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成绩的日子很难熬。
尽管陆正华上次有提过让陆晓晓多出去走走,可是,陆晓晓并没有那个打算,偶尔林淑华让自己一起出门买个菜,陆晓晓都会婉拒!
一直在自己的房间呆着,有时候也会在陆扬的房间看会儿电脑。
上次不是没有找到陆扬在高考前给的礼物,后来一次,陆晓晓在陆扬的房间查看高考答案的时候,突然看到那个包装完好的礼盒居然在陆扬的床头,可是陆晓晓怎么也想不起来是怎么拿到那里来的。
拆开之后,陆晓晓有些惊讶,原本就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正常的礼物,当打开盒子后看见两个很小很小的像种子一样的东西,陆晓晓笑了。
应该就是什么种子吧。
陆晓晓也没打算就地给种下,想来想去还是又重新包好,放在那瓶泥土和许一寜给的木偶一起的大盒子里。
陆晓晓想,要是自己离开,一定要带上它们。
距离公布成绩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虽然陆晓晓已经在网上不知道对了多少次答案,心里面也有底,当然期间林淑华或者是陆正华或多或少都问过她,对了答案怎么样。
陆晓晓都只是说,一般般。
其实,陆晓晓知道这次考的极其不好,有时候还很害怕去面对,心里期待着成绩公布的同时,也想着要是不会公布也挺好,可那只是陆晓晓的想像而已,高考成绩终究还是会公布的。
成绩公布了。
最先知道陆晓晓成绩的是陆霖。原来之前问自己要准考证号是要查成绩的意思,当时陆正华也说把准考证号给陆霖,陆晓晓也就给了,可是现在,由他来告诉自己考试成绩,总觉得心里难过。
林淑华推门而入:“刚刚陆霖打过电话来了。”
陆晓晓放下手里的书。“我知道。”
“哎,你也不要想太多,志愿的事儿,你爸爸.....”
“我想自己决定!”
林淑华语气有些不好的说:“你考成这样你还想怎么决定,你爸爸都开口说要帮你找个本市的好一点儿的大学.....”
“够了。我知道让你们失望了,但是,我自己的路我想自己跪着走不行吗?!”
“陆晓晓,你不要任性,在我看来你一直都很听话,这次也不要耍脾气。这样对谁都不好,你的那个刚上本科线的成绩,你爸爸愿意帮忙都算是破例了,你别不知好歹!”
一口一个你爸爸,一口一个出手帮忙!陆晓晓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加的难受,隐忍了这么多年,每时每刻的小心翼翼,哪怕是一分钟她都明白。自己不是陆家人,自己只是拖油瓶!
还是一个假冒的!
这里没有亲人,除了利益还是利益,林淑华把自己当作提升地位的工具,就想着有一天自己可以有出息,让陆家人刮目相看!陆正华对于自己就是可有可无,多自己一个不会损失什么,就当是好心人资助一样,就这么养着!
“这些年,我受够了。”陆晓晓说完这话摔门而出,跑出大门发现外面下着毛毛细雨,原本已是仲夏了,还有这种稀稀疏疏小雨,陆晓晓走在大街上,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晃的陆晓晓眼睛涩涩的,泪水像是瞬间崩塌的堤坝,一会儿就泪流满面,穿着无袖T恤的陆晓晓居然感觉到一阵一阵儿的凉意,她没有回头,没有目的的在大街小巷里走着走着,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走到了哪儿!
她好累,好累。
林淑华的话在耳边反反复复,是啊,活着的这些年,都的感谢陆家,是不是陆正华说往东,自己就不准往西。
是不是自己没有人生,只有那一小节一小节被安排的路。
不要,不要,陆晓晓不想自己变成那个样子,不想辜负了,放弃了,丢失了自己!
陆扬说过,一定要为自己而活!
陆晓晓走着走着,突然被一束灯光行晃花了双眼,她反射性的用手挡住自己的双眼。
“你这样是想让谁担心吗?!”
陆晓晓听见许一寜的声音,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放下,看见面前停下的北京现代。
“你....”彻底睁开眼的陆晓晓还看到了副驾驶上的陆霖。“你们....你们怎么会....”
陆霖赶紧下了车,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陆晓晓。
“快穿上,晚上挺凉的。”见陆晓晓一动不动,陆霖亲自给她披上。
“我把你的成绩告诉陆扬,他说马上给你家打电话,结果我刚挂了电话,他又打过来,你妈妈说你自己一个人出门了!我又不会开车,就只好打电话叫上一寜一起......”
“就是啊,我说你也是真能走的,你不知道我跟他都出来绕了好几大圈,不是我眼神儿好,刚才在对面马路上看到你背影,不知道还的在哪儿恍呐!”
“我.....”
陆霖瞪了一眼车上的许一寜,“什么也别说,我们先上车,回家吧!”
陆晓晓听到回家两个字时脸色变得很难看。立马说:“不要,我不要回那个家,那不是我的家!不要,不要!!!”
情绪激动起来的陆晓晓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叫,那个不是自己的家,自己不是陆家人,她陆晓晓根本就不配姓陆!
“陆晓晓!!!”陆霖使劲儿拉着陆晓晓的手臂,让她可以安静下来!
“你疯了吧你!”许一寜也跟着下车来,一把拉起陆晓晓,直接甩上了车,转身对一时间呆住的陆霖说,“干嘛!你也快点上来!还显没逛够!”
陆霖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靠,许一寜虽说平时口贱了点,可这关键时候做起事儿来还怎的是快准狠!
“你不回家那就先去陆瑶新搬的公寓好了。”陆霖一路上见陆晓晓呆望着车窗外。
“就是啊,反正陆瑶昨晚上还给我打电话说一个人刚住外面不习惯。”许一寜也附和着。
“.......”
过后陆霖先给林淑华打了个电话让她放心,然后好像还打了给电话,听说话的语气像是陆扬,差不多还是不要担心,说陆晓晓还好之类的。
陆瑶接到电话后立马就下楼来接他们,电话里差不多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是知道陆晓晓本身就是一个掘强的孩子,以前听陆扬提及她的时候也发现了陆扬嘴里的不一样,今天这样的事情,陆晓晓做出来陆瑶一点儿都不惊讶!
很快他们就到了,老远就看见许一寜那辆北京现代开着远光灯,灯光打在陆瑶的脸上,晃的她只想爆粗口。
“丫的每次开车都这样,晃的眼睛真他*难受!”
“行了,说好的淑女,你干嘛总是粗话连篇!”许一寜下车来,本来心情不怎么好的又听到陆瑶抱怨,难免很自觉的顶一句,这可倒好,一说就没完没了!
直到四个人都坐到了陆瑶的房间的客厅里面,俩人还在闹。
“老大不小了,能不见面就吵个不停吗?”陆霖让陆晓晓坐下,交代了陆瑶。“姐,好好开导开导,我给林姨说了今晚上她住这里,我们走吧。”
说着陆霖就准备出门了,许一寜朝陆瑶做了个鬼脸,跟着陆霖也走了。
气氛异常沉默。
许久。
“先去洗个澡吧,外面小雨,看你一身也湿了。”陆瑶进了卧室拿出来一套睡衣。“我这儿也算是单身公寓,只有一张床,今晚上一起睡不介意吧。”
“嗯。”陆晓晓淡淡的说,进浴室的时候又说了“谢谢。”
一晚上陆晓晓睡的极其不安稳,时不时回答陆瑶一两个问题,多都是,嗯。是。还好。行。
睡意来了,陆晓晓道了句晚安,陆瑶给她好好的盖了下被子,睡下了。
第二天是陆瑶亲自把陆晓晓送回家的,家里也没有什么异常,林淑华在院子里给花草浇水,陆正华参加研讨会去了根本就没有回家,林淑华留陆瑶吃中午饭,陆瑶说她工作有事就拒绝了。
陆瑶走的时候对陆晓晓说。
该忍则忍,该让则让,该怎样就怎样。
陆正华回来之后找陆晓晓谈过,无非还是像是对待自己学生的语气,问她愿不愿意去本市某大学,说是分数不到也没关系,陆正华有学生在里面授课,也可以想想办法,陆正华还没有说完陆晓晓就果断的拒绝了。
“或许这样对你以后的发展比较好。”
陆晓晓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看着陆正华的眼睛说。“我有我自己的路。”
之后俩人在陆正华书房里面待了很久,林淑华问她陆正华说了什么,陆晓晓也只是摇了摇头,让她不要担心,无非就是一些教导的话而已。
想着怎么也改变不了陆晓晓要自己填志愿的事,林淑华终于还是不管她,任由她去了,想什么,想做什么林淑华从来都不明白陆晓晓的想法,这几天陆扬也打电话劝了自己,不要担心,说陆晓晓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林淑华也只好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不过,经过上次和陆正华之间讨论陆晓晓未来的事儿,隐约种感觉到陆正华态度的转变,他说,有时候要尊重孩子的原则,林淑华听到后心里对陆正华也有另一番看法,家里面的气氛也渐渐变的正常,用许一寜后来的话说,陆晓晓,你爸妈感情挺好的。
这也是某天,许一寜来陆家,看到林淑华和陆正华一起在院子里种栀子花的场景,看起来多么温馨。
可能吧。陆晓晓当时是这么回答许一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