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快去看看谁在外面。”厨房里传来祖母忙碌的乒乒乓乓的声音,门铃清脆地响着催促主人快去招待门外的来客。
艾伊放下报纸,把它整齐地叠好放在沙发旁的角落里,那里已经有厚厚一叠报纸,最上面的一张上有一行醒目的标题,和标题下分外夺人眼球的金发:“西里尔·威尔逊被捕,威尔逊家族的黑暗秘密”。
距离上次巫师众议院之战已经过去一个月多了,艾伊也迎来了在奥兰斯的第一个漫长而焦灼的暑假。每一天,她都会跑到山林之外的小镇里买一份预言家日报,仔仔细细地读上面的每一个字,搜寻每一张照片,期盼又害怕看见那个日夜牵挂的身影,搜寻所有与他有关的一丝一缕信息。
但除了西里尔据说被那晚及时赶到的巫师议员们当场逮捕,公开审理并定罪的消息外,报纸上并没有提到与西泽有关的一个字。想来西里尔如此轻易地就被投入了地下暗牢,与之前在众议院翻云覆雨的灵活狡猾对比得无比鲜明,必是修的势力在暗中控制。修绝对无法原谅西泽做出那样背叛他的事情,西里尔就是一个惩罚。
但西泽却好像完全消失了一般,艾伊除了每天寄托希望于报纸以外,便只能焦急地等待下一个学期来临。
艾伊打开门,米露正一脸笑意地等待在门外,身后还站着面有犹豫的塞西尔。
“米露,塞西尔!”艾伊惊喜地抱住突然出现在的米露,心里终于一扫往日的沉重。
假期开始之前艾伊曾邀请过塞西尔去她家见见祖母,可塞西尔支支吾吾地拒绝了,说是让他再好好想想。没想到在假期快要结束的时候她们却突然出现,让艾伊实在是吃惊。
“塞西尔已经心神不宁一个多月了,我看他如果再不来一趟,下个学期还会继续这样魂不守舍下去。我们没打扰到你吧?”米露把塞西尔拉到跟前来,惹来他的一阵抗议,他面色微红地望着艾伊,同时不由自主地往屋内扫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怎么会,我很开心见到你们。”艾伊笑道。
“艾,是你的朋友吗?怎么让人家站门口呢,快进来吧孩子。”伊莲娜的声音在厨房内响起,有些苍老却温柔而慈祥,塞西尔顿时僵在了原地。
“祖母,你看谁来了,是塞西尔!”艾伊高兴地拉起塞西尔往屋里走,而塞西尔浑身紧绷,显得有些紧张。
一阵乒乓声过后,伊莲娜慌慌张张地从厨房里冲了出来,手上还拿着烹饪的勺子,身上系着泛黄却洁净的围裙,满是皱纹的脸上却有着一双让人感到温暖的眼睛,此刻正震惊地看着塞西尔。
“塞西尔,孩子?”
塞西尔蠕动着嘴唇,含糊地说了声“您好”,视线飘忽不定,不时从伊莲娜身旁掠过。
伊莲娜局促地把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转身又走进了厨房:“好,好。坐吧,我去厨房给你们端点儿点心来。”
艾伊察觉到空气中十足的尴尬,忙拉过塞西尔在沙发上坐下,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你好像有些紧张,祖母人很好,她大概突然看见你有些不知所措,待会儿你可以和她聊一聊。”
“不必了,我······其实我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塞西尔压制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有些懊恼地说道。
“你可以与她说说你平时在学校发生的事情,你过去生活的事情,祖母是个很温柔的人,她一定想要知道你过去都发生了什么。”艾伊伸手握了握塞西尔的手,安慰道。塞西尔点头对她感激地一笑,随即又沉默了下去。
艾伊的视线转向米露,见她一脸焦急又欲言又止的模样,手上正拿着她方才叠好的报纸,西里尔那傲慢的脸格外醒目。
“你还在等他的消息吗?”这个“他”不必言明,米露知道艾伊也能领会。
艾伊慢慢低下头去,从最初的焦心如焚,到一次次的失望心灰,那晚吞噬西泽的一片红光总是会在半夜穿刺入她的梦境。可怕的梦魇纠缠着她,一个个在冷汗中惊醒的夜晚让她对黑暗都产生了恐惧,到最后连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好像一片沼泽,死气沉沉的表面之下偶尔会冒上几个气泡啪一声爆裂,惊得一群飞鸟扑棱棱地撕破寂静的长夜,然后又是一片死寂。
“塞西尔,你从亚萨校长那边有得到什么消息吗?”
“我没办法告诉你更多消息,艾伊。我只知道那天亚萨校长联系巫师众议院众人赶到与修打了照面,但没动起手,修带着大部分黑魔羽逃脱了,除了逮捕了少数几个黑魔羽外,梅里亚巫师众议院再没有什么收获,而西泽连一点影子也没有。”塞西尔摇了摇头,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全部说给艾伊,看见她眼里的光芒一点一点消散下去。
“好在要开学了不是吗?到时候你就可以亲自确认他是不是平安无事,恩?”米露拍了拍艾伊的手,安慰的对她笑笑。
是啊,新学期开始,一起疑问都会迎刃而解,若他不在,她刀山火海也要找到他,若他在,那她又可以见到西泽高傲却对自己温柔的面庞,无论怎样,她都能寻找到一个答案。想到这里,艾伊挺了挺脊背,目光柔和而坚定地望向窗外遥远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