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养肥了是吧？还没成年呢就开始夜不归宿，你是要造反啊？！”
韩绍尘回到家，天空才渐渐泛起鱼肚白，韩时山和冉陵就已经坐在餐桌前了。二人面前的早餐都没动过，看来是没胃口下咽。
“抱歉。”
“过来！解释这是什么！”
韩绍尘收回踏上梯阶的脚，侧身望去的时候，心下一惊。台子上那不正是凌煜轩的录音器吗？刚刚听凌煜轩描述，他对那个录音器的外形也有了大概认知。韩绍尘举步走近拿起录音器，一脸云淡风轻：“哦，我之前捣鼓的小玩意儿，还在想它哪去了呢。您在哪找着的？”
韩时山目光如炬地看着韩绍尘，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神色，欲看穿这是真话还是谎言。韩绍尘也毫不怯场，直视韩时山双目。冉陵望向对峙的两父子，急忙劝和：“哎行了行了，知道这是意外就得了吧。小尘呀，这个寒假也别光顾着玩啊，要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你看我跟你爸爸都希望你能有所成就……”
“我知道了，妈。”
待脚步声自楼梯间消失，韩时山重重地放下茶杯：“这儿子真是越大越难教，越大越管不着了！”
“唉。”冉陵也心事重重的样子。孩子越大，和他们之间的隔阂是越来越深了：“小尘六年前就换上了冷若冰霜的面孔……”
六年前。
可不就是那个人消失之时吗。
酒劲儿上头，韩绍尘回到房间栽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一直到响午时分被不断打来的电话吵醒了。
“凌煜轩你烦不烦？！”
“我这不是着急嘛……那个录音器的档案被清空了，是你……还是伯父伯母干的？”
韩绍尘瞅着台子上的黑色小方块，除了开关就没别的按钮了，若是想要打开档案，得要用技术导入进电脑操控。
这么说韩时山知道录音器里的资料了。
问题出在，这个录音器除了在匣子里留下档案，和持有人的手机也有着连接，万一韩时山追查过去——
“现在马上风驰电掣到我家。”
今早韩时山的眼神，其实表露出了怀疑。
“要不是我妈帮我打圆场，韩时山可能会把我往死里审。”韩绍尘将录音器丢给瘫在单人沙发上的凌煜轩，然后向他伸出手：“手机给我。”
“干嘛？”
“韩时山能做出铲翻你家这种事情。”
凌煜轩顿悟：“那我没手机了怎么办？”
“你很富有。”韩绍尘白他一眼。
“我不管，我这次可帮了你大忙！”
“我要帮你圆谎，扯平。”
“可是——”
“再说你就把手机拿回去。”
凌煜轩卒。
行吧，他从来都没吵赢过韩绍尘。
一个脑袋从旁边探出来，设置着手机资料的韩绍尘没搭理她，但稍微侧开了点。凌煜轩看着她从韩绍尘的头嗅到韩绍尘的脚：“大姐，你在干嘛？”
“嗨哟，韩绍尘，你毁尸灭迹！”
“初中生的语文水平就是这样的？”韩绍尘又皱起眉：“幼儿园的都比你会说话。”
凌煜轩不解，再重复一遍刚刚的问题。
“她可能在训练嗅觉，将来进机关部门跟动物抢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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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哦你个头啊！”文若兮瞪了凌煜轩一眼。
“嘶，若兮啊，你不觉得你对阿尘的称呼……有点太陌生了吗？”凌煜轩摸摸下巴，两只手各伸出一只手指相碰，露出姨母笑问道：“将来可是一家人诶。”
文若兮很认真的想想：“那该叫什么？大哥？”
“叫姐夫，白痴。”
“能不能好好说话？”就这样还想让她叫姐夫，简直痴人说梦。
“不能。”
虽然韩绍尘一直在吐槽文若兮，但凌煜轩意外地发现他今天心情好像蛮不错。
多久没见韩绍尘有闲情和别人拌嘴了。
“哼，韩绍尘，我要去买新衣服。”文若兮噘嘴：“你出钱。”
“你这么富有还要我出钱，要不要脸？”
“给姐姐买的。”
韩绍尘这才抬起头看看她，掏出一张卡放在茶几上：“尽情刷。”
文若兮眼睛发光，天哪，钻石黑卡，果然姐姐就是万事通！
“回来我要检查检查。”
冷不丁丢出这么句话，听得文若兮蔫了：“抠门。”把黑卡装好，文若兮还是问了句：“你不去——”亲自给姐姐挑吗？
韩绍尘手上的动作一滞，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不去。”她又不在，毫无意思：“我不喜欢逛街。”
凌煜轩凑近韩绍尘的耳朵低声说：“你居然相信她的眼光？”
韩绍尘觉得有道理，对他使了个眼色。
你跟着去。
“诶，若兮，我和你一起去吧。”凌煜轩问韩绍尘要了车钥匙，两人就出门了。
“不许坐副驾驶。”
……
“行啦，这是你们的入学资料副本，记得保管好。”
“谢谢。”
“你们没有考期中试，下学期的总平均成绩至少要比升级标准高出三十分，下个学年才能升班，记得跟没有来的那位同学说清楚哦。”
张哲泫看了一下资料，问：“请问升级标准是多少？”
“五成，”负责办理手续的老师笑眯眯地看着他：“对你们来说应该完全不是问题。”
张哲泫对老师微微颔首：“谢谢您的赞赏。”
踏出圣蒂安C市分校的大门，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张哲泫低头一看，脸上的笑容柔和了许多。
“小颖？购物愉快吗？”
“嗯，辛苦你啦！你有什么需要的吗？我买点食材待会儿送去你家。”
“你打点吧，”听着对面欢快的语气，张哲泫的嘴角也不禁增加了弧度：“就在旁边而已，我去你家拿就好，你不用跑来跑去。”
身边匆匆经过一个女孩，两人的肩膀不小心相撞。女孩连连道两声歉，张哲泫也仅是侧身说句“不好意思”。等他挂掉电话抬头之时，女孩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谁也没看见对方的脸。
她旁边还有个男生，俩人有说有笑的压根儿就没看路，难怪这么宽的道也会撞到。
张哲泫莫名感到熟悉，小跑追上前，可到拐角处的时候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