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同古城东,通信兵说道:“长官,团部的长官破译日军文件,我们在废墟上遭遇的第一个日军小队,从属于日军第56师团。”
闷宝汗毛直立,暗自心惊,第56师团是日军的精锐,难怪这个小队的鬼子战斗力如此彪悍。要是日军第56师团协同第55师团攻击同古城,200师凶多吉少。
闷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1班长向闷宝敬礼,说道:“长官,从倒塌的房屋里找到2袋大米。”
“分成三份,一份送师部,一份送团部,我们留一份!”闷宝说道。
“是!”1班长回答道。
1班长刚转身,闷宝觉得不妥,不能越过郑团长,把大米直接送到师部。
“回来!”闷宝命令道。
1班长站到闷宝跟前,闷宝对通信兵说道:“接团座!”
电话接通了,闷宝向郑团长汇报经过,郑团长说道:“小小年纪,如此势利,就这么分,你分得很好,我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师部昨天就断粮了!”
“是!”闷宝回答道。
日本鬼子有备而来,突袭200师师部,师直属特务连、599团第3营伤亡惨重,死战不退,誓死保卫200师师部。师部的长官好话说尽,劝戴师长转移师部,戴师长不为所动,镇定自若,从容指挥。
通信营跟随200师师部驻扎,闷宝好想再看一眼黎倩倩,每一场战斗,对于闷宝和黎倩倩而言,都是死别,每看一眼,很有可能,会是最后一眼。
闷宝的心愿没能实现,路过师部,直到进入火线,都没有看到黎倩倩。
鬼子的意图再清楚不过,打掉200师的指挥部,动摇200师的军心,瓦解200师的士气,再逐一击破200师所属的四个团(598团、599团、600团和补充团)。闷宝怒火中烧,侦查连斗志昂扬,刚上火线,就和日军胶着在一起,一夜激战,增援师部的部队将日军压缩在同古城东南角。
黎明时分,一幢二层小楼挡住侦查连的去路,闷宝命令道:“1排2班,看住一楼的窗口,3班看住二楼的窗口,其余人掩护!”
闷宝从断墙后跳出,冲向二层小楼,小楼的窗口都有铁栅栏,鬼子躲在窗子边,阻击侦查连。
“2排1班,跟着连长!”副连长命令道。
15米左右,闷宝拉响手榴弹,10米以内时,闷宝掷出手榴弹,手榴弹以一条完美的弧线穿过铁栅栏的间隙落在二楼的地板上,鬼子兵捡起手榴弹,跑向窗口,手榴弹爆炸了。
闷宝没有停留,眨眼功夫就跑到二层小楼的墙角,闷宝背靠着墙,取出一枚手榴弹,拉弦,1排2班的弟兄心领神会,立刻停火,闷宝向窗边移动,窗子两侧的鬼子微微探出头,闷宝把手榴弹塞进窗子,急忙退回,蹲在地上。
“彩!”侦查连的弟兄感叹道。
离手榴弹最近的鬼子兵伸手去捡,刚拿起手榴弹,手榴弹又爆炸了。
“冲!”副连长命令道。
这幢二层小楼,每层四个房间,三十余个鬼子驻守,2排1班冲到门口,消灭门口的鬼子。
“防毒面具!”闷宝喊道。
2排1班的弟兄急忙佩戴防毒面具,闷宝也取出防毒面具,刚扣到脸上,腥臭味扑入鼻孔,闷宝摘下防毒面具,定睛一看,防毒面具里全是黑色的淤泥。
火焰喷射兵站到窗子边,对着窗口喷了一枪,辛辣的气味在一楼扩散,鬼子兵喷嚏连连,2排1班的弟兄冲进1楼,兵不血刃,射杀驻守一楼的鬼子。
二楼的鬼子兵想支援一楼,刚到楼梯口,辛辣味扑面而来,鬼子兵一边打喷嚏一边冲向一楼,1排长起手就是一枪,鬼子兵摔下楼梯,死了。
火焰喷射兵站在楼梯的侧面,又喷了一枪,侦查连的弟兄如法炮制,零伤亡收复这幢二层小楼。
“长官,缴获两门迫击炮,四箱炮弹!”1排长说道。
“想什么来什么,迫击炮留下,送三箱炮弹到团部!”闷宝命令道。
闷宝没有留人驻守,继续向前攻击,同古东城的礼堂挡住侦查连的去路。礼堂占地300余平方米,砖石结构,一共三层,一星期前,鬼子的飞机和重炮将这幢楼的屋顶轰塌。昨天,日本鬼子使用芥子毒气,占领这幢楼。
弟兄们浴血奋战,200师师部固若金汤,鬼子的阴谋没能得逞,日军第55师团师团长竹内宽恼羞成怒,严令偷袭部队,强攻200师师部。同时,派出小部队伪装成缅民,企图混进同古城,再里应外合,一举攻占同古城。鬼子的计谋确实可行,但是,200师的官兵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守卫城门的官兵识破敌人的伪装,果断出击,一举歼灭这股鬼子。
598团派出3个连、599团派出2个连支援师部,伤亡最为惨重的600团也派出1个连驰援师部。增援部队相继赶到,599团3营和师直属特务连松了口气。
“连长,怎么打?”副连长问道。
“没法打,我们人太少了,缺少重型武器,礼堂的墙太厚,窗子太多,鬼子又在礼堂外建立环型工事,全连拼光,也别想打进去。”闷宝回答道。
“怎么办?”
“把鬼子挡在这,不让他们进攻师部,再想办法大量杀伤敌人。”闷宝回答道。
“只能这么办了!”副连长回答道。
隐隐传来坦克马达的轰鸣声,闷宝急忙转身,200师仅有的三辆坦克在数百步兵的协同下向礼堂驰来。
“准备战斗,和坦克保持30米距离,注意隐蔽!”闷宝喊道。
侦查连的弟兄错愕,怀疑自己听错了,不过,相信闷宝,总没有错,坦克越来越近,侦查连急忙让道。
数百步兵簇拥着坦克向礼堂攻击前进,闷宝见状,急忙喊道:“别跟太近,当心鬼子的迫击炮!”
说时迟,那时快,鬼子迫击炮炮弹呼啸而来,十余枚炮弹在坦克附近爆炸,三十多个弟兄来不及掩蔽,壮烈殉国,三辆坦克安然无恙。
“我服了!”副连长喃喃道。
侦查连其余弟兄也服了,要不是闷宝事先预估,及时提醒,倒下的三十多个弟兄,很有可能,绝大多数都是侦查连的。
“2排、3排掩护迫击炮,打掉鬼子的炮兵阵地,1排跟我上”闷宝命令道。
2排和3排的弟兄迅速散开,根据弹道推测鬼子的炮兵阵地,两轮冲杀,2排和3排向前推进了40米,两门迫击炮锁定鬼子的炮兵阵地。
苦战八天,日本鬼子坚信,国*军没炮弹了,因此,小鬼子大摇大摆地把迫击炮和掷弹筒搬到前沿阵地,炮击同古城中央。
副连长一声令下,两门迫击炮同时开火,礼堂正后方,火光通天,两轮炮击,鬼子的十余门迫击炮被侦查连摧毁,再也不能组织有效地炮击。
“枪榴弹,自由射击,火焰喷射兵,注意掩蔽!”闷宝命令道。
200师的坦克撞击鬼子的环形工事,环形工事里的鬼子迅速后撤,躲进礼堂。日本鬼子躲在窗子边上,居高临下,狙击200师的步兵,鬼子的枪法不赖,礼堂的每一层都有十余个窗口,整个礼堂如同一座巨型碉堡,200师的步兵被挡在环形工事外。
闷宝心急如焚,要是日本鬼子派出敢死队,这三辆坦克就危险了。坦克兵也意识到这一点,冲破鬼子的环形工事后,立刻退出。
退进礼堂的鬼子把轻重机枪架在窗前,部分鬼子兵爬到三楼的断墙上,居高临下,狙击200师的步兵,战斗再次陷入僵局。
闷宝此时距离礼堂有60余米,三辆坦克一字排开,侧面和礼堂平行,在距离1排10米左右的位置缓缓前行。2排和3排距离礼堂百余米,闷宝灵机一动,喊道:“通信兵,命令2排和3排看住3楼的窗子,枪榴弹打掉三楼墙头上的鬼子!”
通信兵通过无线电向2排和3排传达闷宝的命令,闷宝取下手榴弹袋,对身边的士兵说道:“给我手雷!”
1排携带手雷的士兵急忙取下手雷,递给闷宝,闷宝眉头紧锁,全排只有7枚手雷。
“别露头,鬼子的枪法,你们心里都有数,最后一辆坦克通过礼堂时,枪榴弹留下,自由攻击,其余人立刻冲锋,控制礼堂门口,由1排长指挥!”闷宝命令道。
“是!”1排的弟兄回答道。
2排和3排的枪榴弹相继开火,一堆接一堆的砖石从三楼落下,1楼和2楼的日本鬼子大惊失色,生怕挨一发枪榴弹。
闷宝小心翼翼地蹲在断墙边,当第一辆坦克挡住他的视线时,闷宝从断墙后蹿出,向坦克跑去,日本鬼子反应过来时,闷宝已经跑到第二辆坦克的边上。
第三辆坦克的驾驶员急忙通过无线电呼叫另外两辆坦克,三辆坦克同时减速。闷宝弓身前进,行进速度和坦克同步,一行接一行子弹打在坦克上,闷宝取下手雷,往头盔上一磕,在手上停留1.5秒,没有直起身子,凭感觉掷出手雷。
手雷在礼堂二楼的窗子前爆炸,有如天女散花,一块接一接弹片从窗口飞向屋内,日本鬼子骇然,第三辆坦克的驾驶室大声叫好,三辆坦克同时调转炮口,瞄准礼堂,三辆坦克,一发炮弹也没有,却把日本鬼子吓得够呛。
第二枚手雷、第三枚手雷、第四枚手雷……炸得鬼子不敢露头,有的手雷在窗前爆炸、有的手雷撞击墙体后反弹,在空中爆炸、有一枚手雷居然从窗口飞到屋内……闷宝是主演,三辆坦克是配角,数百国*军弟兄当观众,喝彩声响彻天际、震耳欲聋。
一楼、二楼窗前的鬼子看不到闷宝,三楼和楼顶断墙上的鬼子被2排和3排压制住,闷宝躲在第二辆坦克的右侧,相对安全,数百发子弹打在第二辆坦克的左侧,稀里哗啦如同炒豆子。
弟兄们趁机看住正对面的所有窗口,鬼子要是敢露头,要么被炸死,要么被射杀,闷宝取下最后一枚手雷,大手一挥,弟兄们心领神会,向礼堂发起冲锋,闷宝把手雷往头盔上一磕,将手雷掷向三楼,十余个鬼子刚到三楼楼梯口,手雷在三楼天花板附近爆炸了,鬼子的香瓜手雷很强大,爆炸后三十余块弹片,楼梯口的十余个鬼子,倒下一半。
三辆坦克同时停车,闷宝向第三辆坦克的侧面跑去。日本鬼子躲在窗子边上,对200师的步兵进行侧射或是斜射,数十弟兄中枪到地。
1排率先冲到礼堂门口,火焰喷射兵急忙跟上,一排长喊道:“防毒面具!”
两个火焰喷射兵对着一楼大厅各喷一枪,1排的弟兄急忙佩戴防毒面具,200师增援部队见状,纷纷仿效。1排的弟兄冲进一楼大厅,大厅非常宽阔,但是,湖南老乡犒劳侦查连的辣椒异常强大,靠近门口的鬼子喷嚏连连,接触红色烟雾的鬼子立刻丧失战斗力,消灭一楼的鬼子,侦查连副连长带着2排和3排冲向二楼。
医务兵和担架兵也戴上防毒面具,担架兵抬起伤员就往师部野战医院跑,这一跑可不得了,但凡是看到担架兵的官兵,纷纷戴上防毒面具,消息传播得很快,200师的官兵误以为日本鬼子再次使用毒气弹,急忙佩戴防毒面具,只有一个人例外——石闷宝。
黎倩倩听说鬼子再次使用毒气弹,柳眉紧锁、凤目微闭、右手掐着衣角,3小时前,598团来电,侦查连增援师部,黎倩倩知道,闷宝此刻正在城东和鬼子血战。
“倩倩,你发什么愣,防毒面具!”女少校呵斥道。
“哦,知道了!”黎倩倩回答道。
通信营接到师部的命令,向全师各营核查,鬼子投放毒气弹的地点及战斗情况,女兵摘下防毒面具,十余部电话同时呼出,通信营忙成一锅粥。
在坦克的掩护下,闷宝走进大厅,二楼的战斗已经结束,弟兄们正在攻击三楼。坦克兵见医务兵和担架兵都佩戴防毒面具,急忙戴上防毒面具,在礼堂外等候。
闷宝蹲在地上,搜查鬼子的尸体,很快,两排手雷挂在闷宝胸前,枪声嘎然而止,闷宝席地而坐,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闷宝拉起裤筒,伤口不深,却被污水浸泡、淤泥覆盖,受伤的部位,又红又肿,很明显,细菌感染。
副连长手执指挥刀,站到闷宝跟前,说道:“长官,捞到大鱼了,一个中佐和两个少佐,近300个鬼子;十余袋大米、十余箱子弹和炮弹。”
闷宝盯着副连长手上的指挥刀,感慨万千,脸微微发烫,平静地说道:“一块废铜烂铁,老子不稀罕,谁要给谁!我只要粮食和弹药。”
侦查连的弟兄忍俊不禁,笑出了声,闷宝环视四周,侦查连的弟兄急忙收起笑容。
“各排,报告伤亡和弹药储备!”闷宝命令道。
1排长向前一步,正要开口,598团5连连长喊道:“闷宝,鬼子九辆坦克、上千步兵距离此地不足2000米!”
“迅速打扫战场,准备撤退!”闷宝命令道。
千余日军簇拥九辆坦克呼啸而来,200师弹药将尽,半数连队断粮,礼堂里有鬼子的粮库和军火库,十余袋大米、十余箱子弹和炮弹,200师的弟兄怎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