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别墅,“谢杰斯死于枪杀,地上还有打斗过的痕迹。”法医说。
松本菊子面无表情,“会是谁下手的呢?”她反复思索,谢杰斯曾经向她提过他正在查找“影子”的底细。“难道是谢杰斯发现了什么线索才遭到杀手灭口吗?”
“全城戒严,捉拿疑犯。”松本菊子命令手下。
“松本阁下,我们要从哪里着手查找呢?”
“笨蛋,当然从谢杰斯经常去的舞厅夜总会查起。”
“明白。”
日军俱乐部里,日本歌姬与朝鲜妓女在日本军人中间往来穿梭,穿花引蝶,日本军人放浪形骸,恣意的追逐,喝酒,猜拳,跳贴面舞,乐不思蜀。松野洋田默默地吸着烟。他已经知道金娜的行动失败了,本来欲图从谢杰斯嘴里得到完整的斩首计划。非但没有成功,还导致白玲负伤。这无异于打草惊蛇,“松本菊子会加强防备的。”他暗暗自责。
他现在犹如笼中困兽。“松野君还在守身如玉?”
松野洋田看见是自己的老同学日军满洲警备司令部副官佐佐木村,“佐佐木君,好久不见。”佐佐木村身旁站着美艳的日本艺妓千代子。
“是的,松野君。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佐佐木村拉着千代子坐下,招呼服务生,“拿四瓶清酒,我们一醉方休。”
千代子盯着风度翩翩的松野洋田,问佐佐木村:“佐佐木君,这位将军是谁?”
“千代子,这位是松野洋田君,他现在是关东军总参谋副长,他的舅舅是关东军司令长官菱刈隆阁下。”佐佐木村说。他又说,“松野君,这位美人是千代子小姐,她可是神通广大,与日军军界高级军官关系密切,可以随便出入日军司令部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松野洋田心想:“说不定可以从这个女人的身上得到许多意想不到的消息。
“松野阁下,认识您很荣幸。”千代子端起酒杯。千代子明白坐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是个“高富帅”。她温婉的报以微笑。
松野洋田看着千代子,“很荣幸,千代子小姐。干杯。”松野洋田对着佐佐木村说:“佐佐木君,我可要横刀夺爱,邀请千代子小姐跳舞吗?”
“松野君也学会重色轻友。请吧。”佐佐木村无奈的说。
千代子求之不得。松野洋田伸出手作出邀请状。
松野洋田与千代子翩翩起舞。“松野君,你的舞跳的真好。”娇小可人的千代子倚在松野洋田的怀抱,温柔的看着松野洋田。
“千代子小姐,你的舞技更胜人一筹。”
千代子伏在松野洋田的肩头,轻舞飞扬。她沉浸在一种久违的甜蜜中。
松野洋田突然看见舞场的角落里,一双眼睛佯装饮酒正在盯着他。“有人盯梢。”他心中大惊,不过,他更加温柔的拥抱着千代子跳起交谊舞。仿佛,他也沉浸在春色撩人中。盯梢者就是特高课松本菊子的人。
“松野君,今夜我可以留在你身边吗?”千代子在他耳边低声说。
“我求之不得。”松野洋田说。松野洋田挽着千代子的玉手,一同离开。
盯梢者尾随他们来到俱乐部门口,目送他们乘车离去。松野洋田佯装不知情,他正在享受一场春情。
盯梢者迅速报告给松本菊子。“松野君携艺妓回到公馆,他竟会带着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度春宵。”松本菊子听后微微有些醋意。“是否要继续盯梢呢?”
“继续。”松本菊子的心情起了微妙的变化。是妒忌、窥探还是忌恨,只有她知道。她心中醋海翻腾。
“明白。”
松本菊子关上拉门,她换下军装。她对着镜子慢慢的扭动着自己的洁白的身体,欣赏,仿佛是一条翻动的母蛇。她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微微地喘息。
“松本阁下。尸检报告已经送到。”
松本菊子穿好和服,敞开门,接过属下送来的报告。“谢杰斯死于枪伤,死前曾与人厮打过。”
“谢杰斯的死一定与影子有联系。”松本菊子心想。前几日,谢杰斯曾经告诉她,关于“影子”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安排人去谢杰斯经常去的歌厅舞场查起。”
“明白。”
“去备车吧。”
“松本阁下,您要去哪里?”
松本菊子已经浓妆艳抹一番,她穿着一件白色丝质和服,“去大和宾馆。”
阿里科耶夫大教堂。小白龙苦苦的守着白玲。
金娜端着一杯牛奶与几份白面包片走进病房。“小白龙你吃一点吧。让我来照看白玲。”
“好吧。”小白龙已经一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他拿起面包片狼吞虎咽的吃起来。金娜拿起一块纱布轻轻地擦拭白玲的嘴唇。
白玲微微的哼着。她慢慢地睁开眼睛。金娜惊喜,“白玲你醒了。”
小白龙忙放下牛奶杯子。他急不可耐的看着白玲,“白玲。”
金娜说:“太好了。白玲你知道吗?小白龙守候你整整一夜。”
白玲看着一脸倦容的小白龙说:“谢谢你,小白龙。”
小白龙说:“你好了,我就放心了。从今起,我绝不会再逼迫你嫁给我。”
白玲眼睛一热,“可是,现在我想要嫁给的只有你。”
“你说的是真的吗?!”小白龙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太幸福了。”金娜在一旁微笑。
白玲点点头,她用力过多,胸口的伤口有一种撕裂的疼痛。她疼得又昏了过去。
金娜急忙呼唤谢廖沙神父。
谢廖沙神父查看白玲的眼睛,又听听心脏跳动。“没有问题的,她只是失血过多需要休息。你们一定要保持安静,不要让病人过分兴奋。”
“我明白,谢谢你神父。”小白龙说。
金娜陪着谢廖沙神父离开。小白龙面带微笑,守着白玲。
金娜独自坐在教堂的圣像下,祈祷。这一夜,看似平静却无法平静。
松野洋田看着千代子沉沉的睡在一旁。他穿着和服,坐起身体,悄悄地走出来。他明白:“松本菊子一定是对他产生的怀疑。只是,眼下她没有找到任何不利于他的证据。”“我该怎么办呢?“捷列金”小组不能有任何差池;尤其是邢耀东他更不能暴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要设法通知金娜与邢耀东先不要作任何行动,静观其变。
大和宾馆,大门临街,俄式建筑,门口建有雨搭,混搭了一些日本风格,不伦不类的,进出要上下十几级青石石阶,穿过那道团团转的旋转门,就是宽敞的大理石大厅,地上铺着猩红的毛地毯,这么一衬托,骤然予人以高贵感。它是哈尔滨最大最豪华的宾馆,且只有少佐以上的日本军官才有资格进入。
松本菊子出示证件,卫兵放行,“松本阁下请进。”松本菊子穿过大堂,直接踏着楼梯走向顶层四楼。斩首行动小组驻扎在那里。松本菊子只选择这里也是煞费苦心。可是,有些人能够轻而易举的混进大和宾馆,并利用这里传递情报。这对松本菊子是一种严峻的挑战。“那个女清洁工已经用尽酷刑,但是她死活是不开口。”手下对松本菊子说。
“前线不是说缺少慰安妇吗!那就把她送到前线慰安所去吧。”松本菊子轻描淡写地说。一想到那悲惨的一幕,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整个四楼一定要彻底与外界隔离开。”
“明白。请放心,连一支蚊子都飞出去。”
“幺西。今夜,我要在他们住的隔壁过夜。”松本菊子让手下打开一间客房。
“这一间可以吗?”
松本菊子看着整洁的房间说,“很干净,我很满意。”她坐在床上,故意翘起二郎腿来,露出粉色底裤,春光乍泄。手下想看但却不敢看,低着头红着脸。松本菊子微微一笑。“我美吗?”
属下不知如何回答,犹豫的说,“属下不敢。”
松本菊子走到属下的身后看着他的后背。“小野君。你不敢说是吗?”
“属下真的不敢。”
松本菊子仰头哈哈大笑。“我要你说!”
“松本阁下,您非常美丽,您是满洲之花。”
松本菊子突然扬起巴掌,“放肆。我也是你可以非分之想的吗!”
小野低头,“松本阁下,我错了。”
松本菊子骄傲的撇撇嘴。
“留西科夫在哪一间客房?”
“就在您的隔壁。”
“好的。把他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明白。”小野急忙退出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留西科夫走进来。“松本阁下,您好。”
松本菊子看见留西科夫光光的秃脑袋,肥胖的身材,顿时失去兴趣。“留西科夫先生,你在这里住得习惯吗?”
“感谢您的关照,我很好。”留西科夫站着说话,不敢造次。
“我看门见山的说话,留西科夫先生您对“影子”的情况,知道多少呢?”
“我并不知道什么。”留西科夫看着松本菊子,深怕惹新主子生气。
松本菊子点点头,“我相信你说的话。”
留西科夫忙擦擦汗。
松本菊子说:“我担心斩首行动小组中有“影子”的存在。”
留西科夫说:“目前这只是个假设吧?”
松本菊子说:“今夜就会有一场好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