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真真悠然地坐在树上,嘴角含着一丝笑意,眼看着那女鬼似要夺舍,不,现在应该叫附身,她飞身而下挡在谢安慈尸体前,笑望着那女鬼:“这尸体你也要吗,难道谢安慈不早已成了你的替身?”
那女鬼抬起头,隐隐只见一双血红的眼睛狠狠盯着狐女,胡真真脸上笑容不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媚然笑道:“当心作孽多了投不了胎。”
这时一阵铃声响过,那女鬼忽然飞身退去,胡真真抬头向空中望去,不禁疑道:有人操纵铃声?“她转过身来,见白布已吹开,露出了谢安慈青白的脸,要夺舍吗?这个身体还能用?她伸出她的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按住女尸的眉间。
一种无形的力量忽然向胡真真袭来,她感觉自己真的被吸了进去。
阴风早已停止,那两扇门却还在摇摆着,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刺耳的响声,两个丫鬟缩成一团摊倒在地,想逃跑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红梅的眼睛忽然睁的很大,因为她看见原本早已上吊身亡的谢安慈一点一点慢慢坐了起来,这时身旁的小翠发出一阵惨烈的叫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飞快的站了起来发疯似的跑了出去,只丢下红梅一人惊惧看着复活的女尸。
胡真真也不看她,她慢慢走下床径直来到梳妆台坐下,对着铜镜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张脸,这张脸远远没有自己的人形好看,况且现在这个青白的脸色着实晦气,真是奇怪,从古至今妖精附身冒充凡人并不是奇事,可自己没有附身的想法,莫名其妙的吸附在这人身上,还是这具身体命不该绝?
不管怎样,如果是天意她就顺应天意而为,历来人有人法,妖有妖道,人修炼要远远比妖容易的多,而妖精修炼出人形都需上百年的时间,更不论其他,只是凡人愚昧天目早闭,又总是被花花世界所迷惑,为什么他们有这么好的先天条件而不自知,反而我们妖精不仅要付出更多倍的努力最后还要过天劫这关。
胡真真两眼泛着白光,她满意的看着这个身体,以后无论是苦苦修炼吸取日月精华还是冒充凡人摄人精魄对自己都百利而无一害。她对着铜镜吐了吐舌头。
只听砰的一声,红梅终于如愿的昏倒在门外。胡真真慢慢侧目看去,见那少女面目苍白惊惧之色还残留在脸上,不知想起什么,胡真真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明媚如花,那样的神情绝不属于谢安慈。
另一边,夫人范氏受刺激过渡,醒转之后一直垂泪不止,侯爷谢谦本就发愁见这情形忍不住怒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哭有什么用。”
那范氏本是小声哽咽,听这么一说想想前事更悲痛不止:”安慈这孩子有什么想不开竟要寻死,眼看孝期将过,便嫁入王府,现在这样又是何故,难道不喜欢楚王吗?”
不提还罢,这时谢谦更加恼火:“活着嫁给楚王也就罢了,现在这算什么,拒婚上吊,不怕给家里添麻烦,这样大凶的死法想入祖坟绝对不可能,明天把此事禀告楚王吧!”他气急败坏的瘫坐在椅子上,心中想想也有些难受,最后低叹道:“这个楚王我也十年没见了,前几天刚刚回京,也不知道现在性情的变得怎样了,如果还像以前一样,那倒无妨,就怕变得乖戾,我们家以后怕是没什么好结局了。”
范氏见谢谦一脸愁容,一夜间仿佛老了十岁,又想起侯府这几年运势实在低迷,不仅仕途受阻,子孙后代也接连遭受恶运,频频早夭。她缓步上前轻轻的按摩起丈夫的肩颈,柔声说道:“侯爷不必过份忧虑,生死无尝,陛下英明,断不会迁怒于旁人的。”
谢谦并没回应,脸上却露出自嘲之色,不禁想起前尘往事,当年这陛下不过是齐王王妃,与前妻是表姐妹,两人感情十分要好经常往来,只是事事难料,几年之后齐王继任皇帝,她荣升皇后,现在摇身一变居然成为了女帝,而自己的妻子呢,早在十多年前就变成一堆黄土了。
想起这些,他心里又一阵感慨,只恨时光不能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