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家的。
“哎呀,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朦朦胧胧地,他的耳边传来田妹的声音。
王迟尽力想睁眼,可能是眼睛肿起来了,一直睁不开。
田妹轻轻地在他的脸上擦着,一边骂道:“哪个没良心的,把人打成这个样子!”
“我为何这么倒霉啊!”
王迟鼻子一酸,竟然一下子扑到在田妹的怀里,“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都会好起来的!”田妹把王迟搂在怀里,就像搂着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轻轻拍着他的肩头,安慰说。
“我为何这么倒霉啊!”王迟还在不停地跺脚。
“不哭,不哭!”田妹象哄小孩似地继续安慰着,她眼里的泪水,不知不觉地淌到了王迟的脸上,正好滴在王迟的伤口。王迟微微一颤,又感觉到脸颊上被田妹亲了一下。
“再亲一下!”王迟脱口说道。
“哼!”田妹一下惊醒过来,不好意思地把王迟从怀里推开,“已经亲过了,咱俩扯平了!”
“你还打过我耳光呢!”王迟记仇地说。
“那你也打我一个!”田妹又侧着脸凑过来,听凭王迟发落。
王迟高高举起一只手,在半空中停住,最后缓缓地轻拍在田妹的脸颊上,连半个苍蝇都拍不死。
“好了,咱俩扯平了!”田妹推开王迟,朝书桌边走去。
王迟费力的睁着眼,下意识地跟着田妹的背影,向书桌方向望去。
“哎呀!”王迟猛地惊叫起来,“你怎么在这里啊!”
田妹被他吓了一跳,不由回头看了王迟一眼。
王迟不顾一切地跑到书桌边,惊讶地喊:“你原来在这里啊!”
“什么?”田妹朝书桌上望去,也吃了一惊。书桌上,她的女俑唐三彩旁边,紧挨着那尊兵俑唐三彩!
“怎么会跑到这里?”王迟和田妹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只见那尊兵俑,紧挨着女俑,一副亲亲密密地样子。
“你找得我好苦啊!”王迟埋怨着,“原来你在这里泡妹妹啊!”
田妹一听,不禁笑了起来。
王迟把兵俑抓过来,脸贴着兵俑,自言自语地说:“你不在,我就被人打成这样子。”说着说着,眼泪忍不住扑簌簌地掉下来,掉在了兵俑上;王迟满腹的委屈,如大河奔涌,不住地向外流淌。
“好了,我又有工作了!”王迟哭了一会儿,心情渐渐好起来,对着兵俑说,“以后我有钱了,给你娶老婆!”
“你把它还给我吧,我退钱!”王迟指着那尊女俑,扭头对田妹说。
“哎呀,你的脸怎么不肿了?”田妹看着王迟的脸,不由大惊失色。
王迟也吃了一惊,虽然没有镜子,但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睁眼已经毫不费力了。
田妹连忙拿来一面镜子,递给王迟:“你自己看看!”
王迟接过镜子,仔细打量其自己的脸。
“咦……”王迟也愣了。原来鼻青脸肿的样子,现在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根本没挨过打似的。
“奇怪了!”王迟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我挨打,只是一场恶梦?”
王迟让田妹掐自己一下。
“没做梦啊!”
“难道是你的兵俑,能快速疗伤?”田妹揣测着。
“这可真神了!”王迟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谢谢你替我治伤!”王迟拿起兵俑,用一个手指点着兵俑的脸,说道,“你是我的护身符,以后不许乱跑了。你想要老婆,我给你娶一个。”
说着,王迟又回转身,跟田妹商量:“你还是把女俑还我吧,我退钱。”
说完,王迟往兜里掏钱。
“你拿去吧,我不要你的钱!”田妹爽快地说。
“这怎么行?”王迟有点过意不去,“我们刚扯平,我不能再欠你了!”
“这样吧,等你拿了工资再还我吧!”田妹建议。
王迟听了,觉得有理,不觉点了点头:“也好!”
穿上保安制服上班,王迟觉得心情特别好。
“咦,你的伤怎么愈合得这么快?”那位考官(保安队长)不停打量着王迟,满脸疑惑。
王迟笑而不答。
“您评语不是‘抗击打能力超强’吗?”大李穿上保安制服,更显得精神。
“没想到,愈伤能力还怎么强!”队长诧异地说,“也好,以后受伤了,就不用长期疗伤,我也不用派人替你岗位了。”
“是啊,队长的眼光好啊,一眼就选中了这样的人才!”大李在一旁恭维着。
“好好干!”队长轻轻拍了王迟几下,随即前往别的地方查岗。
“哦,对了,今晚你们俩还要值夜班。”队长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丢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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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日子过得太快,一整天的值班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转眼到了晚餐的时间。
在大厦餐厅里,坐在王迟对面的大李,挪了挪腰间的皮带,对王迟说:“多吃点!晚上要值班,夜里冷,容易饿。”
王迟一边吃着,一边微笑着点头。
大李的眼光不由往旁边扫去,餐厅里傍晚人不多,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在离他们较远的一张桌子,围坐着三五个人,探头探脑、东张西望的样子,神色也有些异样,顿时引起了大李的警觉。
不一会儿,那桌人匆匆离开,象鬼影似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快走!”大李催促着,感觉今晚可能有事情发生。
大李和王迟走出餐厅,带着步话机和电棍,先在大厦底楼的大厅里巡视。进进出出的白领、老总和商人并不比白天少,看来晚上加班,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也许,这个繁华大都市,就是这样靠他们几乎毫不停顿的工作而变得日新月异。
在熙熙攘攘的来往人群里,大李隐约地感觉到,餐厅里的那几个人,还蛰伏其中,幽灵般地在大厅里徘徊。一阵高峰过去,大厅里的人群逐渐稀少,大李猛地拉了一下王迟:“走,到外面去巡视一下。”没等王迟反应过来,大李已经拉着他,飞快地绕过旋转门,从边上的直门追出去。
两人走到街上,灯红酒绿的夜景,让人看得茫然。大李环顾左右,显然是失去了目标。
“谁啊?”王迟疑惑地问。
“看到刚才餐厅里的那几个人没有?”大李问。
“没有啊,他们怎么啦?”王迟一头雾水。
“鬼鬼祟祟的,肯定有问题。”大李很肯定地判断说。
“我们怎么办?”王迟听大李这么一说,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今晚巡视要多留意,随时保持呼叫联络。”大李回答,“一旦发生紧急情况,马上报警。”
王迟听了大李的话,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藏在怀里的兵俑唐三彩。虽然穿上了保安制服,他还是天天带着他的护身符,寸步不离。
天空中忽然下起雨来,一下子瓢泼下来,路边很快形成几处积水。王迟和大李站到路边一个撑着一把大伞的岗位上,躲避着急雨。几辆黑色的轿车飞快地从王迟他们身边驰过,就像一队黑衣骑兵疾驰而过,激起路边的积水,把王迟和大李的制服溅湿了一大片。
“骂的,神气啥呀!”王迟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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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轿车队列从大厦的地下车库入口处鱼贯而入,就像黑衣骑兵进了城堡。
“快走!”大李似乎发现了什么,急忙尾随过去。王迟跟在大李身后,在雨中一路飞跑地到了地下车库口,沿着车道一路追过去。
“开车也不能溅人一身啊,追上去教育教育!”王迟对着跑在前面的大李说。
大李没有放慢脚步,边跑边对王迟说道:“餐厅里的那些人也下去了,肯定有事,我们小心点……”
“是吗?”听大李这么一说,王迟心里不由害怕起来。
“呯……呯……”
当王迟他们跑到地下二层的车库附近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沉闷地声音。
“有枪声!”大李说了一声,加快脚步往前跑,一边拿起步话机,“喂……呼叫总部……地下车库发生枪击,赶快报警增援!”
大李和王迟一路飞跑着,寻着声音的方向一直跑到二层地下车库的一个角落。只见刚才的那一队黑色的轿车已经停在几个车位附近,显然是来不及停到位,就发生了枪击。再看这几辆轿车附近都蜷缩着几个穿黑色西服的人,利用轿车作掩护,还不时举枪向外面还击。
“啪啪啪……”、“啪啪啪……”一阵阵冲锋枪声在车库里沉闷地响起,声音沉闷显然是由于安装了消音器。子弹象雨点般地朝着轿车扫射过去,击碎了车窗玻璃,车后有几个人应声倒地。最后,只剩下一辆轿车后面的人还在抵抗,而杀手似乎也伤亡惨重,只剩下三名。
只见三个杀手慢慢从掩体后面走出来,向着最后那辆车围上去。那辆车后面站起一个人,双手举起。其中的一名杀手正要扣动扳机,大李已经赶到近前,飞起一脚,竟然将杀手的冲锋枪一下子踢飞,失控的冲锋枪在半空中乱射着,激起周围一片烟尘。
旁边的两名杀手不约而同地把枪口对准了大李的方向。大李手疾眼快,拉过那名丢枪的杀手作掩护。
“啪啪啪……”一排子弹扫射过来,那名杀手惨叫着,被打成了马蜂窝。
趁着这一刹那的间隙,大李把那杀手的尸体往前一推,侧起一脚,精准地踢中了另一名杀手的颈动脉。这第二名杀手因手里端着冲锋枪,根本来不及防范大李的飞脚,颈动脉受到猛击后,一下子昏了过去。
剩下的那名杀手见状,显然开始慌乱起来。虽说杀手戴着黑色头套,但是眼洞里还是流露出惊慌的眼神。这时王迟又赶了上来,杀手便不自觉地将枪口对准了王迟。
“啪啪啪……”一阵枪响,一排子弹向蝗虫般地向王迟飞来。王迟本能地往一侧躲避着,因为身材没有大李那样魁梧,居然躲过了大部分子弹。
“呯”的一下,王迟忽然觉得胸前一紧,一颗子弹射中了他。
“不好!”大李一声惊叫,知道王迟中弹了。
再看王迟,胸前突然射出一道电闪,朝着那名杀手劈去。只见那杀手象遭雷击似地,身上到处串出烈火。杀手在烈火中惨叫着,冲锋枪早就丢到不知哪里去了,不一会儿身体就化成了灰烬。
看到这幅情景,王迟和大李都惊呆了。从车后站起来的那人,更觉得不可思议。
“王迟,你没事吧?”大李第一个关心王迟。
王迟摸了摸自己胸前,发现制服的胸口处被子弹打出一个洞。子弹穿过制服,正好击中了王迟怀里揣着的兵俑唐三彩。原来,是唐三彩替王迟挡了这一枪。
“啊,那劈死杀手的火电,原来是从唐三彩里发出来的!”王迟惊喜地暗想。
“我没事!”王迟不由兴奋地喊了一声。话音刚落,王迟忽然感到左肩一阵剧痛,手摸到了一片血,随即慢慢晕倒下去。
“总部,这里有人受伤,快叫救护车!”大李飞跑过来接住王迟,一边打开步话机焦急地大喊着。
大李抱着王迟,看见车后那人踉跄地走出来,显然腿上也受了伤。
“看看还有活着的人没有?”大李对那人说了一句。
“都死了!”那人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我的五名保镖都死了……”说完,那人也晕了过去。
大李看看现场,车后死了十多个人,其中应该包括那人说的五名保镖;杀手那头共有五名,其中两名在枪战时在互射中被打死,另外三名被大李和王迟解决了。
不一会儿,救护车、警车都呼啸着冲进来,大批警察从车里下来,很快控制和封锁了整个现场。救护车很快把王迟和车后那人拉走,大李则留下来作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