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一缕阳光斜照,穿透了窗户前一笼小慈竹,直洒在秦禹脸上。
躺在床上的秦禹,一动不动,眼睛麻木的一直盯着天花,眼里少了坚毅,露出了悲情。
一向活波的他,现在也变得沉着。
昨晚随着父亲回到家,什么也没说,就默默的回到自己房间,紧锁房门,谁也不见,哪怕最疼爱自己爷爷来问候,他也没有搭理,因为自己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不坚强的一面。其实家人们也明白,只是担心秦禹。
秦楠难得温柔一次跟着素柔一起,正端着一碗由七色鸟汤,来到秦禹门前,啪啪就是一阵乱拍,特意调大嗓门大声调侃道“小子,别哭,姐给你端了碗七色鸟炖的汤,你最喜欢的哦!”
可是小白的离别给秦禹的打击还没有褪去,只想静一静。见秦禹没响应,秦楠有点无奈道:我叫爷爷去。
听到有动静的无尘慢慢从囊袋里探头来,赖洋洋的眼睛咕噜咕噜转着四处张望,对周围的事物很是好奇,慵懒着身躯,一步一步的爬了出来,伸了个懒腰后,它用小小的前爪,揉揉了眼睛,站在秦禹胸膛上,显得很娇小可爱,左手叉腰,右手指着秦禹,因为太小,这样也只能看见两个鼻孔,滑稽的诉说着什么,清晨的阳光照耀在无尘身上,一身青色里夹着金色的纹路格外鲜艳。
秦禹没有回应,就这么盯着房梁回忆过去。
“咳咳...”苍老而又熟悉的咳嗽声从门外传来,“狗儿,开门,我有事跟你说。”
秦禹听到了爷爷的声音,心里一怔,懂事的秦禹不想在让他们担心,他也明白了,有些事,过去了就只能让他成为美好的回。
“哎..”秦禹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后,便起了身开了门。
无尘叽叽歪歪的口语,站在秦禹肩膀上,似乎在说“你丫的起身,能不能给我说一声,吓我一跳!”
此时,房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身穿灰色布衣,银白发丝盘卷上一根木簪子,雕刻的特别的别致,两鬓斑白的长发中,有些落在了干燥的嘴角,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眼神里透露着慈祥和疼爱,年迈的他脊背笔直,走路也不输中年人的阵势,多年打猎磨成粗糙的手端着一碗热汤。
还没等叫出“狗儿”的两字,就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了,秦爷爷立即放下手中的那碗药汤后,大步的来到秦禹面前,就要伸手拿无尘
“爷爷”见爷爷如此紧张,秦禹有些蒙
站在秦禹肩上的小家伙也被吓到了,一下子缩回了秦禹怀里,露出半个头好奇的打量秦爷爷。
秦爷爷露出紧张的表情,忘记了对秦禹的关怀,急忙问道
“狗儿,你怀里那是什么?”
“爷爷,我也不知道,我在深林里迷路了....一位老人说是与我有缘,便跟我回来了,他本领可大了....能将巨石...还有...”
听着听着就失神了,秦爷爷不断的在回忆过往,内心很是惊讶,听完秦禹说的话后,自己独自走到了门前,背对秦禹,静静的矗立在门口很长时间,身后的秦禹看着爷爷的背影有些不解,也没敢上前询问,以为是小白的走惹的。
许久...爷爷回了头,眼神是缺少了什么,对着秦禹,干燥的嘴唇自言感叹,慢慢吐出了句:
“或许,这就是天命吧!”
“爷爷你在说什么?”一旁的秦禹疑惑盯着失神自语的爷爷。
“孩子...”随即秦爷爷用那粗糙枯燥带着慈爱的手抚摸着秦禹的头,眼里充满了不舍,语重心长的一脸认真的诉说
“孩子,你知道么,我们这里只不过是一个被封闭的村寨罢了,村子外还有另一片世界,然而村外的世界,我们也不知晓,甚至我们这里的起源也没有文献记载,渐渐的许多东西在岁月的长河中,淡出人们的视线,归于淳朴原始,而村外还有另一个世界的秘密才一直口传下来,且只能是每代村知道,在一则秘辛就是....”
秦爷爷指着秦禹怀里的小东西叹道:
“你怀里这小东西,乃不祥之物啊”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刺绣的红色锦囊,外观非常华丽,在村中仅有。从锦囊中拿出一张非常古朴,还残缺只剩一角的布图,上面绣着无尘的模样,虽然无尘还小,但从体征看却无大样。
秦禹一眼就认出了,急忙的问道
“为什么?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怀里的无尘,却被外面的世界所吸引,跳跃了出去。
秦爷爷露出回忆的眼神,长叹一声:
“我还记得很清楚,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那天正午..我们习惯的在大树下乘凉休息,突然,天空巨变,顿时黑云密布,风云倒卷,电闪雷鸣,黑云里...带着极度狂躁的一股龙卷风,范围之广,甚是浩大,依稀可看见飧在黑云翻腾,他们身躯极为庞大,骤时只听见‘夸次’一声,一根水桶粗大的闪电直奔东南山,在山巅之处连劈了三下,雷声之大,震耳欲聋来形容也不为过”
说到这秦禹爷爷抬头看着天空,眼里竟是忧色。秦禹也是惊起的听着。
“惊慌过后,人们远远的眺望,可以看到东南山大火四起,就像一个天然的巨大火坑”
秦禹一怔“难不成我看到的那个巨大的墓地便是?”
秦禹没有打断爷爷的讲话“闪电停了后,此时黑云中洒出的雨水熄灭了烟火,大火没有波及村民,片刻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不多时天空飘下了张布图直奔村长,将其卷了上去,回来后闭口不提,村长自然是明白了一切。”
“如今它已出世,我就把它告诉你,这原本只是我们村长的秘辛,我也只是听上一代村长口传并牢记于心的。交给我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只说他是不祥之物,如果有人与他成为你所说的有缘人,村长需立即召唤“飧神”不然一旦被发现,此人和它也便会遭到“飧神”的雷霆之击,不用多想必然是形神俱灭,且会连累村中无辜生命。至于他是不是不祥之物,我想这得你去发掘了,现在,你得带上它立离开这里了。”
听到离开,秦禹身子紧绷,双手紧握,一脸难以置信的。
“离开?不走,爷爷我舍不得你们”
“狗儿啊!我也舍不得,但命里有时终须有,或许这就是你的命。立即收拾东西,不要张扬”秦爷爷催促着,语带沧桑和悲痛之情。
“不,爷爷。”看着爷爷坚定的眼神,秦禹明白,自己必须得离开,心理那坚固的防线加上本就含有的泪水,一下子掉了下来。
.....
不由秦禹发愣,秦爷爷就帮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打包成了包裹,就要离开。
屋外一声尖叫惊动了他们,两人匆忙走了出去,正看见无尘在素柔身边转悠玩耍。
原来这东西在外面东晃西逛的着玩,正碰到前来问候的素柔,当看到素柔生的如此动人之时,两眼放的发光,恐怕无尘已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清风吹过,三千黑丝长发随风而动,抬起头,隐约露出弯弯的月眉,水灵的眼睛带着好奇,伸出那洁白透亮的纤纤细指抚摸着无尘,樱桃般的小嘴,一颦一笑牵动着周围的花花草草,一件简单的布衣长裙下那双小脚若影若无,天仙也不过如此吧。
见到秦爷爷和哥哥兴奋的她,激动的都跳了起来,指着无尘娇柔的说道:“爷爷,哥快点看这可爱的小东西”
然而无尘用鄙视的眼神看了秦禹一眼后,转而看向素柔,眼里又充满的陶醉
秦禹走到素柔前一下子抱着素柔,什么也没说,这一举动也惊着了她。
“妹妹,你可看到父亲母亲?奶奶和大姐?”
素柔一脸疑惑,嘟着小嘴,“哥,怎么了?”
看着秦禹慌忙的表情,生怕有急事,又连忙道:“父亲,出去打猎了。母亲和张婶去了熊二胖家了吧?奶奶和大姐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秦禹两眼不舍得说道:“以后好好照顾自己,长大后要嫁个好夫家”矮秦禹半个头的素柔疑惑神情的转向了爷爷。
“以后再给你们解释”秦爷爷也是一脸着急,也不多说的回道。
“无尘回来,该走了!”上前拽着无尘就远去。
“咿咿呀…”小手不舍的指着身后的素柔。
也没有跟父母姐姐,自己儿时的伙伴好好的道别,秦爷爷便急忙带着秦禹走出了院中,不远处,秦禹回头深深的看了家的最后一眼。
身后素柔追了出来,站在门外,水灵的两眼疑惑的看着一老一少匆忙的背影。
沿着蜿蜒熟悉的小路,他们走到了铺满了鹅卵石的小路上,头上一排茂密的青竹互相挤兑,搭成了一个做弯弯的竹桥,一种别样的宁静雅致,穿过小路,前方一座也不知何时就矗立在这里的石桥,石桥上被无数人走过的痕迹见证了桥身的坚固。
桥下飞鱼穿梭游荡,金色天鹅戏水,溪流周围长满禾草花上歇着彩色蜻蜓。
爷孙两无心欣赏美景,急忙走过石桥。
空气中一股芬芳飘来,沁人心脾,路前方便是长满各种鲜花的花田,颜色各异,有大有小,千奇百怪,说之不尽的美。
花丛中有少女们的嬉闹,有鸟的鸣叫,还有发光点的姬鹿在觅食,空中多了几只五彩鹤徘徊不舍、而花从中的彩色獛蝶,狹昆更是增添了气氛,它们在慢慢游荡,飞舞,在享受这大自然给予的美。
前方花丛中的张琴儿,一身淡绿色素衣长裙,修长的身材上系着一白色腰带,裹着小蛮腰,长长的黑发正好落在她丰腴的翘臀上,被风吹得轻步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脸上,隐约的容颜淡雅天成,柳眉眇兮下一双狐媚的眼睛,勾人心魂,轻抚一笑齿如瓠犀、洁白手腕上带着精致的三角兽骨玉镯。花篮上一双嫩白纤长的小手绝尘一般,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几近透明的肌肤如宛若凝脂,举止更显狐媚诱人。
周围的花朵与少女似乎也无法与她争艳,也只能萎靡的作为陪衬。
秦禹看见她在花丛中和她的伙伴在采花,匆忙的停了急促的脚步,一旁的秦爷爷发现了异样也停下了。
心里那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着,紧张,害怕,不舍的他什么也不想,跑上前去,一下子把琴儿紧紧搂在怀里,周围的人被这突兀的一幕整的一脸懵逼,村里,不经过未婚姑娘允许,未婚男子是不能轻薄女子的。
此时周围有甚者说三道四,指手画脚。虽然都知道他们两家关系密切,两人也是青梅竹马般的存在,可是张琴儿的闺蜜都知道,她喜欢的不是秦禹,此刻她们惊呼,深吸一口冷气,看着眼前一幕,可秦禹不在乎,就那么紧紧的抱住她。然而就那么一瞬间琴儿使劲挣开了秦禹,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火辣辣的脸一个巴掌印浅显。
“为什么?”秦禹凝视着她
“哼...你不配,你的轻浮之举,让我何其难看,虽然我们从小长大,但我视你为哥哥,而且我已经有心仪之人,比你更是风度翩翩,他便是楚风,喜欢我的人很多,那像你长得这么平庸。”说着她的心上人,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反而对着秦禹露出嘲笑之意,可能是秦禹在大众之下的轻浮之举惹怒了她,情急之下,让她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秦禹头一低,收起还在怀里早已为她准备好的五色羽,暗自神伤:
“呵呵..我突然觉得,对这个世界好陌生..”随即笑了笑。
他知道此人是确实是村中翘楚,是许多少女们的追求对象,此刻内心嘲笑了一下自己,不在过问,便默默的离开人群。
有的时候你认为一段感情开始了,它却已经结束了。
一旁的秦爷爷,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心中不免有些酸楚,也没说什么,就好比白泽的死,男人总是要经历些什么才能长大,但...眼里还是出现了泪盈。
“秦爷爷好!”周围的人问候着。
而素柔也迫于礼貌的对秦爷爷赔了个礼。
秦爷爷点了下头回意了一下。
便着急的追上了秦禹,一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