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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楚秋儿,生在寂寥之秋,繁华残留孤叶凋零。

爷爷时常饮酒会大笑:“秋天是落发的季节。”

悲情苦主,自是逢秋即伤,秋天是有故事落泪。

她的秋天不会落发,她以为。

如果秋天落泪,那就睡上一觉,等待冬天。

她以为,而已。

醉枫林,秋儿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这里青草都带着香味,给她安稳。

爷爷总说外面人心险恶,我们一直在这里隐居。我想,我会一直一直呆在这里,然后慢慢老去,死去…

他跳到她的面前,许是命运的捉弄吧。

他的出现,着实吓到了秋儿,秋儿睁大了眼睛。而他,一把拉住秋儿。捂住秋儿的嘴,在秋儿耳畔低语:“帮帮忙,不要说话。”

很好听的声音,秋儿重重的点了点头。

过一阵子,他松开了秋儿,“终于自由了。”孩子般的笑格外好看。

秋儿拍拍衣衫,向林中走去。少年追了上去,“刚才谢谢你啊,我叫耿少云。”

耿少云,我记住了。

也许就是从他们一齐倚在枫树上,也许就是从他侃侃而谈时。造化开始弄人,一旦付出感情……

耿少云回到耿家时,开始一个人暗暗发笑。

秋儿,秋儿,秋天真是美丽的季节。

他们一起牵着手在林中散步,他们一起坐在石头上看日起日落。他们开始在乎彼此,天真的以为,从此不分离。

他拉着秋儿回到耿家,一脸笑意,母亲,我要娶她。

耿母也只是笑,秋儿看得出来那笑有多牵强。

“少云,我想和楚姑娘聊聊。”

“母亲……”

见耿少云有些不放心,耿母拍着耿少云的肩膀,“少云,我和未来儿媳妇聊聊天都不行吗?”一边意味深长地看了秋儿一眼。

“秋儿,我去去就来。”耿少云温和地说。

待耿少云走后,耿母马上变了脸,冷冷地说:“乡野女子也想进我们耿家门,少云只是一时玩心重,将来他会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

秋儿心性单纯,怎么能受得了这般侮辱。

“夫人的眼里只有名和利,夫人想过少云要的是什么吗?若我楚秋儿就是铁了心不和他分离,夫人你又想怎样?”

耿母呡了口茶,随即笑道:“小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吗?楚老爷子,不知他现在是否安康?”

爷爷,爷爷,这事上我唯一的亲人。你绝不可以有事!

秋儿跪在冰冷的地上,“夫人,我爷爷年龄大了,禁不起折腾,我求求你放过我爷爷。我答应夫人,我…我再也不见少云。”

耿母这才露出得意的笑,自己的小算盘很快就能打好了。

少云,我不见你,我还爱你。

你会忘记我,秋天是落发的季节,爷爷说得对。

秋儿,你在骗我,我不相信。

日日重复这句话,不吃不喝渐渐消瘦。

“你成天这样像什么样子?她选择放弃你,那是因为你不够好。你要变得更好,让她后悔才对!”耿母气的甩去一巴掌。

我不够好,我不够好,只要我好了起来她就会回来。

耿少云呆呆地抬起头。

他开始振奋起来,努力学习经商之道。只命运捉人……

楚秋儿嫁人的消息传来,他的秋儿负了他,骗了他。

耿少云笑得恐怖。一念之间,对她的美好化成灰。

楚秋儿,从此你我天南地北,再不相见。我不去恨你,我只怪自己居然爱上你。

丢了心的人只是木偶,耿少云愿意当母亲手中的扯线木偶。

他听从母亲的意见,娶了张家千金。

快不快乐又怎样呢?早就无所谓了,不过是个活死人罢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成亲的那天是秋儿削发为尼的日子。

万念俱灭,红尘缘断,青丝落。

此生不再相见,再不相欠,再无你我。

青灯古佛,度残生。

孤冷的月亮于云中隐隐现现,秋儿对着惨白的蜡烛流下泪水。

阿弥陀佛,祝你们白头偕老。

少云,我会每日在佛前为你们祈祷,记得要去笑。

以为日子会这么云淡风轻的过去,可她的世界偏偏总是波涛汹涌。

耿家少夫人听说了他们的故事,每日在家里闹,可耿少云从不去搭理她。没了心的人又哪来的情绪呢?

耿少云,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耿少云,我才是你的妻子。

每日和你闹为的只是和你说说话,可你从不给我这个机会。她到底有多好?

也是气昏了头,竟然去忘尘庵的后山去找楚秋儿。

后山桃花成林,秋儿提着篮子拾起一片片落红。

“楚秋儿,你过的好不自在啊!”

“你是耿少夫人吧”也只有她才会这样怨恨她吧。

“你还知道我是谁?我告诉你,我才是他一生一世的人。”

见秋儿那样冷静,耿少夫人更沉不住气了。

少云,你好吗?她是你一生一世的人,你们一定很幸福吧。

“耿少夫人,贫尼还有事,先走了。”秋儿努力挤出一个笑。

楚秋儿,我恨你!如果没有你,我会活得像个寡妇吗?

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更是气愤,“楚秋儿,去死吧!”

秋儿回过头来,小腹一阵疼痛。耿少夫人握着匕首,眼神狠厉。

没有半分地怜惜,狠狠一推。万丈悬崖,粉身碎骨。

她略略笑着,我本洁来,自当洁去。

佛主在上,来世我再也不要为人。为人之痛,相思之苦,难以承受。

而他,耿少云终究来迟一步。

“秋儿,不要忘记我!”肝肠寸断,原谅我来晚了。

下辈子,绝不为苦世之人。

安清清已泣不成声,桃花知我心,伤情入肺腑。

原来…原来…我竟是这般成妖的…

姐姐,你……可是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百年前的他?

陆生塘,百年前你我相遇,本可以一生一世。可悲的是,我的好姐姐美名其曰人妖殊途,为了我以后着想,不惜耗费大半法力去封存我的记忆。

沉睡百年,林离,你也不愿告诉我百年前的凡尘。呵……

而我,还是要记起来的,那是属于我的记忆。

北意安,轮回几世,才等到你……

姐姐,这一世你又如何?安清清哽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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