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钻出帐篷时，看到在晨曦的光晕里坐在帐篷前擦枪的黑蜘蛛脸色很不好。我走到她跟前，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黑蜘蛛缓缓抬起头，眼神变得柔和：“女人有时难免小肚鸡肠，放心，我没事。”
我对她笑了笑，转回去梳洗。
胡莉煮了一锅糖稀饭，然后和三妖精一起做早操。
康仪和花酒抽着香烟，坐在一块石头上观赏着朝霞交流。
我走过去，看了看石头上被刮去表皮的部分显露的蓝色光泽，在两人身边坐下。
“博士，”康仪递给我一支香烟，“我正和花酒兄聊鸟类呢。”
我接过香烟点燃：“你们继续聊，我洗耳恭听。”
康仪对花酒笑了笑：“刚才说到哪儿了，哦，人的胸襟再开阔，也比不上鸟。人类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真他妈荒谬啊。人可能为了获取金钱沉沦，可没有任何一只鸟为了享乐而放弃展翅高飞。纵便被关在鸟笼里，鸟儿放眼的也是天空，不是什么美食。所以，自由意志复苏很重要。”
“自由意志是所有生灵所具备的潜能。当这种意志丧失，生命就枯萎了。”花酒娓娓地说，“我认为在自然界中，鸟是唯一能与神沟通的精灵，如果真有神的话。鸟类是地球演变史的亲历者和见证者，曾有15万种类。曾有近万种鸟类数量超过200亿只。鸟类分布在地球的所有角落。多数鸟类种群为候鸟。此外有水禽和旱禽之分。相对而言，鸟类具有比动物更多的独特的生理特征。有的鸟类擅长飞翔，有的鸟类擅长奔走，有的鸟类属两栖生物。当然，家禽属严重退化的种群。鸟类是维护地球生态平衝最主要的生灵。是植物最坚韧的守护者。但是在人类大肆改造自然的进程中，忽略了自然法则。因此鸟类和植物又是被人类蹂躏得最凄惨的受害者。生态平衡的失衡，是地球上所有生灵的灾难，然而人类的自私和暴虐始终在作祟。恶性循环造成环境的日趋恶劣是人类自掘坟墓的卑劣后果。鸟语花香曾是大自然最生动的写照。可惜，人类把这一景致硬演变成了传说。在一千多年前，中国有一个诗人曾发岀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感慨，没想到这种凄厉的呐喊在现实世界里正逐渐演变成现实。”
康仪仰脸笑了：“呵呵，诗人是最敏锐的。可人类通常视这类人为疯子。”
花酒抚弄着红宝石烟嘴：“还是谈鸟吧。多数鸟类栖息在山林里，以食害虫为生。少数鸟生栖在岛屿和水泽，以捕鱼为生存之本。还有一类鸟生栖在荒山大漠，在恶劣的环境里仍引吭高歌。与人类最亲近的鸟类当属燕子。这种候鸟与人类相偎相依的岁月最长，比狗与人类打交道的历史都长。人类较为熟悉的鸟类其实不太多。鸡是人类驯化了的一个群种。鸟类最显著的特征是羽毛鲜艳。这一点令喜欢炫耀的人类也望尘莫及。可并不是所有鸟类都招人类喜爱。比如说喜欢食腐肉的秃鹫和乌鸦。还有喜欢叽叽喳喳的麻雀。人类视为观赏的鸟类很多。从孔雀到鹦鹉无所不包。鹤类是人类咏叹最多的种群。鸟类发出的声音是人类模仿最多的音乐素材。所以百灵鸟和画眉令人类印象深刻。鸟类对气候的变化是最敏感的。为此人类依据布谷鸟的叫声确立了耕作的最佳时节。康小姐，你认识多少鸟类？”
康仪抚了抚头发：“我知道鸽子。还有鸳鸯和相思鸟，其它的有野鸭，丹顶鹤，天鹅，猫头鹰，啄木鸟，锦鸡，海鸥，信天翁，企鹅，驼鸟……听说过的有火烈鸟。当然，与博士在野外还和一只鹰打过交道。在那条峡谷里袭击过我们的怪鸟几乎不认识。”
花酒温文尔雅地说：“鸟类中，雉类和鹤类最具观赏性。大雁类和海欧类飞行能力最强。雀类则是捕虫除草的能手。多数种群的鸟类保持着南北迁徙的特性。每年春秋两季的迁徙是大自然中最壮观的场面。长途迁徙对于鸟类来说往往意味着生与死的考验。很多鸟类都是在搏击风雨的境地中成长。兽类的袭击对鸟类是致命的。然而更可怕的是人类结网对鸟类的大规模扑杀。”
康仪神情专注：“人类狩猎的传统是不是先从对付鸟类开始的？应该是吧。鸟类大多不具备反抗意识，符合人类弱肉强食的处事作风。”
花酒点了点头：“用鸟类的羽毛作为装饰是人类渲染华丽的开端。人类对美学的定义大抵是从屠鸟和驯鸟开始的。残杀鸟类烧烤应是人类的第一份食谱。另外，翩跹的鸟类触发了人类对天地间的无穷幻想。可是在鸟类属于猛禽的鸟，绝对不是好惹的。”
康仪表示赞同：“那是，对此我们都有亲身体验。”
花酒笑了笑：“总之鸟类是美丽的化身。鸟类传播植物的种子，提供植物生长最重要的磷肥，还清理虫子。这一生物链一旦发生改变，地球的整个大环境就改变了。人类毁灭了大量的森林，树木的急剧消失不仅导致鸟类丧失家园，而且光合作用的失衡造成地球的环境恶化，气候的变异直接威胁着世间万物的生存。”他轻嘘了一口气，“真无法想象活在现实世界中的几十亿人，未来将何去何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