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蒙恬大破齐军,灭了齐国,天下基本平定。
咸阳城里全城都在欢庆胜利,秦王政大摆宴席,犒劳将士,封官加爵。统帅王贲因功被封为通武侯,蒙恬被封为内史,其他将军也均得到封赏。
酒席间,满朝文武推杯换盏,纵酒作乐,好不热闹。蒙武、蒙恬在席位中被包围着,忙得应接不暇。忽然,蒙武觉得一阵头晕,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幅杀人放火、抢劫牲畜的场景。蒙武双手紧扶着桌案,嘴唇颤抖,脸色苍白地喊了声:“匈奴人……”
“报!”正在这时,宫外有一名探马飞快地跑进来,一下跪到秦王政面前,“北方急报,匈奴骑兵大举南下,沿途杀人放火,直逼咸阳而来!”
秦王政一听,不由大吃一惊,文武百官也立刻议论纷纷起来。
蒙武渐渐恢复过来,看着面面相觑的群臣,开始给大家讲述匈奴的来历:“匈奴居住在黄河西北的苦寒之地,曾联合诸侯灭西周,杀周幽王。战国七雄中,原来的燕、赵、秦都不如匈奴强大,诸侯联合抵御匈奴,才遏制了匈奴的入侵和骚扰。如今六国已灭,匈奴趁乱攻击中原,占领河套,威胁咸阳,成了我大秦的心腹大患!”
“哪位将军愿意去抗击匈奴,驻守边关?”秦王政环视殿下,竟然没有人响应。
秦王政慨叹一声:“是啊,寡人知道,抵抗匈奴,非派猛将不可;驻守边关,风餐露宿,实在是非常艰苦……可是,边疆总要有人驻守,哪位将军能够替寡人分忧啊?”
蒙恬一听,出班奏道:“末将愿往!”
“好!太好了!”秦王政由衷地赞赏蒙恬。国家危难时刻,就需要这样挺身而出的将军。
“不过……”秦王政迟疑地说,“蒙恬,我只能给你30万军队,而且大部分是步兵,没有太多的骑兵。你看行不行?”
“这……”蒙恬也有些迟疑起来。要知道,蒙恬是善用骑兵的,而且对付飘忽不定的匈奴骑兵,用步兵怎么能够取胜呢?
“臣有一策,请大王恩准!”蒙武起身离席,跪奏道。
秦王政双手一抬,好像要把蒙武扶起的意思:“蒙老将军尽管说!”
“臣平时让工匠设计出一种强弩,一次可以射出多支箭,比一般的弓箭要快许多,我想配备到步兵和骑兵,就有希望打败匈奴!”蒙武坦陈自己的设想。
“可以!”秦王政大喜,“立即派人加紧赶造大批弩机、箭支和强盾,配备给步兵和骑兵,以抗拒匈奴!”
蒙武又奏道:“老臣愿随军同往,训练军士使用强弩!”
秦王政一听,不由心头一热:“蒙老将军年事已高,边疆太苦,就不必同去了吧!”
蒙武淡然一笑:“我确实老了,请大王允许我辞去国尉的官职,告老退休,跟我的儿子一起去抵御匈奴吧!”
秦王政看蒙武执意要去,只得勉强同意。临行前,蒙武叫来了那位造弩的工匠,蒙恬的“护身符”——兵俑玩偶,当初就出自他的手。在蒙武的督造下,大批强弩被迅速打造出来,来装备蒙恬的30万步兵及骑兵。其中给步兵配备了“强弩”,给骑兵配备了“连弩”,这样步兵就成了弩兵,骑兵就成了弩骑兵。
公元前215年,秦王政以蒙恬为统帅,率领30万秦军北击匈奴。
大军日夜兼程,来到黄河之滨,蒙恬立即命令扎营。他一面派出各路探马侦察敌情,一面纵马巡视,察看地形。不久,蒙恬就发现在黄河以北,有好几路小股的匈奴骑兵,在到处烧杀抢掠。
临近黄昏时,蒙恬仅带着五千步兵,悄悄渡过黄河,朝一小股匈奴散骑渐渐逼近。很快,这股匈奴骑兵的哨马发现了蒙恬带领的秦军,胡马纷纷惊恐地跃起,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股匈奴骑兵的头领,一看秦军是步兵,根本没有放在眼里,挥刀跃马地直扑秦军。秦军步兵此时已经列成三至五排,架起强弩,向猛冲过来的匈奴骑兵发射羽箭。
“嗖”、“嗖”、“嗖”
一时间箭如雨发,朝着匈奴扑面而去。冲在最前面的匈奴骑手顷刻间中了好几箭,战马也被射倒在地,一下子人仰马翻。
这些匈奴骑兵还没能靠近秦军弩兵,就被射倒在地。后面的骑兵一声忽哨,丢下前面的同伴,回马就逃。
“嗖”、“嗖”、“嗖”
秦军弩兵又是一阵连射,逃跑中又有不少匈奴骑手中箭落马。直到逃到了秦军硬弩的射程之外,这些惊魂未定的匈奴骑兵,才敢向着身后的秦军探头张望。
“追击吧!”站在蒙恬身边的弟弟蒙壮迫不及待地对蒙恬说。
“不行!我们人少,撤回大营去!”蒙恬坚决地说。秦军弩手轮番后撤,渐渐靠近黄河岸边。
果然不出蒙恬所料,刚才逃走的匈奴骑兵,有几个回去召来了援兵。只见尘土扬起的地方,一对为数更多的匈奴骑兵向蒙恬他们冲杀过来。只不过等这些骑兵靠近河岸时,蒙恬和他的弩兵已经登上船筏,向对岸而去。
“放箭!”蒙恬看着逼近的匈奴骑兵,又下令道。刹那间,船筏上又是一片箭雨,向岸边的匈奴骑兵射来,把先头抵达的几个骑手射伤了人或马,形成一阵骚乱。率领这支匈奴骑兵的首领来到河岸,命令马弓手排成一排,向河中的船筏射出狼牙箭。
不过,这时蒙恬他们的船筏已经离开河岸较远,狼牙箭纷纷落入水中,只有少数几支,稀稀落落地射到了船筏的尾部。
“好险啊!”蒙壮看了不由后怕,“幸亏我们撤得快!”
蒙恬拍着他的肩膀说:“看见没有?匈奴的马弓手即便排成一排,射出的狼牙箭也比我们少得多,射程也不如我们的远!”
“是吗?我怎么没注意啊!”蒙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蒙恬用手猛力一戳蒙壮的头盔,让他戴着头盔还是感到隐隐头痛:“你呀,打仗要好好动脑子!”
这一仗,其实只不过是蒙恬对匈奴骑兵的一次侦察战、前哨战。而后世以讹传讹,把这说成是蒙恬只用五千精兵就击败了匈奴几十万骑兵,实在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和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