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就在罗睺想要说明来意之时,那边的鸿钧稍平起伏的心情,话音一转继续道:
“但是话又说回来,自开天以来大道虽说也曾布局诛杀我等,可其着力之处皆立有名目,并没有直接对我等痛下杀手,比如先前的化形之劫”,说到这里鸿钧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接着道:
“所以我想,如果我等不主动去招惹劫数,那大道于我等也是无可奈何,我之所言三位道友觉得有理否?”
闻言,罗睺心中一动,心思连转挥袍起身背对玄崆子三人回道:
“道友之言却是露怯了,我等法则本来就是逆天而生,大道岂会因你不染劫数而轻饶了你?你一时的懦弱忍让,必会引得大道步步紧逼,到时一劫一劫相生而起,你觉得你能躲得过几回”。
别有心思的激将之言,玄崆子三人闻之脸上皆露出一丝玩味,三人相视一笑,镇元子故作凝重接言问道:
“此言却是有理,道友可有应对之策?”
“我之应对简单明了,任他布劫,我等法则皆群起力破之,纵观洪荒大地;域外诸天,我等所惧只有大道,而今大道亲身难临,于我等已无威胁,如此我且问三位道友,在此方天地之内,可还有谁能够承受我等诸法联手之威吗?”
言语间罗睺回身直视在座三位,把手一握极其自信的续而言道:
“没有,只要我等法则联手,当可傲视洪荒;无所畏惧也”。
“好一句傲视洪荒无所畏惧,但是道友可是忘了十二巫神乎,先前凶神一役所吃之亏,道友莫不是忘了,但此十二巫神在,我等法则又如何说得傲视洪荒无所畏惧”。
面对镇元子异言相对提及十二巫神,罗睺自信稍搓,但随即又一挺腰身信心十足的回道:
“那十二巫神虽说棘手,但是只要我等诸法联手,其亦是不足为虑,想当初我等诸法连盘古都能诛杀,现今又何须惧那区区十二滴盘古精血化就的十二巫神呢”。
罗睺之言玄崆子三人闻之不由接连摇头,君莫不是忘了,当初为诛杀盘古我等付出了何等代价,三千法则十去其九尚不能杀得盘古,最后若不是鸿钧机智让镇元子兄弟五人引爆大阵之源毁了初成的天地,然后借用天地合拢的威力困死了盘古,安能有我等生机?
再说这十二巫神,虽说不及盘古神勇,但其却有大道所赐的法则之力在身,兼之肉身强横,就算我等诸法合力能将其诛杀,但是此战之后我等法则也必有死伤,再言之后,一劫落;必有一劫复起,应劫而起我等就算能合力破之,但长此以往,只这数十法则又能经得起几劫消耗,较之得失,此举当属不智。
罗睺言罢见其三人皆是摇头,心中一沉,暗自一叹后,随挑明直言道:
“三位道友何故如此,当真不肯相助于我吗?”
“唉”见罗睺挑明了来意,玄崆子一声叹息站起身来,神情复杂的对罗睺道:
“非是贫道不肯相助于道友,实是现今因果缠身不敢轻下俯潮峰啊”。
“嗯?因果,却是不知与何人结下因果,竟让道友如此畏惧?”
面对罗睺的不解之问,玄崆子面带苦笑回道:
“说不上畏惧,但是所结因果却是甚大,至于与何人所结......却正是那十二巫神之中的一位,名叫‘后土’。”
“什么?后土?......你怎么会和她结下因果”?
玄崆子之言着实把罗睺惊着了,因为在罗睺的认知中玄崆子是一直避世不出的,除了他的道场之外,也就是辗转于五庄观和玉京山两地,这无端端的怎么会与后土结下因果,罗睺实在是想不明白。
但是震惊之余,罗睺内心又电光火石般闪一过念,随之大喜,紧接着言道:
“既然如此,那道友就更应该相助于我了,只待诛了这十二巫神,不仅能解了我等诸法之患,还能将道友身上的因果化去,此乃两利也”。
别有心思之言,玄崆子听了苦笑不已,摇头暗道‘若真能若此那便好了,我也不必躲在这俯潮峰不敢出去’。
“哼”闻得罗睺之言,镇元子一声冷哼言道:
“且将你的小心思收将起来吧,他们所结的乃是善缘,怎可轻言杀伐”。
额,善果?这怎么可能,罗睺再一次愣住了,这十二巫神可是大道亲自点出来诛杀他们的啊,在这种前提下后土怎么可能会与玄崆子结下善缘?
一阵错愕,罗睺一脸不敢相信的向玄崆子求证:
“玄崆道友,当真如此?”
“确是如此,至于因果起因你且听我说来......”
为结罗睺之惑,玄崆子只得将此因果的起因过往细细的对其说了一遍。
初闻天地初成之时一撞结因,致飞落轨迹改变,与造化清莲、三十六颗定海珠落在一处,又借此二物安然渡过化形之劫,然始于前因,牵连后续之恩,是故此因果之大,当得无量也。
了然了个中过往,罗睺已是明了,在此因果的牵绊之下,想请玄崆子相助于自己已是不可能的了。
至于原因,除去此乃善缘不说,还有就是因为大道。
却说天道前度陨落;续者未出,故诸天秩序暂由大道执掌,而大道又一直巧立名目诛杀幸存诸法。
如果玄崆子此时相助于罗睺攻伐神族,与十二巫神为敌,那便是伐善背恩,正好给了大道一个直接对其痛下杀手的借口。
见玄崆子无法出手相助,罗睺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镇元子,随之暗自摇了摇头,这两人乃是同缘兄弟,玄崆子不去,镇元子肯定也不会去。
多说无用,如此就只剩鸿钧一人了,罗睺也不废话直接恭手对鸿钧道:
“万望道友出手相助”。
面对拉低姿态相求与自己的罗睺,鸿钧面有惆怅一挥拂尘还礼道:
“怕是要让道友失望了”。
见鸿钧拒绝相助,罗睺不由心生不快,当即问道:
“这却是为何,可否告知缘由?”
罗睺此问其实有些唐突了,有些狗急跳墙的意思,但是罗睺此时受情绪影响并未察觉。
见罗睺失态,鸿钧不以为意的笑道:
“道友且息心中不快,听贫道与你说来”。
向罗睺安抚了一句后,鸿钧继续道:
“诸位道友也是知道,吾乃时间法则,执掌悠悠岁月,且又精于推衍之道,虽不敢说未来之事尽数知晓,但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却敢定言其结局。”
此时的罗睺也意识道了刚才的失态,向鸿钧致歉后说道:
“道友之意是你已算定了凶族必败,所以才不肯相助于我”?
见罗睺语带紧张;满脸执拗的相问,鸿钧正色回道:
“非也,凶神两族若继续相斗,其最终结果乃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对于鸿钧的推算之道,罗睺是非常的信任及认可的,听闻结果罗睺双手猛然紧握,随即又缓缓松开,眼中浮起一丝莫名情绪淡然道:
“如此也好,至少没败”。
看这此时的罗睺,鸿钧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不自出言劝道:
“道友...这凶神之争乃是大道所布之局,旨在消杀我等法则,当尽早脱身,不可泥足深陷,否则必落万劫不复之境”。
听得鸿钧之劝,罗睺心中苦笑连连,叹道:
“道友好意我且心领了,但是凶兽一族与我有化形之恩,我怎可弃他们于不顾”。
言至于此,见玄崆子三人都不愿出手相助,罗睺也不想再强求他们,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郎声道:
“如此我就且先告辞了,请”。言罢罗睺一摆衣袖便欲转身离去。
“且慢”,见罗睺欲走,鸿钧连忙出言相拦,正色凛声道:
“道友当真不愿脱身凶神之争”?
“非是不愿,乃是不能”
“你...”鸿钧一时气结,看着罗睺即将离去的背影,一握手中拂尘无奈道:
“罢,罢,罢,看在过往情谊的份上,我且助你一次”。
罗睺闻言一愣止住了脚步,回过身来满脸不解的看这鸿钧,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已经定言了凶神之战结局的鸿钧怎么忽然又要相助于他了。
不止罗睺一人疑惑,就连玄崆子与镇元子此时也是满脸疑惑的看着鸿钧。
见其三人不解的看着自己,鸿钧挥动拂尘对罗睺坦言道:
“我有一法或可助你攻破神族,但是成与不成还是在你,你可愿一试”?
这,自相矛盾的言语,罗睺听了更是疑惑不解,遂开口言道:
“道友不是说凶神两族会两败俱伤;同归于尽吗?现在怎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