯穿的伤口,即便是呼吸,亦伴着阵阵疼痛。
微愣转过头,对上曳邕冰冷的眸,弃云的身份吗?他查到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沙哑的声音再次开口,她虽知道弃云有意隐藏身份,她虽知道他的身份必定不简单,但她的确不知道他的身份。
“不知道?”曳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即便不知道他的身份,那你呢!你到底是谁?”
娥眉轻蹙,妙弋有些疑惑的望着眼前的人,似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曾经亦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可那时是带着疑虑和好奇,和现在,却是怀疑和警惕,如此看来,他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也好,自己无缘无故来到这里,无缘无故穿到这孩子身上,虽不知到原因,她亦想知道这孩子的身份,毕竟,她也有家人。
曳邕寒眸仔细的打量这眼前的人,深怕错过任何一丝情绪,可即便找到再多情绪,亦看不到她眼中被人拆穿的怕意。
“为何不说话?”
“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再问我呢?”淡淡开口,妙弋目光坦然的望着眼前的人。
曳邕眼眸闪过一丝复杂,望了望自己放在桌案上的石头,这才拿到妙弋身边,一字一句道:“这石头,是哪里来的?”
妙弋抬眸,这才看到她从棺中带出来的石头,她亦不知道为何会这般好奇,只是想把它拿在手里。
“你应该看到过,是我从墓穴中拿出来的。”
淡淡几个字,亦让曳邕眸光惊变,他亦觉得这石头有些熟悉,而且是在她昏倒时附近找到的,他一直以为是她的东西,没想到竟是从墓穴里带出来的。
或许,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吧!
难怪,她看着那棺木会是那般神色,难怪……
将那石头紧握在手中,曳邕眸光复杂,却试探的问道:“你可知,那墓穴里葬着何人吗?”
妙弋蹙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问,淡淡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