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南少瑜告诉他桃花源是与外界极为不同的地方,他就已经迫切地想要见识见识。听说此处女不娶男不嫁,奉行的是走婚的婚俗,也就是男子到女子家中过夜,天亮前又返回自家的特殊婚姻习俗。
这里,男子不必从一而终,甚至可以同时与多个女子相处。虽然,这种他不能接受,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男子的地位真的比外界高了许多。
这几日,他常在想,如若他生在此处,是不是可以活得开心些。只是,他会不会就没了爹爹?没有爹爹,那怎么办呢?
百里君迁侧身坐在大白的背上,虽然一颠一颠身子略有些摇晃,但大白走得很是平稳,也没碰触到他的伤口。
愈行愈远,走出君迁子林,此处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男女衣着,悉如外界平民。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天色渐暗,点起篝火,不论是老人、小孩或青壮年围成几个大圈,有说有笑。
阿青藏在南少瑜和大白的中间,愈靠近,愈是用南少瑜的外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副唯恐人看了的模样。
寻了个僻静的外围,南少瑜扶着百里君迁坐下,安静地听这些人谈天说地。
从家长里短到妖魔大战,知道的想必也都说出来了。
这大抵是庆祝丰收的节日,场上堆着各种猎物和食物,时不时地,成群结队的女子、男子欢歌载舞,笑容满面,气氛着实热闹。
时不时地,也有男子邀请南少瑜跳舞,南少瑜看了看百里君迁和拉着她衣角的阿青,拒绝了。还是好生呆着,看着这俩人为妙。
大抵是谁发现了百里君迁的美貌,时常有女子借着篝火之光细细打量他,吓得他垂下脑袋。而后,更是有不少女子前来邀他跳舞,被南少瑜告知他受了严重的腿伤之后,非但不失望,反而拿着吃食好生讨好。
颜值爆表之人,果然好待遇。南少瑜暗暗想到。
高潮之时,所有人举杯共饮,南少瑜连喝三杯后,竟顿觉神清气爽,倍感舒服。
只是,慢慢地,老人们开始带着小孩和少年人离场,有些少年不愿离场,皆是被家中长辈拖着走。
阿青藏在南少瑜的长衣下,只露出两只眼睛偷偷看着离场之人,心中不免得有些洋洋得意。哈哈,终于可以偷偷留下来了。
“阿娘,我还不想走,不想走,你让我留下看看嘛,就看一眼,就看一眼。”年约十四五岁的女孩不甘被母亲拖着,极力反抗。
“看什么看,等你长大了,有你看的!”中年女子无视她的请求,强拖着她,将她拉离现场。
那对母女俩经过附近时,阿青吓得将两只眼睛也藏了起来,浑身抖个不停,口中轻声念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阿青,我看到你了!”少女忽然止步,大叫道。她拉了拉母亲的袖子,指着发抖的一团,说道:“阿娘,阿青躲在那里,他想偷看!”
“阿青,你不回去,你爷爷会到处找你的!”那母亲闻言,走了过来,先对南少瑜一笑,随后扯了扯裹住阿青小身子的衣裳,循循善诱:“阿青,你是小孩子,不能看,等你长大了才能看。走,我们先回家。”
“不回,不回。”阿青别扭地拽了拽蒙住身子的衣裳,就是不愿离开。
“为什么小孩子不能看?”南少瑜疑惑道。
“这个,姑娘你一会儿就知道了。”女子笑了笑,并未说明。“姑娘,帮帮我,这孩子顽劣的很。”
南少瑜点了点头,扯了扯衣裳,将完全藏不住的小人儿剥了出来。
一转身,却见小少女傻傻地盯着百里君迁看。
“湘儿姐姐,口水流出来了!”被强行抱走的阿青很不服气,看到湘儿的模样,打趣道。“湘儿姐姐最花心,明明早上还说只喜欢哥哥,看到漂亮的哥哥眼睛都直了,魂儿也没了!哼!”
“你才没了魂!”湘儿被阿青一言指出,有些尴尬,跟在母亲的身后,恋恋不舍地离去。
唉,为什么还没长大啊,漂亮的男孩子都要成为别人的啦!
老人、小孩还有部分壮年人退场之后,场上几乎只剩下一些青年人。
围坐篝火前的男子动了动身,纷纷脱起了衣裳。
窸窸窣窣、哗哗啦啦的声音,伴随着女子们的尖叫声,一群赤着上身、穿着短裤几乎****的男子纷纷走到场中央。
有肌肉的,没肌肉的,一个个身姿俊挺、斗志昂扬,作出自己认为最美好的姿势。
南少瑜口中还未咽下的美酒哗啦啦地流出口外,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面前上演着极为刺激的一幕。
大色虎大白倏地起身,像只哈巴狗般喜滋滋地看着这群男子,眼冒心心。仿佛这些就是她的同类,恨不得前去与他们嬉闹一番。
而百里君迁却是惊得石化,张了张口,无法说出话语。脑袋轰轰轰地乱转,随后一片空白,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裳,猛然垂首,猛然抬眸,最后又垂首,神情黯然到无以复加。
这些人,这些人在干什么!怎么能,怎么能当着这么多女子的面脱光自己的衣裳,任人观赏?这与青楼男子有何区别!明明都不是青楼男子,为何要如此作践自己?
“喂喂,外来的。”旁边的青年女子拉了拉南少瑜的衣袖,笑着道:“这是我们桃花源的节日传统,你可以去摸摸他们,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打你的!你看你看!”
女子突然兴奋地指着第一个冲向男子的姑娘,只见那姑娘上前大胆地调戏她中意的男子,随后与他一起离开场地,走向黑暗之中。
“你要是看上了谁,马上可以带走他,和他生孩子。”女子难掩激动,待说完,便随着大流进入混乱的场面中去。
南少瑜咽了咽口腔之中残存的酒水,亦是惊得石化。哈哈哈,居然还有这等趣事!
“不准去!”百里君迁垂着脑袋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但这吼声已经淹没在女子兴奋尖声中。
“他们怎么可以如此不知自爱,这些女子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他们!”百里君迁侧首瞪着南少瑜,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心中寒意陡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