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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聚焦龙门

洛城宫殿里舜帝和彭祖等仅剩的几个年迈的长老围坐在一起。

贡池溃败、轩辕剑被毁的消息已经飞鸽传书到了洛城。震惊之余,人族的最高权力中心束手无策,洛城已经没有对付恶神共工的手段了,而西行的队伍没有任何消息,祝融大神的驰援看来也只是人族一厢情愿的幻想。

长老们一阵长吁短叹之后,愁眉苦脸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舜帝站起身,来回踱了很久,缓缓道:“恶神战胜后,必然要赶往龙门山,阻止禹开山分流。虽然我们已经无法阻挡共工,但也要倾尽全力助禹开山成功。”

对于禹在龙门山开山分流的决策,舜帝和长老们讨论了很久,最后一致认为是治水的关键举措,非常认可。但是舜帝此言意味着要调动洛城所有的有生力量支援龙门山,那么洛城将变成一个不设防的城市……

长老们心情无比沉重,一时竟无人应答舜帝的话。

良久,彭祖拱手道:“共主还须慎重考量,洛城乃天下之中,共主乃万金之躯,一旦有意外和闪失,人族将大乱矣……”

舜帝淡然一笑:“天下将倾,何必在意一城一人之安危?当此生死存亡之际,我人族惟以至诚至勇,或可感天动地,博来一线生机。吾命在天,诸位不必再瞻前顾后了。”

众长老伏拜于席,哽咽不能言。

没多久,卫兵们已在城中四处宣读告示:城中所有青壮集结,明晨与洛城守卫队伍一起开赴龙门山。

城中的百姓安静地听着告示,没有像往常一样议论纷纷,所有人都明白人族已到了最危难的境地,唯有全力以赴,才能创造奇迹。

人们默默地来了,又默默地离开,赶回去整理行装与亲人话别。洛城的热闹与喧嚣在一瞬间就彻底消失了。

九黎大巫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人族在贡池溃败的消息,他闭门不出,独自苦苦思索着目前的局面和形势。

人族的战力大部分都在贡池折损了,九黎也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包括那个没脑子的獠居然也从龙门山去了贡池,想必也阵亡大半。但是相较于炎黄部落的惨重代价,九黎的实力倒是没有损失得那么大。

前阵子禹传来一封书信,措辞谦卑,信中陈述了派獠支援贡池的原委和重要性,并且恳求大巫谴回雨泽,龙门山亟需用人。

当时大巫气得勃然大怒,禹做手脚倒在其次,他主要是恨獠空有蛮勇之力,却是个头脑愚钝的大草包,这么轻易就被禹支走了。本来扣留雨泽只是想给禹一点颜色看看,并无太大实际意义,他平静下来后,还是又派了一支队伍送雨泽回龙门山。

显然,现在龙门山成了各方角力的唯一焦点。

大巫并不怕共工会毁灭人族,冥冥之中他隐约觉得人族能够度过这次难关,或者说,他根本不考虑那种最坏的情况,他要计较筹划的是人族一旦安然无恙,未来天下权力的分割与走势。

一开始禹派雨泽来借九黎宝物开山斧,大巫还有些不以为然。然而各地治理洪水、疏通河道的情报逐渐收集到九黎以后,大巫越来越觉得禹走了一步好棋,治水能否大获成功,在此一举。

龙门山是决战的舞台,虽无比凶险,却孕育着九黎莫大的机会。人族阵营的力量发生了悄然的变化,九黎执天下之牛耳的一天也许就在不远的将来。

大巫盯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低矮阴沉的云层中传来阵阵闷雷,仿佛祖先不甘的呐喊与咆哮,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来人!”

“传令九黎各部落:集合全部青壮,立即开赴龙门山,昼夜兼程,支持大禹治水,不得延误!”

“吾,将亲自前往!”

“诺!”门外的卫士应声而去。一时之间,号令即传遍九黎。

被共工大水击溃的人族大军,死伤无数,尸横遍野。

勉强逃生的人们被大水冲出很远,只剩下松松垮垮的几百人,每个人都犹如惊弓之鸟,脸上惊魂未定,身上衣衫褴褛,蹒跚着前行。

龙子睚眦战死,魂消天地。

至此,守卫人族的龙子全部战死,无一幸免。

洛长老满脸悲伤,人族精锐全部葬送了,大法器轩辕剑被毁,多年以来人族方才恢复的元气,全部都没了,自己是人族的罪人。

去哪里,能去哪里,回到洛城吗?

洛长老甩开这个想法,回到洛城也于事无补,人族的精锐都被自己给葬送,回去之后,该如何面对舜帝。

不行,不能回洛城,即使死,也要死在战场上!去龙门,对,去龙门山!洛长老突然想到这个地方。大禹已经在龙门山开山分流,接下来共工一定会去龙门山的。

想到此,洛长老重燃了斗志,要和恶神斗下去,绝不能苟且偷生。他停下了脚步喊住众人,沉声道:“转路,我们去龙门山!”

正在赶路的众人,猛然惊住了。

“龙门山....”

“大人,龙门山正在治水,我们只会打仗,不懂治水......”

另外一个人接过话,说道:“是啊,大人,恶神正在后面,若是我们转路,遇到怎么办?”

众人已被共工的大水下破了胆子,从内心深处觉得根本无力再与共工作战。

“大人,三思啊,我们回到洛城,再聚集人族高手不迟,何必去龙门山那边呢。”

“是啊,是啊,大人。”大家此时纷纷劝阻道,若不是看在洛长老威望甚重,可能早就有人拂袖而去了。

“够了!够了!”洛长老听到大家的话,又急又怒。

“你们再逃还能逃到哪里去,逃回部落躲藏吗?还是逃到洛城去躲藏?”

“在你们后面的是你们的妻儿老小,你们若是退了,那么谁来保护他们?”

“此番战败,老夫愿负全部责任。老夫已无颜再命令你们,就算只有一个人,我也要去龙门山!”

洛长老说完之后,众人你望我,我望你,纷纷沉默不语。大家心里都清楚,去龙门山也是送死,之前死里逃生已经不易,若是再次遇到恶神,很难再侥幸存活。

洛长老长叹了一口气,抬头辨了辨方向,迈步向龙门山的方向走去。落日的余晖之下,他的背影显得异常孤独。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老哥哥,你等等我,我这双腿不太听使唤呢。”原来是鱼显长老蹒跚着追了上去。

没有人说话,一片静默。又有几个人跟了过去,慢慢的,大部分人都迈开了双腿跟随两位老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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