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申符和林雨绸出来的时候，店里面的客人，比之前多了十几个，似乎都是听说这里要切石，从古玩市场其他地方跑来围观的。
见到林雨绸和申符一副亲密的模样，不少人暗暗艳羡。
林雨绸是这个古玩市场最美，不，应该是整个靖市，整个云省甚至全国都找不出几个的顶尖美女，也是大部分人心中的女神。
女神被人泡走了，他们望着申符的目光，都隐隐含着敌意。
但有识货的人，看出了申符那一身范思哲牌子的西服，倒也不会觉得是申符是一堆牛粪。
“把料子拿出来看看吧。”申符对林雨绸道。
林雨绸走到切石机面前，掀开透明罩，将切开成两块的黄沙皮料子拿了出来，摆在一张透明的翡翠成品柜台上。
周围的客人看见这一幕，比申符这个石头的主人都还激动，一个个往前凑，屏着呼吸，瞪大眼睛。
两块料子的切口朝上，客人们都清晰看到了料子切开后的样子。
“是涨了还是垮了？”
“里面怎么好多白色的东西，是不是玉啊。”
“看水头很不错，有冰气，至少是冰种，说不定是高冰，就是杂质太多了。”
“是块晴水的料子啊，可惜了，看起来细裂太多，棉也多，做手镯肯定是别想了，估计想取个大牌子都难，顶多能做花件，或者拿去车珠子。”
“卧槽，说这么一大堆，这到底是涨了还是垮了！”
“应该不算太垮吧，如果这块料子买的时候不超过二十万，那就算是保本。”
一堆客人在那边议论着，申符和林雨绸反倒在外面，没办法仔细看那块料子的情况。
“我说大家能不能让让，这料子是我的，给我看看，成吧？”
申符颇为无奈地高声说了一句。
那些挤在两块料子旁围观的客人，这才缓缓散去，口中还窃窃私语。
申符和林雨绸走过去，由于申符没有强光手电，便拿着林雨绸的手电打灯观察。
整体来说，这块料子的水很长，种也不错，是高冰种，也就是那种看起来仿佛冰块一样晶莹剔透的翡翠，仅次于最好的玻璃种。
而且，这块料子有淡淡的绿色底子，很浅，在自然光下不太容易分辨出绿来，这就是近几年比较时兴的晴水料子。
可惜的是，这块料子里面杂质很多，有许多絮状的白色石棉和小黑点，而且比较分散，极其影响美观。
而比杂质还要可怕的问题，就是那多如牛毛的裂纹。
之前没切的时候，这块黄沙皮料子的表皮上，就有几条大裂纹，没想到切开之后，里面还分布着密密麻麻的细裂。
这些细裂在自然光下，不太容易看出来，但是用强光手电一打灯，顿时就无所遁形的呈现了出来。
裂纹之所以让人痛恨，是因为它不但影响美观，还影响翡翠的坚硬程度，也许稍微磕磕碰碰一下，就会顺着裂纹碎掉。
而且，裂纹很影响雕刻，在雕刻过程中，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一块来，瞬间让之前付出的努力化为乌有。
严格来说，这样的料子已经垮了。
而且刚才申符画线的地方，接近中间位置，就算边上不切开，也知道肯定是和这两个切面一样，问题很大，已经没有切开的必要。
“神父，赌石就是这样，经常出裂，所以也有十赌九裂的说法，不过你这块料子是十几年前的，肯定不算垮。”林雨绸在一旁对申符安慰道。
她见过太多的人，在赌垮之后受到重挫，产生心理阴影，她不希望申符也像那样。
申符抬头对她笑笑，道：“我没事，这块料子不算垮，至少在我看来，它涨了。”
周围的人群中，一个戴着绿色翡翠扳指的中年男人，或许是看林雨绸对申符的态度太好了，有些嫉妒恨，这时便隐隐带着嘲讽地道：“小伙子，你说这话可就显得外行了，这么大的一块料子，都是细裂，一副镯子也取不出来，你还觉得它涨了？还是多学学吧。”
申符看都没看那人一眼，仿佛根本没听到他讲话，继续低头仔细观察自己的料子。
那中年男人或许是觉得被无视了没面子，也或许是觉得申符有点怂，好欺负，便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又道：“别看了，你再看一百年，它该垮还是垮。”
申符终于抬起了头，望向那个中年男人。
被人两次讥讽，他这下可不客气了，直接对那人骂道：“你脑子有屎吧？这是我家拿来垫猪圈的料子，现在就算拿去车珠子，做出来的成品也能卖二十万，我垮你大爷！”
林雨绸噗嗤一笑，给了申符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也是抬起头对那个中年男人破口骂道：“瞧你长那副掏粪大叔的样子，戴着绿帽子一样的烂扳指，有什么资格说我男人赌垮了！”
申符也对她竖了竖大拇指，给她点了三十二个赞，同时心中感慨，这妹子果然和当年一样啊，说骂人就骂人，都不带犹豫的，我喜欢！
那中年男人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人骂，而且，还是这家赌石店倾倒众生的美女老板开口大骂。
周围其他客人，也是差点绝倒。
尤其是很多熟客，真是头一回听这位高冷女神开口骂人，而且还骂得很毒，“掏粪大叔”、“戴绿帽”，这些词用得让人想吐血。
但这些客人不光不会觉得林雨绸低俗没素质，反倒认为这位高冷女神超级有个性。
没办法，这特么是个看脸的世界，长得漂亮的妹子骂人，就叫个性，长得难看的恐龙骂人，那叫丑人多作怪。
这就像帅哥和丑男的区别。
长得帅才是搭讪，长得丑则是耍流氓。
长得帅叫暖男，长得丑就只能叫热狗。
中年男人这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能感受到来自周围其他客人看笑话的眼神，没脸再待下去，灰溜溜地走了。
见那男人走后，申符帮着林雨绸将那块黑乌沙的料子，放到切石机上。
画线，固定位置，开切。
切石消耗的时间很长，体积越大、密度越高的石头，所需时间就越多，像很多小说里那样几分钟能切出一块的石头，估计只有鸡蛋大。
比如这块黑乌沙的料子，就很耗时间，估计得切将近一个小时。
周围的客人也没有散去，反倒越聚越多。
好不容易看到有人切大点的料子，而且还是黑乌沙这种赌性极强的料，他们都想看看是涨是垮。
那么大一块黑乌沙，要真是涨了的话，至少也值上百万。
很多人一辈子都难以看到一次大涨的赌石场面，哪怕这块东西和他们没任何关系，但是能够见证这种事情，也算是一桩美谈和涨见识的机会。
林雨绸见申符无所谓，便没有赶人。
“丑丑，有雕刻的工具吗？”申符问道。
林雨绸点头道：“有啊，我店里有三套，横机、牙机、吊磨机都有，怎么了？”
“我想亲自雕一下这块料子。”申符指着玻璃柜台上切成两块的黄沙皮料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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