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抱住他的胸膛,低低嘤咛着:“小王爷与王妃情投意合,夫唱妇随,玄月无意横插一脚,只求留在你身边,好好服侍于你。”
“这对妹妹不公平。”霍靖神情严肃。
玄月搂得更紧了,再也不语。有些话,不说,比说更有用。
送走玄月,霍靖想起什么,冲出屋子直嚷:“五常,出来!”
五常垂头丧气跑来,眼角红红。
“苏宝银去哪儿了?”霍靖第一句便问。
五常冷哼道:“小王爷您忘记了,昨天你不是把她打了三十大板,赶出去了?”
霍靖皱眉道:“我当然记得,就问你她回来了没有?”
“小王爷都赶她走了,她还回来作甚?”
“她!”霍靖语顿。“她不是经常偷偷溜回来么?快去后院看看,是不是又砸坏了鸡窝?”
五常眼一湿,道:“我一早就去看过了,没有!”
霍靖心一凛,嘴硬道:“肯定又躲到哪个角落去了,晚上又得溜回来!”
五常赌气道:“小王爷,宝银姑娘为了讨楚王开心,没日没夜带着我们排练节目,嗓子哑了连口水都顾不上喝,腰板扭了连坐下歇会都不肯。她这般辛苦,没得到句好话也就算了,小王爷还赏她三十大板,五常说句真心话,若这般对我,我也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
“你!”霍靖气得发抖。
五常扬了扬头道:“小王爷还冤枉她贪财小人,宝银姑娘怎会是贪财小人?她从不赢军士们的钱,平时还经常寄银子给那些困难将士的家人。还自掏腰包办了士兵休闲中心,她若是贪财,那天下人就全是守财奴了!”
“你昨日为何不说?”霍靖急了。
“小王爷给我机会说了么?小王爷莫名其妙凶成那样,谁还敢说话!”五常愈说愈气,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大石头上。
霍靖脸色青白,指着门口方向道:“去!把苏宝银给我找回来!”
找了三天,也没找到苏宝银的踪迹。霍靖真急了,坐立不安。
见五常匆匆进来,一把揪住他又问:“可找到她了?”
“方才在城口打听到一修鞋臣,他前日好象见到过宝银!”话没说完,霍靖急问:“他怎么说?”
“他说见到宝银姑娘和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出了城。”
“出城了?她出城干什么?”霍靖脱口而出。
这个妖怪,她难道真的走了?她不是脸皮比地板还厚么,这回真被打怕了?
他又急又后悔,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忽地停了下来,指着五常大嚷:“去去去!派出府内所有侍卫,给我方圆几百里,一户一户地找!非把苏宝银给我找回来!”
锦绣江上,一叶偏舟,扶浪而去。
船头,一个纤细身影,怔怔望住水面,眼见那一波又一波水纹,浮现,又消失,消失,又浮现。
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已被爹和王木头带到了船上,驶向不知哪个地方,反正与小王爷的城,越来越远。
她一共六次跳入水里,要游回锦绣城,她知道,她真的走了,他会难过,她不能让他难过,所以,她一定要厚着脸皮回去!但六次,她都呛晕过去。她忘了,自己不会游泳。是啊,自己不会游泳,如果会,也不会穿越到这个世界来了,也不会遇到小王爷了,也不会!
她不敢再想下去,她已经筋疲力尽,她,真的累了。
募然回首,那座城,已经只剩下一个小黑点了。慢慢地,她的眼睛湿了。
船的另一头,爹从宝银身上收回目光,叹了口气,忽用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缓缓道:“我们是不是错了,不该将她带进这一切。”
声音的对面,是王木头的脸,此刻,他的脸上,早已没了痴傻和茫然,只换作一种从未有过的睿智与沉稳,轻轻皱眉道:“这只是天意。”
“宝银太傻,霍靖根本不爱她。”
王木头淡淡抿唇,似是思考了半会,忽道:“霍靖不是不爱她,只是……”
“只是,宝银太坚强了,她总是用那层快乐的外衣包裹着自己,让别人以为,伤害她,是无所谓的。”
爹若有所思点点头道:“为何,我们不帮她?”
“我说过,天意难违!”
“那明明知是秦轩逸的阴谋,我们也假装不知,不救楚国于水火之中,这难道也是天意?”爹再也忍不住。
王挥手打断他的话,只淡淡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何为所为,何为不为?”
“紫膺,今天你的话多了么?”
被称作紫膺的爹,低下头去,只沉沉道:“主人恕罪。”
王木头叹了口气,目光朝宝银再次看去。那儿的她,娇柔象根马上要折断的杨柳。
她,这个决定四国命运的女人,她的宿命,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