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帮我把包拎一下!”一名打扮入时的二十多岁丽人推开一辆晶黑大切诺基的副驾驶车门,对开车的年轻男人如此说道,娇媚的声线令男人的心中泛起满腔柔情。
正当那男人打算拥吻一下女朋友的时候,后面传来一阵奔驰车特有的喇叭鸣叫。好在那司机也知道这个小区比较高档,一般是禁止鸣笛的,所以只是象征性地按了两下。
“四弟,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催得这么急?我正打算和你嫂子……”
宋宝国正打算向在后催促的四弟抱怨两句,却立刻被反应迅速的杨倩给捂住了嘴巴,结果他只能传出一些“呜呜呜”这类毫无意义的声响。
被放开后,宋宝国大大咧咧道:“倩倩,我只是说几句话,干嘛不让我说?”
“要死啦?这些话也能随便往外说?”杨倩对男友的神经大条有些无可奈何,说到愤恨处,用葱指使劲儿戳了戳他的额头。
这么点儿劲道对已经将《宋氏养生功》修习到一十六层的宋宝国来说简直小菜一碟,不过为了让女友享受到那种成功修理男友的心理感觉,他只能呲牙咧嘴了半天,假装很疼的感觉。
在这个耽误的当口,后面的人已经从那辆钙石蓝豪华型奔驰GLK300_4MATIC里出来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纤瘦少女跟在前面一男一女的身后向杨倩、宋宝国这小两口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嘟嘴埋怨道:“三哥,你到底怎么啦?堵在前面也不继续往前开,幸亏四哥的驾驶技术过硬,不然还挤不进来呢!”
“嘁~~!就他?还技术过硬?”
宋宝国对小妹宋淑然的话呲之以鼻。
“反正你在前面挡路不对!你要是想和三嫂亲密,可以开到前面把车停好再继续嘛!”
宋淑然眯缝着弯弯的水眸,轻笑着开玩笑道。
“啊——”宋宝国听了小妹的话,接着就感觉到腰间肉一紧,待他散去内气之后,一股钻心的疼痛立时传来,扭头无语地看了女友半天,他回头才敢抱怨,“老婆,你下手实在太狠了!”
杨倩没有理会宋宝国的怨念,直接上前挽着他的胳膊,嗔怨道:“淑然,你也学坏了喔!”
宋淑然听见这话,腼腆地笑了笑,又恢复了在牧场的那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没错,这一行人正是飞回国内完成学业的宋氏兄妹一行。没有父母的管束和宋离的监督,宋宝国与宋爱国两兄弟一合计,又询问了各自女友的意见,搭乘飞机来到女友的家乡魔都之后,他们直接在一家专门销售越野车的车行各自提了一款车。
杨倩属于那种大大咧咧类型的女孩,宋宝国外在表现很粗犷,但是心思较为深沉,他在杨倩的面前总是显得没心没肺,所以两人倒是蛮有夫妻相的,鉴于杨倩喜欢那种“肌肉虬结”型的车子,宋宝国随着她的心意买了一款威武霸气的晶黑进口大切诺基,排量更是选了最大的5.7L,属于名副其实的“油老虎”,所有的全办下来花了两人将近一百万,宋离送的二十万美金被这两公婆花到只剩下三万美刀不到。
宋爱国尽管也是人高马大的,但是心思却比宋宝国这个三哥还细腻,当他整个人静静站在那里的时候,浑身上下会不自觉流露出一种浓厚的书卷气,将他外表的侵略性很好的包容起来,极易获得别人的好感,而覃秀秀也是那种心思玲珑的女子。所以,在千挑万选之下,两个人就选了一款奔驰钙石蓝色的越野车,排量3.0L,只花了不到九万美刀。
覃秀秀走到近前,在晶黑的大切诺基的车身上摸了一把,皱眉发愁道:“倩倩,你说我一会儿见了爸妈该怎么说呀?”
“什么怎么说?”
杨倩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有些心不在焉地随口问道。
“当然…当然是我们…怀孕这事啦!”
覃秀秀拉着杨倩来到小区的一棵绿植之下,踟蹰了一会儿,才强忍着羞意将樱唇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内力在身的宋宝国与宋爱国听了这话,相视一笑,面上的得意之色大盛。片刻之后,两人脑袋又各扭一边,却是害怕各自的女友瞧见。
“这有什么?秀秀你不要忘记了,我们可还只有一年就毕业了。想想已经过去的二零一三年毕业的那届学生,推着婴儿车毕业的也大有人在,有什么可担忧的?”
“可是…可是,我怕爸妈…打我嘛!”覃秀秀撅着粉嫩的小嘴,低声抱怨。
“哈哈,秀儿还是像小时候那么胆小!不要忘记了,你现在可是孕妇,他们怎么敢打你?要是打出个好歹来,谁负责?再者说了,你男朋友长得很磕碜还是很穷?你爸妈都没有理由嫌弃你家爱国好伐?!”
“也是哦!”覃秀秀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就放下心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祈求道,“倩倩,我先到你家去避一避,好吗?我爸妈来接我的时候,我也好看一看他们的态度撒。”
“你可是我爸妈的干女儿,他们对你比对我这个亲生的女儿都要好,还用问姐们儿我么?”
杨倩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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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车子停这儿也不是个事儿,杨倩拨通母亲刘丽的电话,祈求道:“妈,你在家吗?”
“在啊!你问这干什么,乖女?”
“您能不能下来一趟,帮我把车库的门打开一下,我怕车子停在外面会被刮花!”
刘丽接到女儿的电话,知道她已经进了小区,她顿时满脸高兴之色。听了女儿的请求,刘丽更是忙不迭声的应了下来,她麻利儿地将正在炖着排骨汤的瓦罐一盖,一边接下围裙走向客厅,一边大声吩咐道:“老头子,把车库的钥匙带着,跟我一起下去看一看女儿,宝贝儿回来了!”
正在看一本传统文化书籍的杨钊闻言不由将自己的注意力从书本上转移开来,目光从带着的眼镜上方看向老伴儿,面带喜色地问道:“倩倩回来了?好咧,我这就去拿车库的钥匙,你等等我!”
待夫妻俩个收拾停当,进了电梯准备下去的时候,杨钊突然按了一下二十六楼的按钮,刘丽不解里看了他一眼,虎着脸斥责道:“连个电梯都不会按,你到二十六楼干什么去?”
数落完老伴儿,刘丽重重按了一下代表一楼的数字“1”按钮。
“倩倩回来了,秀秀应该也回来了,我不是想拉着老覃一起下去么?”
“哼——!”刘丽将脸转到一边,满脸怒气地哼了一声。
过了两三秒的时间,电梯在二十六楼听了下来,刘丽留在电梯内中止电梯,杨钊去覃秀秀家敲门:“老覃,在不在?快开门!”
“来了来了!”屋内响起一个浑厚的男声,随着脚步声的临近,门啪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来,露出一个同样书卷气息浓厚的中年男子,“老杨,怎么有空到我家来串门?亲戚走完了?”
“你老婆慧妤呢?”杨钊伸出脑袋在偌大的客厅转了转,好奇地问道。
“我说老杨,你好歹也算知识分子,不知道非礼勿问的道理吗?上门就问别人妻子在不在,你就不怕自己老婆吃醋?”
覃博阳脸上没有一点气愤,只是熟络地调侃了老友一把。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道理懂不懂?要不要我把苏东坡和佛印的故事再为你讲一次?——赶紧喊你老婆慧妤出来,秀秀可能回来了!”
覃博阳一听这话,忙扭头对着卧房喊了老婆一声,他自己则赶紧跑到里面去换衣服,一边换一边抱怨:“这丫头,回来了怎么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每次回来家里都是最后一个知道,小丫头片子这是欠收拾!”
外人很难相信,在客人面前谈笑风生的覃博阳会是一个严父。如果不是杨钊与覃博阳交往已久,他也不会相信这个如同过去酸腐文人的清秀男人会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这条老流传千年的粗暴教育方式。
有时候,杨钊忍不住会想,慧妤跟着这样一个暴力的家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嗯,是真正的“暴”殄天物。
没有继续沉浸在这种莫名的思绪之中,杨钊甩甩脑袋,好似想将这种明显会失去友谊的禁忌想法甩出脑海。
刚使老子清醒过来,他正好听到覃博阳这句话,忍不住出声为干女儿辩白道:“就是你这样的臭脾气,所以秀秀才不敢通知你吧?!”
已经和妻子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覃博阳难得没有反驳,显然他也多少有些明白自己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
瞧着魏慧妤穿着一件素色的淡蓝连衣裙,仪态万方地跟在覃博阳的身后走出来,杨钊心中泛酸,忍不住直言反问道:“大中午要煮饭的时候,你们两个不在厨房,跑到卧室干什么?”
还没等覃博阳两口子回答,他联想到床笫之间的事情,颤抖着右手,大声道:“喔——你…你们居然…白日…宣……”
醒悟过来,杨钊立刻住嘴。末了他还鬼鬼祟祟地朝左邻右舍看了一下,见没人发觉,这才抚着胸口大口喘息起来。
刚行至门口的魏慧妤俏脸一阵嫣红,刚过三十八岁生日的她看起来仿佛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发丝浓黑如墨,散发着油亮的光泽,若是宋离在此的话,一定大呼美人儿。
覃博阳摇了摇头,笑骂:“你这人真是……”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出来,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进了电梯,覃博阳向已经等得颇有些不耐的刘丽打了一声招呼,魏慧妤自觉与她站在一起,留着一定的空间给两个男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