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还好?”
“嗯”
“你真不打算结婚?”
“嗯,我有弋垣。”
祺子脸泛起了红晕。
“你爸妈不会同意的。”
“嗯,但是弋垣对我很重要。”
“那祝你好运,有事联系我。”
“好,路上注意安全。”
“嗯”
简单一句温柔的叮嘱,却换醒了他压在心底的爱,有些人一生只爱过一个人。有一股热流直冲他的大脑,他想靠近她,把她压到沙发里,疯狂的吻她,在这漆黑的夜。他站那许久,也和祺子对视了许久,终究还是默默的走了。
碰巧弋垣下来了,她却不顾一切的追了出去。
“木砚!”
木砚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略微有些欣喜,却立马发觉是弋垣,只装作没听见然后加紧了步伐,只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弋垣追上来了。她伸出双臂截在他面前,却一直沉默不语。只有海浪洗刷沙滩的声音,也洗刷着他们两个的心。
木砚从她身边绕了过去,弋垣便又伸手截在他前面。
“你又这样,快回去睡觉吧,夜深了。”
“你为什么要和大圆结婚?”
“她很优秀。”木砚若无其是的说,万箭穿心的痛却没有展现在脸上一丝一毫。
“爱和优不优秀有关系么?在你眼里一个优秀的女人就那么重要?我真是看错了你。”弋垣眼里充满了泪,话也变得沙哑了。
木砚走了,这次她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失声痛哭。在黑夜里木砚也留下了一滴泪水,碰巧滑过脸颊留在了大圆的外套上。弋垣转身看到祺子孤零零的倚在门框上,便低头走进了屋子。祺子便责怪弋垣怎么不穿外套出门,九月份的夜凉了,海风又大。两人便一同关好门窗上楼了。
屋里熄掉灯,弋垣躺在床上便睡了,祺子站在窗前望着夜间的海,月亮和星辰就在她眼睛能够看到的地方,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海水比天的颜色更重一些,被风吹起的波浪若隐若现闪着月亮的光。海是那么的宁静,纵使岸边有激起的浪花,却感觉比湖泊还要宁静……
时间过的很快,弋垣去上课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前台的抽屉里堆满了弋垣画的人体结构图,本竹屋里的地上,不仅有本竹扔的废稿纸,弋垣的结构图也揉了不少,写字台上堆满了本竹涂抹修改过的稿子,和弋垣胡乱画的骨骼结构。弋垣的骨骼和本竹的文字也渐渐的和在了一起,本竹写到欢快甜美的地方,弋垣恰巧在旁边画了只有二十三块骨头的头颅,合在一起也别有一番风味。祺子时不时的送去水果茶饮,师徒俩工作的不亦乐乎。
“徒儿,你面对裸体时会不好意思么?”
“不会。”
“模特是男的呢?”
“也不会。”
“画人体时男生会不会有反应”
“不会”
“你们是不是人,还有没有七情六欲。”本竹撇嘴说道。
”有啊,我会吃不下饭。“
“我们应该尊重每个模特。”弋垣停顿了一下。
“她们把整个身体都投入到伟大的艺术里了。”
“知道啦,要了解一个人的品质,就看他一无所有时是怎样的,了解了一个人的美,就看他赤裸时的样子,最真实的最好看,最纯粹的最好看。”本竹笑着回应着。
“照这句话说不就没有距离也有美啦,不是要有一定的心理距离才会产生美么?”弋垣又钻牛角尖了。
“谁说一定有距离才会产生美了?”
“我说的距离是心理距离。”
“我说的也是。”
两个人相视一笑,两个人都钻到牛角尖里了。
“你知道美是什么么?”弋垣突然问本竹。
“凡是能够说的事情,都能够说清楚;凡是不能说的事情,就应该保持沉默。”也不知本竹从哪里找来的话。
“也是。”
于是两人就又沉浸在了各自的涂抹修改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