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笑看着陆阳。
陆阳气不打一处来，沉着脸说：“滚蛋。”
这个时候按照正常剧情应该一轰油门绝尘而去的。
雯雯脸上挂不住，都做好吃汽车尾气的准备了。奈何陆阳的跑车没油，轰不了油门，我下去推又感觉怪怪的。
三个人只好僵持着。
太特么尴尬了。
我打破尴尬，问雯雯：“你还在这儿干啥？还不走？”
雯雯说：“你们咋不走？”
“你管得着吗？我们就喜欢坐在跑车上啥都不干，就看你这种人来搭讪，然后我让你滚蛋。”陆阳洋洋得意的说道。
雯雯说了句神经病，转身离开。
我松了一口气，差点露馅了。
陆阳大仇得报，拍着方向盘说真特么爽。
我说现在信了吧，陆阳和陆少的影响力还是有差距的。
陆阳格外神伤，我很纳闷这一点，敢情他以前感觉这是他自己的魅力让这么多花样年华的姑娘主动贴他了。
认清自己很重要，我没有安慰陆阳。
“还愣着干嘛？走啊！”我说道。
陆阳无比伤感的看着我。“哥就不信邪，下一个离得不远，咱走着去。我要看看陆阳和陆少的区别到底有多大？”
事实没有出乎我的意料。
接下来面见的几个陆阳的所谓朋友里，有两个一看陆阳走路过来的，先大惊小怪的感叹了一番陆少怎么会亲自走路。搞的好像他以前都是靠假肢走路的一样。
然后陆阳一说家里破产，一文不名的事儿，几个人唏嘘感叹几番，有的拿起手机说最近比较忙，下次见。有的想去上个厕所，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阳的脸也从有些伤心变成痛不欲生，最后接近麻木。
一天之内经历沧海桑田，我很理解陆阳的心情。毕竟从有炮随便打到连跟他口炮儿都没有，这种差距不是什么人的都能接受的。
最后陆阳吸取了教训，只字不提破产的事儿，效果果然立竿见影。陆阳又成了那个圈子最凯子的凯子。
约人见面的时候跟接见外宾似的，坐那连窝都不挪。很是二五八万。
我说你就保持这个样子千万别变，一提你干微商这件事还得露馅。
陆阳撇嘴不信，说我这次做个改变，一定行。
陆阳的改变就是不再提自己破产的事儿，本来也就是开玩笑说的。这家伙直接把自己当成了活广告，愣说自己刚干一个月提了一辆跑车。
结果还真就有人信了，陆阳立马招了两个代理，商量好明天就把货给人发过去。
陆阳跟我炫耀说：“你看怎么样？一天卖出几千块的货，我一个月就能卖出去十几万的货，一年就是几百万。”
我对此嗤之以鼻。“你这是欺骗消费者，把人带沟里了，这种行为很无耻。”
“我怎么欺骗消费者了。”陆阳很不服气道。
“你跟人说你卖面膜买了一辆破车，实际上你连加油的钱都没有，还不是欺骗消费者？”
“我可没有说我是卖面膜挣钱买的车，我只说了我现在卖面膜，过几天准备买车，他们自己理解的我也没办法。”陆阳摊手道。
我对陆阳竖起了中指，觉得这种营销方式太无耻了，跟陆阳真合适。但真特么的有用，弄的我都想加入他的行列，一起嗨个三天三夜。
谈成了两单生意，陆阳意气风发，又跟我勾画了一下他的事业宏伟蓝图。
我对此不是很感冒，反而很鄙视陆阳。哥们儿一个青年才俊，身负两贷。从一个上市公司高管退下来跟他一起合作创业，结果人直接干了微商，当上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把我一个撂下了。
陆阳说你这种心态要不得，梦想一定要有，万一哪天实现了呢。你看我现在也是一个人，你成为我的下线梯队，我帮助你再发展下家，总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成功的。
这话说的好像他不是卖出了两套面膜，是成为大中华区总代理一样。我说先谢谢阳哥提携，等哪天我真是想不出来有啥好的办法了，再跟你一起去卖面膜，拉着白若溪一起卖。
陆阳很是满意，回到家之后就根白若溪炫耀了今天的战绩。
白若溪说：“货发出去了吗？钱到手了吗？”
陆阳开心道：“已经说好了，今天太晚了，明天就发，肯定没跑。”
白若溪说：“又没签合同，没有法律效应，你凭啥要求人家说话算话。”
虽然我对陆阳干微商这件事也感觉不太靠谱，但白若溪这样气汹汹的打击陆阳创业积极性连我都看不下去。我最讨厌她这种凡事一本正经的样子。弄得跟国家谈判似的，别人都不行，数她最牛！
我哼道：“我能证明，当时谈客户的时候我在身边，听得真真的。”
白若溪瞟了我一眼说：“我没说你聋，你听清楚有什么用？人家说反悔还是反悔，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先别急着宣布，大事隔一天再宣布你们都不知道。”
白若溪的眼神像是在看白痴一样，这让我很不舒服。我看向陆阳，他泰然自若，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
心真大！
“您这烂大街的老鸡汤就别回锅了，听着就腻歪。我和陆阳这么大的人了，人家答应没答应我们不知道？”我说道。
说完，也不看白若溪的表情，拉着陆阳就进屋，跟私奔似的。进去之后就后悔了，心想一直没发表意见的宋妍菲不会真怀疑我们俩有啥吧。
进了屋，我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陆阳说道：“陆阳你真行，白若溪这个德行你也能忍，要是我早就跟她掐起来多少回了。”
陆阳躺在我床上，幽幽的说道：“你现在也没少掐啊，其实若溪这人挺好的，就是说话的时候不太注意方式，我以后会跟他说的。”
我忙说：“打住，你俩都是一身的白毛，谁也别说谁是妖精。她嘴欠，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正说着，陆阳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半天。
我说我正慷慨陈词的时候你能不能认真点。
陆阳哭丧着脸，把手机递给我。
躺在床上说道：“我觉得若溪说的挺对的，有啥大事隔天发布比较好。那小妞突然说不要了，我的营业额直接下降了一半。”
我拿着手机看嫩模给陆阳发的信息，对陆阳表示沉痛的哀悼。正看着，一条信息又发了过来，我看了一眼把手机还给陆阳。
“你伤心的太早了。”
另一个嫩模也发过来信息说不要了。
一分钟之内，两个下线梯队全部阵亡，陆阳业务量直接归零了。
“你看，若溪说的不错吧。”陆阳说道。
“你还有心思给人辩解呢，我要是你都能愁死，好不容易接了两单全军覆没了。”
陆阳叹道：“嗨。吃一堑长一智，梦想一定要有的，万一哪天实现了呢。这只是两个，我手下还有很多呢，不差这几个。”
我皱着眉头，感觉这两个嫩模同时发过来信息应该不会那么巧合。
我分析道：“她俩这么统一你就没发觉点啥？说不定她俩现在正坐在一块讨论你破产的事儿呢。”
“真的假的。”陆阳吓了一跳。“我就一句玩笑话，不会这么严重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可说不好，看她们穿的一样，说的话一样，连长的都一样。要说她们没组织我都不信，估计天天晚上都讨论哪个凯子比较有钱，比较好钓呢。”我说道。
陆阳很是气愤道：“真是bz无情，戏子无义。”
我说道：“你这说的太没素质了，还是有很多都是好的，只是你没遇到。你一跟人见面就一副凯子样，恨不能脸上都写着钓我钓我，不钓你钓谁？”
陆阳大惊失色：“有那么明显吗？我以前就那么面目可憎？”
我点点头。“你可能对自己了解的不够深刻，还要多出去历练一下。”
陆阳点点头，很是落寞的抽了个烟。“本来以为最好发展的这条线断了，估计全京城都流传着哥做微商了。现在咋办？”
我对陆阳的遭遇感同身受，他那个圈子我多少了解一点。
一群富二代组织，用陆阳的话说就是属于资源共享组织。主要负责联络有钱的老子，共享各种美女资源，时不时还搞一些很是恶心的活动，装逼的意义大于活动的意义。
中心思想突出表现哥就是有钱，就是有钱，就是有钱。
赤果果的炫富！
我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要么你就继续回去跟他们鬼混，别干这个了。也不怪人家以为你破产，确实挺跌份儿的。”
“不行。”陆阳说的斩钉截铁。“我好不容易不靠老子一回，再回去了跟他们还有什么区别。”
“你现在跟他们的区别也不大啊，再说了，有你老子你就是陆少，没你老子你就是陆阳。这一天下来你还没搞清楚这两个名字之间的区别吗？”我说道。
陆阳神情又一次忧伤起来，这份忧伤还没持续两分钟。陆阳突然猛的站了起来，一拍大腿说道：“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我忙问道。
陆阳嘿嘿一笑，说道：“这个是秘密，等明天我再告诉你。”
“卧槽，跟我还藏着掖着的。”我笑骂道。
陆阳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说道：“这件事能不能成还得需要你帮忙，哥们儿的事业蓝图已经给你规划好了。只要这件事办好了，那以后肯定是吃喝不愁了。”
“我现在就不愁。”我说道。
“那房贷车贷呢？”陆阳一句话一针见血。
我顿时如丧考妣。暗骂了句卧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