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词,不仅要有超强的语言组织能力,还要用到优美的词句。如果说旋律是歌曲的灵魂,那么歌词就是它的躯体!
歌词,是和音乐结合起来,共同完成艺术表现任务的一种艺术体裁,篇幅较短,易于流传;歌词的文学性语言必须能概括地表达歌曲的意境与氛围,与音乐旋律的内涵、结构、节奏、音调、韵律吻合,再加上配器精美的伴奏,共同创造一个丰富的文学与音乐相结合的审美世界。”微微一顿,清冷的声音继续响起:“现在,你在不考虑歌曲旋律的情况下,试着写一段我看看。”
录音室内,纪煜非正专心致志地给叶文晓上课。
叶文晓学得也是异常认真,她接过他递过来的纸笔,有些跃跃欲试:“纪老师,主题是什么?”
纪煜非微微怔了下,垂目淡淡答道:“随便!写好了拿给我。”
说罢,转身离去。
叶文晓苦想冥思,抓腮挠脸,片刻后兴奋地提笔趴回桌上。一阵疾笔挥毫之后,她扬扬手中的杰作,露出满意的笑容。
“指尖悄悄划过你的轮廓,这一刻没资格软弱。
你的善变让我不安心痛,谎言美得无法接受。
我沉默,不再相信承诺,害怕就此沦落,由不得我解脱。
这一刻,分辨不出真伪,突然害怕面对,忘了怎样去防备。”
沉吟看着手上的白纸墨字,他抬头问道:“你写的?”
叶文晓用力点头,不忘送上讨好、求表扬的笑:“放心,绝对不是来自未来的抄袭品!”
“心里有曲吗?”俊脸虽是没有太大的变化,黑眸却是遽亮。
“这个可以有!”叶文晓抓抓短发,看他如此反应,该是不错的吧?
“写下来。”尾音微顿,续又响起:“会写吗?”
“会是会啦,可是多年未写,估计都还给老师了。”见他脸色略沉,她急忙改口:“不过你放心,我直接唱给你听就是了,刚在写词的时候随便哼的。”
纪煜非抬抬下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她清清喉咙,盯着纸张,刚张嘴就感觉不对劲了。
指尖……她怎么偏偏写出这么**的歌词?再往下看,这是适合唱给他听的吗?不如趁早挖坑把自己埋了完事,省得丢人都到了宝岛来……
见她突然涨红脸,随即想到那些歌词。他不禁莞尔一笑,这其实不算什么的,学音乐的人大多比较细腻,但对于这样**的词句早也是习以为常的了。
她对音乐极具天赋,虽是学过一些皮毛,却有极强的领悟力与创作力。
从之前那首歌不难看出,她并没有学过更深层次的创作教学。歌词虽然押韵,却是平凡至极。曲子也是朗朗上口,但并无出色之处。
可对一个新人来讲,这已是极优的作品了。如果这次的曲子能与歌词完美地相融相辅,他愿把毕生所学如数倾囊!
倾囊?
他被自己的所想骇到了,直觉抬眸看她。只见她唇红齿白,肤白细腻。短发虽凌乱,却不失个性。身板偏薄,个子不算矮。几个月的刻意模仿,举手投足已有八成的男性风范。
想到这,他微微敛神,不禁叹了口气。终究是女人啊,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呢?
刚开始还是有些女人特有的慵懒妩媚,可此刻只剩行云流水般的潇洒了。不算难看,甚至可以说是别具一格,可也不是每个人都如他这般的审美。毕竟是接近30岁的人了,别把她男朋友吓跑才好。
思及此,他忽然开口:“以后在家随意就好,不需要时刻都模仿男性的举止。”
呃……这是唱哪出?
“为什么?不是你说的熟能生巧吗?”她疑惑。
他一时语塞,半晌恼怒回道:“都30的人了,当心回去之后吓跑了男朋友!”越说越顺口,不禁咕哝道:“别到时候反过来怨起我来,我可不负责!”
“放心!绝对不会!”有必要时刻提醒她30这个数字吗?再说谁要当一辈子的保姆?况且他还这么难伺候!
吼完,她转过身便走。不出几步又折回,恶狠狠地抄起桌上的纸张,潇洒走人!
“回来!”
清冷的声音响起,瞬间浇灭原先的火气。她头转身不转,语气还是有些硬:“干嘛?”
“不学了?”黑眸似笑非笑。
……
她憋屈折回:“……学!”
不就唱个歌嘛,又不是上断头台。举起手中的纸张,之前的扭捏瞬间灰飞烟灭了:“指尖悄悄划过你的轮廓,这一刻没资格软弱……”
布局与时下的流行歌曲完全不一样,旋律起伏也较大些。初初听来感觉很是奇怪,回味几番,却是无穷的趣味啊!
佳作!绝对的佳作!
他面上虽然依旧不变,眼中却略带欣慰与鼓励:“还是很不错的!继续写下去,我给你配乐录音!”
“真的?太好了!”叶文晓一听,差点跳起来抱着他痛哭。
能被如此专业的老师表扬,说明自己真是可造之材嘛!以前她是没钱学,之后上班后是没空学!
兴趣爱好啊!谁人如她这般幸运,不仅高薪上班,还有专业老师免费培训。
她扬扬手中的纸张,开心地说:“保证完成任务!”
“写好了再交给我。”纪煜非转身离开录音室。但走至拐角处,忽然回头说:“在家也不需要刻意束胸,本就发育不好!”
说罢,及时躲过身后飞来的画谱铅笔……
隔天,叶文晓如期递上纪煜非布置的作业。
“指尖悄悄划过你的轮廓,这一刻没资格软弱。
你的善变让我不安心痛,谎言美得无法接受。
我沉默,不再相信承诺,害怕就此沦落,由不得我解脱。
这一刻,分辨不出真伪,突然害怕面对,忘了怎样去防备。
《我真的好累,宁愿学不会,坚强面对给自己安慰。为你流了太多眼泪,反正已经无所谓。
我沉默以对,得不到安慰,明白幸福不过一转眼。许下的承诺,是那样的浅薄,终究爱还是蹉跎。》
也许有些东西注定错过,也许人的心终究会变的,也许执着成就一种负荷,也许放弃的一种解脱。”
纪煜非看着手中白纸,明显是一首完整的歌了。如果录下来,完全不输给时下的流行歌曲。
“你唱来听听。”录音室内,惜材如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调音试音,等她的清唱录制下来,再研究后期的配乐制作。
然而,高音部分却是不尽他意,起码不符合他对她的高要求高期望。虽然旋律也是不错的,但前提是要拆开来听!
思及此,纪煜非下意识伸手摩擦着下唇,他需要好好想想。如果让她重新编曲,必定也会改动词句,这样把词改了未免可惜啊!
思索良久,良久思索,他还是决定遵从她的思维方式。也许有些瑕疵才是无价宝,这就是她成长过程的足迹!
开始的时候攀得太高,以后的发展空间便会急剧缩小,这样对于信心满满的她来说,只会受到严重打击而已。既是如此,不如留给她日后去发现,去开发来得好!
于是,在他高超的配乐技术下,终于把接入口完全不搭的两段音乐完美地融为一体,对此叶文晓是崇拜到差点就五体投地了!
课程仍在继续,不觉转眼就是两年时间。
两年来,日子跟过去没有别的不同。纪煜非一如既往地拍广告,做平面模特,拍戏,名气直飙而上,可谓如日中天。
空闲下来的时间,不忘教导那个越来越不争气的学生兼“表弟”!
两年来,除了之后又写了一首不错的歌后,便再无长进。
他曾经愤怒过,放弃过,惋惜过,但,最终还是不服输的个性,让他坚持教到现在还不肯放弃。
他知道,就因为自己曾有意要引导她进娱乐圈,她强烈拒绝后,便敛尽其锋芒,不肯再写出出色的曲子了。
原因他也只能猜到一半,除了不想露脸,他实在不明原因。
可惜了这样的好苗子啊!
人型闹钟爬上二楼,还未近身便被察觉到了。
“唉!真无趣!”叶文晓撇撇嘴。
这两年几乎摸准了他的作息时间,早上七点是必须起**的。她偶尔恶作剧提前一分钟爬上楼吓他,基本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可她却依旧乐此不疲,不知道为什么。
“早餐做好了?”他凉凉地问。
“嗯啊!你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她龇牙虚笑一记。
“你明知道我不吃皮蛋!”他微地皱眉。
“是她爱吃皮蛋吧!喜欢人家就追去,在这搞什么文艺范!”她又撇嘴。
他闻言一震,目光犀利地瞪着她,某女自是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
须臾,纪煜非率先败下阵来。他垂下目光:“我早就没在喜欢了……”
“咦?”
见她目光熠熠盯着他瞧,如炬的目光不禁让他俊脸微晕。他咬牙恼怒道:“还不滚下去?想留下来偷看我换衣服不成!”
“谁稀罕了!”
附近的街道她还是挺熟悉的,比方说沿着这条大路走,一个小时之后可以到达旅游景点,那里不仅有好玩的,好吃的,关键是有下山的车!
跟他吵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很是轻车熟路地走啊走!
混蛋啊混蛋!偏巧那两个损友都没空来接她离家出走,害她两条腿都快走瘸了还不见公车的影子。
肩上的小背包是越来越沉了,奇了怪了,不就一条绷带和贴身小裤裤而已,怎么就那么沉呢?
反正这两年来穿的都是男装,带与不带都没差,那两人的衣服随便一套便是了,还省去拖行李的麻烦。
对了,包里还有出门时打包的三明治跟酸梅汤呢,难怪她会觉得沉。
思及此,她一拍脑门钻进路旁树底下,准备减负兼祭五脏庙。
一辆拉风的跑车突然横在她面前,扬起尘土一阵,喷她个灰头土脸。
呸呸几声,顺道抄起酸梅汤漱口。她含泪循眼望去,居然还是骚包的亮红,并且眼熟到不用回忆也能记起某一年潇冶生日他妈妈“特意”送的“本命年”礼物。
他妈妈跟纪妈妈完全是一个性子,胡来得根本没有一点点的长辈风范。
要不是潇冶强烈否认两人绝非亲姐妹,她肯定会这样认为!
她把东西胡乱塞进背包,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稳稳落在潇冶的膝盖上。
“谋杀啊你!”包内坚硬沉重的保温杯让他疼得龇牙咧嘴。
“哦!不好意思!”她没什么诚意地道歉:“忙完了?动作真慢!”
潇冶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姑奶奶,我是接到电话马上推掉下午的通告赶来的好不?”他翻翻白眼,突然问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吵架了?”
“多远的路啊?赶了两个多小时!你认为跟个冰棍能吵出什么?还不是老样子,总逼我出门自立更生呗!”她不甚在意地回道。
“你是不是又做皮蛋瘦肉粥了?”潇冶翻了一半的白眼在听了她的话后,不由自主地又继续翻。
“嘿嘿!我还不是为了他好,都几年了,看见皮蛋就跟谁急。要说心里忘了谭灵我头剁了给他当板凳!”她是恨铁不成钢啊!
得!这两人是一个好意惹一个,一个报复惹回去!真是一对活冤家,可恨的是次次都累及到他这外人啊!
虽是如此,可他还是心甘情愿,甚至兴高采烈地收留她。
思及此,他**溺地看她一眼。见她鼻尖早已热出细细一层薄汗,他体贴地关上车顶,开启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