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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回家过年

回家过年,过年回家。这是中国人民约定俗成的规矩,尤其是进入二十一世纪以后,就像横亘在中国人心中的公理一样。

景和上车后,坐在靠窗边的座位上,习惯性地望着窗外,虽然已经夜深,但霓虹灯下的城市依然是车水马龙。坐火车的次数多了,景和也就知道了列车上那些座位号是靠窗户的,因此每次买车票的时候,他都会给售票员说,要一张靠窗的车票。他这样坐车刚开始只是为了看到窗外的风景,慢慢的有了女朋友,而且卫晨是那种有点小粘人的女孩,他希望这样坐着在恋人送行的时候可以清楚地看到列车上的自己,精准送行;最主要的还是望着窗外,可以忘记或者说不用关心车厢内的各种不爽,还可以看看窗外的大山大河,欣赏美丽祖国的江山万里;此刻的他靠着窗户,他想,如果思念甚急,就可以敲敲窗户,让列车带着思念飘到恋人所在的城市。

坐上火车,第一件事是给卫晨回了消息,报了平安。现在,景和在给列车的搁板上架行李箱,他看到一个小孩正在吃面包,嘴角上甚至脸上都是面包末。他想起了他和卫晨一块儿出去吃东西,卫晨总喜欢让自己先吃一口,她再吃。卫晨说:“师兄,我要在相爱是记住你所有的味道,哪怕有一天我们不能再在一起,回忆起这段时光,我也是哭着开始,笑着结束。”景和也对卫晨保证说:“就算我爱祖国江山万里,有一天也和大家一样,权力至上。但是,就算我拥有天下,我也要把天下收入囊中,把自己原封不动地送给你。”当时的卫晨感动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列车在一些旅客坐定,一些旅客还在行动中,驶出了车站。景和看到一个小孩在一个大人的手里挣扎着向前动,不知道嘴里喊得是“爸爸”、“妈妈”或者是其他,看起来小孩很伤心。景和想起了王小星第一次和杜若兰见面结束后,第二天杜若兰去衡阳爬衡山,王小星和景和去送杜若兰,还专门买了站台票。杜若兰坐上火车后,再也看不见人,月台上,景和对王小星说:“赶紧跑,追逐浪漫。”王小星看了看景和说了一句,“衡阳雁去,去留无意。”景和问王小星什么意思,王小星说:“随口一句。”当时的景和没有多想,多年以后,他明白了,现实就是:衡阳雁去,去留无意。

火车上,景和不停地看着手机,和卫晨聊的不亦乐乎!时光种种,岁月潺潺,说不尽青春话语,终了却是孤单寂寞行人。直到日子因为夜深人静,倦意来临,青春浪漫变成一个人的述说,景和和卫晨结束了漫长而短暂地聊天。他们才就此别了手机,一个列车远行,翻开房龙的《宽容》慢慢地品读;另一个虽然有些困倦在身,但依然心随着列车,主要的是列车上的人远行。而青春的爱恋,也在一次又一次的离别之后,认真成长,变得深沉有厚度。景和想这一生不能为所有人写诗情画意的文章,但一定要为卫晨写出一首首美丽的情诗。

时光沉沉睡去,却又在阳光升起的时候,发现列车跟时钟一样,并未驻足。景和再一次能够清晰地看到外边的世界的时候,列车已经驶入了HN境内,山川开始和楚地相异,开始有了枯树荒山野岭。早上七点的时候,景和看到卫晨发了好几条消息,景和看着卫晨一条又一条的消息,他想,什么时候能带着他漂亮的师妹卫晨,走遍伟大祖国的山川河岳,一起赏华夏之美:黄山庐山雁荡山,泰山华山嵩山恒山和衡山,黄河长江澜沧江……那么多的山水。还有那些历史文化古迹,譬如说古来兵家必争之地LN锦州,SX汉中,HB赤壁……天下第一关山海关,天下第一雄关嘉峪关,春风都不度的玉门关。还有古老的敦煌莫高窟,张掖的丹霞地貌,沙漠里的一泓清泉月牙泉,以及鸣鸣作响的沙子构成的鸣沙山……然后每去一个地方都给卫晨画一张素描,百年之后就是他家的“传家宝”。他想把这一生所有的情话都说于卫晨,只有彼此知道,不说于外人听。就算有一天,他们俩的感情路走到了尽头,他们也彼此微笑着祝福,把一生的祝福集成小册子,等有钱了,自费出版,不卖,只留着自己看。

列车在景和的幻想中随着幻想前行,又一次到了古城西安。西安,对景和来说,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这个城市的,但是这个城市就像景和的恋人一样,情不知所起,却是一往而深。现在的西安,现代化包围下古老城市虽然多了点科技的味道,但依然不能改变的是千年的历史留下的浓浓的文化气息。不论是千年不朽的的城墙神迹般的屹立,还是作为城市中心的钟鼓楼,她们都有着说不完的传奇故事,这里吸引着中外的游客,在这里汉武唐宗,曾经执剑天下,运筹帷幄,当年的故事在史书里记录,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中千古流传。

西安是景和最爱的城市,没有之一。虽然和大多数城市一样,夏天热的可以,冬天雾霾严重,但是在景和的心中,她是迷雾中的美人,生活中的宜居城市。后来的日子,景和也成了长安街上的行人,哪知叶落长安,魂归故里,岁月苦短。泰戈尔的《飞鸟集》里有一句话“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说得真好,人生苦短,但我们依然赞美曾经拥有的美好!

走过几次西安以后,景和也开始对这座城市熟悉了。喜欢西安,每次到了西安,景和都觉得自己像是回家了一样。景和也记不清从哪儿看到的一句话,“长安长安,遍地是宝,饺子宴,裤带面,一柞厚的锅盔像锅盖,姑娘的漂亮赛贵妃”。到了西安,下了火车后,景和想到的第一件事却不是漂亮的赛过贵妃的姑娘,而是从小带自己长大的外婆。外婆虽然相比之下,也算是一生衣食无忧,可已经年逾古稀却还未踏过这近在咫尺的长安城。最关键的是外婆有严重的哮喘,每到春天来的时候就咳的厉害。去年过年的时候,有个在军医大上学的同学给景和带了点治疗哮喘的咳嗽药,外婆吃了一个春天都没有咳嗽,心里很是欢喜。暑假结束上学走的时候,外婆还有提及,景和记在心上,心想回家再给外婆带点。

回家前外婆又说了此事,可是说完后又说:“景和,那药虽然挺好的,不过咱们市里没有卖的。但是,如果你买不到就算了,这些年我也习惯了。”外婆跟景和说这事的时候刚好被春明听到了,春明是个极有孝心的孩子,就偷偷地跟景和说:“小弟,如果还能给外婆买到药,就去买。钱的事,哥来想办法。”景和就应下了给外婆回家带药。

下车后,景和的第一件事是去回民街买了外婆最爱吃的酥馍,还有一些零食(景和其实也不太知道外婆喜欢吃什么,只是见到自己买回去的东西她都很喜欢,就索性每次都带些吃食,不过想到外婆年龄已长,就带一些酥软的食品),然后就给军医大的同学打了电话,说了自己的事情,军医的同学让他过去他们学校。这是景和第一次光顾军医大,但是不是他第一次走进部队大院。早在景和刚上大一的国庆,萧玉就带着景和去过萧玉所在的军校。景和第一次进部队大院的时候,有些不习惯,他习惯了自由,而部队却是纪律严明,紧张有序。当第一次走进军医大的时候,景和的同学给景和介绍着他们学校的建筑,什么建筑是苏联建筑,什么建筑有什么特点,这儿的状元楼,那儿的大礼堂……此刻的景和由于坐了一路的车,身心俱疲,哪还有心思听同学的絮叨,再者,景和觉得,这个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是啊,生活中很多别人不厌其烦对自己说的事情跟自己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我们依然要感谢每一个热心的人,就算我们对他们说的事情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也要装出有兴趣的样子,这是对他人的尊重和肯定。沉默有时候就是无声的杀人武器,古语有云:“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当然,现实不至于如此恐怖,但是我们的不屑会伤害一段友情!

两年多不见的高中同学,再次相见时,大家都有或多或少的变化,见到同学,景和发现他们少有尴尬,多了亲近。逛了一会儿校园,同学看景和的东西带着不甚方便,就把景和的东西带到了寝室锁在了自己的柜子里(不是说校园安全防卫不好,而是为了学员宿舍整洁)。景和看着眼前一尘不染的宿舍,想起自己的寝室,相差好大。景和少了东西的拖累,自然轻松了不少,同学带着景和吃了一顿大餐。这是除了萧玉以外,第二个请景和吃大餐的人,景和都记在心里。同学口里还是一句一个“我们穷当兵的,你就将就着点”,景和看着几个简单的菜肴,加上几个不熟悉的老乡推杯换盏,景和很满足。三杯两盏淡酒下肚,景和晕晕乎乎地,就在同学的寝室睡了一会儿。

暖气让寝室很温暖,倦意的景和惬意的一觉就睡到了下午六点。回家的最迟的大巴车是晚上七点的,而下午六点是下班高峰期,结果到车站的时候,景和晚点两分钟。

车站的工作人员说出门坐出租车就可以赶上回家的大巴车,景和售票大厅出来,车站一辆出租车都没有。看见景和有些着急,一个头发上像女人一样梳着发箍的男人说:“兄弟,去哪里?我们送你。”景和看着眼前的人挺热情,就问:“我去高速路口,你们送人是不是和的士一样收费。”

“当然按的士收费了,我们有必要坑你吗?看你是个学生,大家都是实在人。”那个女人打扮的女人说,景和心里想着,世上还是好人多,哪成想,自己就这样坐上了“贼车”。黑车司机把景和拉到城区和高速路口的中间地段时,说什么他们车是专线,一公里就需要五十块钱了,从这儿到高速路口二十公里,需要一千块。当时景和的身上只有五百块钱,景和就都给了他们。虽然景和被坑了,但是当时过于疲倦,就没有跟那些“社会渣滓”计较,好在最终还是赶上了大巴车回到了家里。

出门在外,一定要多长个心眼。坐车的时候,一定要坐有的士牌照而且打票的的士,不要仓促地坐黑车,江湖险恶。生活的经验告诉我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留个心眼,交朋友也是一样。女孩喜欢一个男孩,但是你一定要慎重考虑,仔细交流,日久见人心,别上错了车,进错了站就不好了!

归途漫漫,一路奔波,而路过之处,有朋友相助,却忘了人心难测。世人好坏,不在脸上,而在心中,要多走多看多思多想,他日繁华,今日落魄,世人只赏繁华,却无视落寞。此处深情,留于亲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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