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倩是在早上五点半到达县医院的，她到的时候小宋和小雅两人已经被押送去派出所，而我也正准备去派出所那边。走到医院大楼下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刚下车的方倩。
半年没见，她的变化很大。要不是她先开口喊我，我不敢认她。
她变黑了，头发也剪成了男孩子样对发型，个子依然娇小，打扮却很中性，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假小子，比之前少了许多女人味。
一番寒暄过后，她问我怎么没见陆瑶和我一起？
我指了指楼上，说陆瑶现在正在病房里守着王涛，我有点事情要去趟派出所。
她闻言皱了下眉头，问我这时候去派出所干嘛？
我没有隐瞒，把一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简单跟她讲了一下。她听后表现出很震惊的样子，然后问我她能不能跟我一起去派出所？
我虽心里纳闷，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让我等她十分钟，说既然已经到这里了，还是先上去看下王涛，顺便跟陆瑶说她已经安全抵达了。
“那我陪你一起上去吧。”我说道。
方倩摇头，说不用麻烦两人都上去，让我告诉她病房号，她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算了，还是一起上去吧，反正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也是等。”
方倩耸了耸肩，说既然这样那就随便吧。
当陆瑶看到我又回来，一脸纳闷问我不是说去派出所吗，怎么又回来了？
她在问我的时候，方倩就躲在我身后。等陆瑶问完，方倩才从我身后探头出来跟陆瑶打招呼。
看到方倩的那一刻，陆瑶先是怔了一下，随即马上跑过来拥抱方倩。
这是方倩出国后她俩第一次见面，也难怪陆瑶会这么激动地跑上来拥抱。
和陆瑶诉说完彼此对对方的思念后，方倩走到王涛的病床边，对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王涛说了一句：“涛，我是方倩，我来看你了，你能听见我说的话吗？”
陆瑶眼窝浅，听方倩在和王涛说话的时候不停用手抹泪。我从桌上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顺便轻拍了两下她肩膀安慰着。
方倩后面还跟王涛说了好多话，一开始王涛没什么反应，到最后两边眼角有泪水溢出，简直把方倩高兴坏了。
她又是拉陆瑶，又是来拉我，说王涛流泪了，一定是听到她说话了……
在病房停留了十几分钟，方倩没忘记要去派出所的事，走前叮嘱陆瑶好好看着王涛，我们很快就回来。
“方倩你也要去派出所吗？”陆瑶纳闷道。
她问方倩的同时还看了我一眼，眼里有疑惑的神情。
见陆瑶纳闷，方倩跟她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刚才听杨越说被抓走的那两人和张超有关系，所以我想去看看。”
陆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叮嘱我们不要待太久了，不然她一个人在这边也会闷。
方倩闻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陆瑶，掩嘴偷笑，问陆瑶是不是担心我被她抢走了？
陆瑶脸一红，嘴上连忙否认说没有这一回事。
方倩也没再继续揶揄她，她给我使了个眼色，跟我说可以走了。
医院离派出所不远，所以方倩提议说走路过去，顺便想听我说说关于张超的事情。
在说到张超的名字时，方倩脸色看起来有些落寞，我以为她会对他非常憎恨的，没想到她的反应却出乎我的意料。
因为时间的关系，我只是简单跟她说了下张超在那之后做的一些事情，她走在我身侧，很安静的聆听着，也没打断我的话。
一直走到派出所门口，她忽然停下来不走了。
见她停下，我也没再走。
“很怀念这个地方吧？”我问道。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对了，老陈后来回来复职了吗？”方倩转头问我道。
看来陆瑶没有告诉她老陈离世的消息。
我深吸了口气，说道：“老陈他前段时间生了重病，已经离世了。”
“天啊，怎么这么突然！”方倩惊呼道。
“那老陈病也是和张超有关系吗？”方倩问得很小心翼翼，似乎很怕自己的猜测被印证。
我摇头说不是，告诉她老陈得的是脑溢血。不过我没有跟她说实话，我只说老陈是突然发病死的，并没有告诉老陈死亡的真相。
得知老陈离世后，方倩情绪看起来很低落。她轻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没想到才离开短短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真是人生无常啊……”
听方倩这么说，我也一下变得伤感了起来。
我和她在派出所门口站了足足五分钟，才走进去。
同事都还是以前认识的。当方倩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先是吃惊，随后都围上来跟方倩打招呼，把我挤到了一边去。
等他们一个个和方倩寒暄完，我才出声提醒方倩这次我们来的目的。
虽然方倩已经不是警察了，但凭她和这些同事的关系，想要去见两个嫌疑犯是不会有人阻止的。
小宋和小雅被分别关押，暂时还没有被提审。
我虽是刑警，按理说没有上级允许的话，我是不能随便插手这边的案子的。可因为有方倩的关系，他们答应让我们进去问话。
在派出所同事的陪同下，我们先去见了小宋。他被关在拘留室里，手上戴了手铐，脚上也被戴了脚链，此时他蜷缩在地上，正面对着我们。
“小宋，起来问你话。”一同事上前推了推他道。
小宋原本双眼紧闭，待那同事推他的时候，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张嘴就朝那同事的手咬过来，要不是那同事反应快，估计手指头都被小宋咬断了。
“妈的，你属狗的啊！”那同事被这么一吓，不敢再靠近过去了。
小宋抬眼看了我和方倩一眼，又懒懒地闭上眼睛。
我把那同事支出去，拘留室里就只身下我和方倩小宋三人在。
以前小宋也是方倩带的，所以方倩对他并不陌生。
“宋柯，你坐起来！”方倩站在他面前命令道。
方倩有种让人不得不听话的本事，她刚命令完，就见宋柯慢悠悠地挣扎身子想要起来。
我担心他会想刚才那样咬人，伸手把方倩往后拉了一点，让她和宋柯保持一点距离。
“宋柯，你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啊。”方倩质问道。
宋柯闻言干笑两声，问方倩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被宋柯反问后，方倩脸色有些难看，她也没再跟他拐弯抹角，直接问他为什么会帮张超做事？
“你想知道啊？”宋柯眯着眼睛问方倩。
方倩点头，说她想知道张超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让这么多人帮他做事。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需要再靠近过来一点。”
方倩刚要抬脚过去，被我一下拉住了。
我对她摇了摇头，说宋柯现在很危险，你不能听他话过去。
方倩对我摆了摆手，让我不用担心，说她相信宋柯不会伤害她的。
我有些犹豫，虽然她选择相信宋柯，但我对他不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