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们两个是特殊的?”
楚长歌问出这句话时,脑海里想到的却是艾米亚曾说过的话。
“星群里那一位星神都可以知道这个秘密,唯独您和您亲友不能知道,这是为了你们好,也是为了我们所有人。”
艾米亚曾对楚长歌说过这样的话,莫非自己不能知道那个秘密,就是因为他和天心都是特殊的?
“你和我们不一样,小长歌~”
白夜叉和楚长歌对视,嘴角上虽然带着微笑,但那眼眸里仿佛有一轮太阳在闪闪发光。
不,不是太阳,那一瞬间,楚长歌好像从白夜叉的双眸里看见了,无数散发着刺眼光芒的恒星,横跨宇宙,宛若赴死般冲向了一个浩瀚的发光体深处,空间被撕裂,携带着无数骄阳的发光体横跨宇宙,冲向了黑暗深处,整个宇宙的光亮一点点被剥夺,最终,宇宙再无光源,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和贯穿千古的叹息。
他猛地睁开不知何时闭上了的双眼,瞳孔里带着些许血丝,再次看向了白夜叉。
坐在白夜叉座位上的已经不再是那个超龄萝莉,而是一位白发及腰的美丽女子。
“白夜王~”
楚长歌眼神有些飘忽呢喃道。
“小长歌,很多事情我们不方便让你知道,五百大劫前的那次失误,已经让我们痛入骨髓,在没有必然的把握前,我们宁愿选择缩成一团。”
荆棘妖清脆的声音传入楚长歌耳中,楚长歌这才发现,本来以荆棘丛出现的荆棘妖,身上的藤蔓不知何时开了花,花朵上趴着一个小精灵一般的拇指姑娘。
从hentai萝莉变成了优雅大姐姐的白夜叉捧着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口,视线投射向某面墙壁,楚长歌皱了皱眉不明白白夜叉举动是什么意思,他也下意识的往那个方向看去,然后眯了眯眼。
白夜王看的不是墙壁,而是墙壁之外的,处在那个方向上的人,再准确点说,她看的是那个方向上在湖边嬉戏的真名和安静的坐在湖边草坪上的楪祈。
“我的两个徒弟,怎么了?”
“这股力量,默示录之力啊!说起来当年遇到艾米亚那个丫头的时候~罢了,沉眠,只要不说出最关键的那些事情,一些东西也该让小长歌知道了,毕竟,他的未来,应该掌握在他手中。”
沉眠导师脸上带上了灿烂的微笑,身上的死气却从低谷不断攀升,一股死亡的意志在不断蔓延,好在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凡人,否则让星球神之下的存在直面沉眠导师绽放出的死亡的本质,哪怕是圣域巅峰,也不好受吧!
“白夜王,你是在开玩笑吗?”
沉眠导师完全没有隐藏眼眸中的冷意,楚长歌能感觉得到,沉眠的冷意并非是对自己不满,而是在反驳白夜叉这种随意的处事态度。
“小长歌是希望,但想要让希望变成奇迹,我们还缺了必要的条件,我可不想让我们数百大劫培养起来的火焰被熄灭,我已经没有那么多力量,再等到下一次你们点燃火焰了。”
“好了——”
楚长歌怒喝了一声,眼光扫过在座的这些星神,沉默不语背负着大时钟的老人,在沉眠出口后就不发表意见的荆棘妖,不知为何重新化身为御姐姿态的白夜王,怒气勃发的沉眠导师,灵魂都仿佛在熊熊燃烧的葬火使者……除了这不到三十人的部分人还有着自己的气息外,其他上百位星神的气息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他们保持有的保持着刚刚交谈的姿势,有的捧着茶杯不再动弹,有的慵懒的靠在椅背上,脸上怠惰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无数种姿态无数种脸,都仿佛被停止了时间一般,久久都没变化。
他闭上了眼,再次睁开时眼里只剩下了平静:
“我不想知道太多的事情,沉眠冕下,白夜王冕下,阿轲阁下,时间神阁下,葬火阁下,还有现在还能听得见我说话所有神,我只关心一点——”
楚长歌真的有些生气了,他并不是个欲望很重的神,对于权势,对于力量,他都没有明显的需求,他在意的不是星扉星群所代表的庞大权势和利益,而是这些活在星扉星群的人:
“我只关心一点,在你们心中,星扉代表什么,星扉的大家对你们又是什么?”
“小长歌说的没错,星扉是我们这些疲倦者的家,星扉的所有人都是可以把背后交给他们的人,家里需要的是欢声笑语,而不是无尽的压抑和负担,沉眠,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你依旧需要冷静,你过了~嗝~”
葬火使者燃烧着烈焰的脸一张一合,一个饱嗝吐出了一团黑烟:
“啊~所多话了就打饱嗝~嗝~不说了不说了~嗝~”
才说了没两句,葬火就连着吐出了两团黑烟,看的沉眠青筋狂跳,本来严肃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了,差点大骂妈卖批的沉眠导师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
“好吧!我的错行了吧!但我还是那个观点,小长歌现在不能知道太多,我可不想他的事再发生在他身上,人老了,经受不起打击了~”
他锤锤后背,做出了个造作的腰痛的动作,场面上的气氛轻松了下来。
“这特么怪我咯~为老不休的臭骨头,我都准备撸袖子动手了,你竟然就缩了~”
白夜叉不满了,怎么这还是自己的错了?沉默了许久的时间神似乎终于找到了插上话的地方:
“时间可以掩埋很多东西,但总有些东西,在经过大浪淘沙之后,会显现出来。人老了,眼力下降了不少,本以为只有白夜王是死傲娇,但没想到沉眠你也~”
他没再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很明显。
“喂~你们严肃点,我火还没消呢!”
看着自己做了一趟恶人后全场又变成了一团糟的气氛他不满的喊了出来,说着说着,他自己也笑了出来,此时场上那些静止不动的星神们也什么没察觉,恢复了各干各的姿态,刚刚争吵的一幕宛若水月镜花。
谁没有自己的隐秘,如果什么都看得太清,这活着比死了还累,与其随波逐流,不如多一些神经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